“可能還得有一會兒。”
喬琳在客廳坐下後，諾頓端來了茶水。
“你晚上還是喜歡喝紅茶，對吧？”
喬琳微笑著點了下頭，“是的。”
“最近怎麼樣？”
“沒什麼特彆的。”
“波比呢？”
喬琳提起這件事就很高興，“她二月份就要去上學了，我也能輕鬆一點。”
諾頓有點驚訝地挑了下眉，“你最近很累嗎？保羅呢？”
“倒不是孩子累人，”喬琳搖搖頭，“是最起碼她的生活可以規律起來了，你知道我現在基本上每天都得去公司，伯班克距離我家還有段距離，我不能總是待在家裡陪著她。”
“可是保羅不總是在家嗎？” 諾頓很清楚喬琳跟保羅那奇怪的鄰居生活，因此才覺得喬琳的話奇怪。
“他當然不可能總是在家啊，他也有他的事情要做……好吧，保羅和我，我們重新商定了監護協議……”
諾頓皺眉追問：“怎麼回事？”
“他想搬回他的家鄉，他覺得我們得讓波比明白父母不在一起生活了這個現實。”
“可我記得你們的撫養權協議規定他居住的地點不能離你們太遠？”
“是的，所以我們才重簽了協議，”喬琳臉上透出一種疲倦，“我知道他想念山穀區，可……唉，畢竟他的目的不是懲罰我，他的話確實有道理。”
諾頓聞言眉頭皺得緊緊的，眼睛裡似乎又有了怒氣。
“埃迪，”喬琳反而轉過來安慰他，“我沒事，這件事對我們都有好處，波比越早習慣這一點，她懂事後受到的傷害就越小。”
諾頓擔心地說：“可是你看起來太累了。”
喬琳笑著抱怨：“我剛剛從一個頒獎典禮後的派對上離開，隻有你才會覺得我不是光彩照人而是疲憊。”
諾頓坦然地回答：“因為我在乎你。”
“我知道，”喬琳注視著他，“我發誓我不是在逞強。我有那麼多幫手，怎麼會累到呢？”
諾頓歎了口氣，“可有些事你總是得自己撐過去。我知道你有多倔強。”
他把自己心底剩下的話咽到了肚子裡，沒有說出來。他想，我甚至知道你還想念他，可是，喬，他不是個好選擇，他總是讓你特彆狼狽。
喬琳輕笑起來，她總是沒法抵抗埃迪那種細膩的溫柔。
她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柔聲說：“我知道當我處在低穀的時候，有人總是值得我的信任，不是嗎？”
諾頓知道了她的意思，隻能笑著看她，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正在兩個人心照不宣地沉默時，門鈴聲響了起來。
“肯定是羅恩和約翰。”
喬琳點點頭，起身跟他一起去門口迎接。約翰剛剛把車停好，就發現這對前任夫妻站在車道儘頭歡迎他們，就像是一對普通夫妻那樣。
“嗨！埃德，喬琳。”
羅恩從副駕駛座走了下來，揮了揮手。
“嗨！”
四個人進屋後就抓緊時間開始了討論。
“我讀了劇本，”喬琳皺著眉，“我能理解結局的改動，事實上，羅恩改得非常聰明，我真的很喜歡。”
“謝謝。”
“可是如果我們加入更多曆史背景，我會有點擔心我們又在落入那種東方主義的窠臼……也許我想的太多了。”
“不，我認為這確實是個值得注意的地方，”諾頓肯定地點了點頭，“我一直想強調更多曆史背景，男主角沃爾特，實際上是帝國主義的另一種傲慢的化身，他以為自己掌握了更先進的知識就足以改變另一塊土地，這是純粹的傲慢，他的失敗也代表了帝國主義注定的失敗。”
喬琳下意識抿著嘴點頭，然後說：“是的，我喜歡這個角度，特彆是沃爾特和吉蒂如何討論那些傳教士的那個細節，沃爾特的性格和複雜的曆史背景在這一刻交錯得特彆好。我想，為了故事的完整性，也為了跟中國合作順利，我們不如請中方推薦一些本土演員來扮演那個團長和醫生的角色。”
“是的，”約翰點頭同意，“我也這麼想。”
四個人又陸續討論了一些劇本裡人物和情節的問題，交換了各自的意見。他們一邊喝酒，一邊聊天，一直聊到了淩晨兩點。
“哇哦，可真夠晚的了。”喬琳一邊說，一邊伸了個懶腰，還好她明天沒有固定日程，否則可真是要頭疼死了。
諾頓對著約翰和羅恩說：“你們都喝了很多酒，今晚就睡這兒吧。”
等他安頓好兩人後，喬琳才說：“我得回去。我可以叫我的司機來接我。”
“真的嗎？淩晨兩點？”諾頓挑眉問道。
喬琳聳聳肩，“我可以叫保鏢來，總是有人在值班。”
“算了吧，喬，約翰和羅恩睡在了外麵的獨棟客房，你可以睡這裡二樓的臥室。如果你覺得我在不方便，我也可以去小樓睡，那裡還有一張床空著。”
喬琳無奈地搖頭，“我怎麼能把主人從自己的房子裡趕出去睡客房？我不是覺得不方便，我隻是……好吧，謝謝你。”
“我說過了，彆再對我道謝。”
他上樓去儲物間找出了待客的一次性用品和新臥具。
喬琳草草衝了澡，開始吹頭發，等她的頭發接近半乾後，她開始塗抹護發精油。
正當喬琳幾乎是在發呆狀態下擺弄頭發的時候，隔壁主臥的諾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他好久沒有遇到這種處境了，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就在隔壁，上一次他們睡在同一個屋簷下時，她已經結婚，還懷著孕，任何越界的想法都被他壓了起來。可現在……他身上的道德枷鎖不見了，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再努力一次，把她帶回他的生活裡。
這應當是一個開始，一個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