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琳掃了他一眼。她的眼睫毛扇了扇，幾乎要扇到他的心。
華金忍不住笑了起來。
喬琳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麼發笑。
“你笑什麼？”
“我隻是覺得開心。”說完這句話後華金就再不願意解釋什麼了。
喬琳見狀輕輕地哼了一聲，便也不再追問。華金有的時候總是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也搞不懂他。
“走吧，這裡實在是太曬了。”
喬琳掐滅了自己的煙。
他們一起回到了首映式現場，然後又一起去參加了宴會廳的映後派對。那裡裝飾得像蝙蝠洞一樣，滾滾濃煙營造出了一種特彆的驚悚氛圍，巨大的人造蝙蝠裝飾提示著所有人不要忘記今天的主題。
喬琳忍不住多喝了幾杯今天的特調後，拉著華金走進了舞池。
跳舞時他低聲問她：“你現在快樂嗎？”
“我非常快樂，真的。”
“那這就夠了。”
6月15日《蝙蝠俠：起源》北美開畫，首周末票房4874萬美元，排名第一。評論界普遍反饋很積極，emaScore的觀眾評分也給出了A級評分。儘管它沒有所謂“出現即橫掃”的超級大片感，但是就反響來看，人們普遍都在稱讚諾蘭挖掘出了漫畫中的黑暗風格，彌補了既往所有翻拍的遺憾。
有評論人寫道：“現在市場不同了，人們可以接受更多樣的故事氣質了。”
喬琳對此鬆了口氣，《蝙蝠俠》與《製裁者》不同，人們本身就知道後者的故事內核將是非同尋常的暴力，可以儘情地迎合小眾市場，而前者作為主流人氣角色改編作品，本身就是要向主流觀眾市場靠攏的。現在看來觀眾們對這一套還算買賬。
與此同時，在沃納的影棚內，以《完美都市》作為假名的超人電影也開拍了。這一切都還在絕對的保密期，喬琳不希望意外的媒體泄露影響到電影一絲一毫。
喬琳現在對自己的規劃更有信心了，一個完整的基於沃納現有漫畫版權和人氣角色的互動世界在她的設想中徐徐展開，未來的係列電影將成為最佳的商業片素材。它們也將吸引更多影迷，增加IP本身的價值，為後續的周邊銷售、主題樂園授權等商務發展提供養料。
無論是沃納，還是盧比孔河，這兩家公司需要的都是充足的現金流。前者的債務負擔太過沉重，後者不能單純依賴華爾街的資金，喬琳想做的就是為它們各自打造一個未來十年內都有穩定產出的超級電影係列。
這個規劃的好處在於即使喬琳的設計失敗了，這兩家公司手中的角色版權也仍然有其價值，作為一種特彆的資產填充了公司的核心。
不過眼下喬琳隻想把這些事都放到一邊，專心地陪著女兒同她父親一起過一個簡單的家庭日。
再過兩天，保羅就要離開去為羅伯特·奧特曼工作了。這個後備導演的工作跟他自己的創作不同，唯一的需要就是在片場盯著羅伯特工作，看後者是怎麼組織一切的，以防正主倒下，後備導演頭銜上的後備兩字取消。保羅也因此覺得很輕鬆，以往他在拍攝前總是會又興奮又緊張，焦慮到說話語速都會變快，可現在他隻覺得新奇，期待同羅伯特一起工作，又希望自己不要真的派上用場。
跟前任在一起共度家庭日並不是件簡單的事，不過喬琳和保羅都已經培養出了這種習慣，也已經找到了說話的界限，不會再像剛剛離婚時那樣隨時準備刺痛對方。
他們現在看著女兒在蹦床上跟保姆一起快樂地跳躍著，無聊地找起了話題。
“保羅，你跟戴-劉易斯一起籌備的那部電影怎麼樣了？”
“順利的話，明年就會開工了。我沒法寫得很快，你知道的，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事情打斷我。”
喬琳無意間注意到他錘了一下自己的腰，似乎感到不適。
“怎麼了，”她忍不住關心道，“你的腰又痛了嗎？”
保羅搖了搖頭，“隻是伏案工作的時間太長了。”
喬琳忍住了要以“我告訴過你”為開頭進行對話的衝動，隻是勸道：“去看個整脊醫生或許對你有好處，至少你應該做些鍛煉，普拉提就很好。”
保羅反而笑了起來，看了她一眼後說：“謝謝你。”
“為什麼感謝我？”
“為了你沒說‘我告訴過你’。”
喬琳故作生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保羅笑著說：“我也許某天會嘗試吧，我總是不像你那樣在這些活動上保持活躍。”
“我現在就給你買一個瑜伽球，”喬琳在手機上給助理發著短信，“你今天就要嘗試我說的那個動作。”
保羅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以為我們離婚後我就能逃過你的管控了。”
“哈！”喬琳翻了個白眼，“你想得美。人們總是覺得彆人的免費建議不值錢，直到他們自己嘗到苦頭。你是我女兒的父親，我還指望你的腰能堅持到她大學畢業呢。”
保羅眨了眨眼，“相信我，親愛的，我沒那麼不中用。”
喬琳覺得他話裡有話，用腳輕輕地踢了踢他，然後起身去找女兒玩了。
這天他們一起玩了很久，一個3歲半女孩的精力遠遠超過了喬琳的想象，到最後反而是她自己有點體力不支了。不過很快這孩子也沒有精力了，幾乎是頭剛剛碰到枕頭時就睡著了。
喬琳愛惜地撫摸了一下女兒的頭發，在她額頭上留下了一個吻。保羅也親吻了波比的額頭。
兩人退出孩子的房間後，喬琳同保羅走進了休閒用的房間。她從櫃子裡拿出了一個準備好的相框。
“我還沒說生日快樂呢。生日快樂，保羅！”
“謝謝你，喬。”
保羅笑著把相框上的包裝紙撕掉，發現它竟然是一張1944年電影《雙重賠償》的原版劇照，畫麵上美豔絕倫的芭芭拉·斯坦威克正靠在男主演弗萊德·麥克莫瑞懷中，畫麵右下角竟然是兩人的簽名。
“哦，”保羅笑了起來，“這應該不太好找！”
喬琳滿意地看著他的表情，回答說：“你應該感謝eBay，老實說，我知道的那些擁有這類收藏的熟人都不太願意出讓他們的收藏，特彆是同時有他們兩個人的簽名的。不過eBay上一個年輕賣家願意出讓他繼承到的這件東西。我找專家看過了，它是真的。”
保羅轉頭盯著她的眼睛感慨道：“喬，你還記得我喜歡她。”
喬琳輕輕地微笑著，“我如何能忘呢？35歲是個裡程碑，我必須得給你買點什麼。”
“35歲，”保羅歎息著，“現在我可以正式說我不再年輕了。”
“不，你隻是開始了一段新的旅程。”
“當我年輕的時候，我能在裡諾玩個通宵，或者跟朋友不停地吸煙喝酒，在坎昆派對，這些事都很有趣。可現在，我隻想一個人待著，喝一杯上好的紅酒，讀一點書。等我的小家夥跑過來叫我的時候，把她抱起來，陪她做任何她喜歡的事。”
喬琳近乎有點出神地望著他，隨即感慨道：“聽起來非常不錯。”
“是的，”保羅望著自己的前妻，笑著說，“這不是最完美的生活，可這也還不錯。”
他心想，你仍是我生活的一部分，這也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