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對這種事感興趣,但到底還是給出了答案:“我受傷了,狀態不好,又逢強敵入侵……”說到強敵的時候,他忽然若有所思的看了元魔一眼。
“你看我乾嘛?”元魔炸毛,隨後也露出思索的表情:“你這麼一說,我好想也有點印象,當時……你好像做了一件讓我很不高興的事兒。”說到最後,神情變得越發不善,“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看看你乾的好事!”
神祇不置可否,淡淡道:“他們每天吃的,用的,都是我給他們的,甚至他們能活到現在,也有賴於我分出去的神祗,為了救我而犧牲,是天經地義的事。”
或許是神祇的語氣太過平靜,以至於程輝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神祇的意思是,管家他們是被他弄死的……
程輝悚然一驚:臥槽……這是把那些人吞噬了給自己療傷?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神祇,神祇依然是那副淡然,聖潔的樣子,就好像剛剛隨口說出為了自救他殺了無數人的事不是他做的一樣。
仿佛一盆冷水澆了下來,程輝忽然就冷靜了。
眼前這個並非他在夢境中看到的那個開朗,活潑的年輕人,而是一個被神性占據了身軀的……神祇。
他的人性已經消失了,又或者……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程輝默默的看了元魔一眼,感覺這位神祇是真的厲害。
看之前那副狀態,顯然是元魔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想要偷取神血,或許還想要頂替神祇的神職。
可他的下場卻是元魔自身的意識沒了,又或者是被神祇的人性給覆蓋了。
神祇反倒是甩掉了自己的負擔,成了一位高高在上的神。
程輝來到修真界這麼多年,見識不同以往,要說修士麵對的最大的麻煩從來不是外來的艱難險阻,而是內心的自我認知。
直白點說就是心魔。
這位神祇當初性格方麵的矛盾某種程度上來說就算是心魔的一種體現。
正常修士要麼被心魔替代,要麼乾掉心魔認清自我。
這位倒是厲害,直接把心魔……嗯,不對,他們倆到底誰是心魔還真不好說,反正目前來看,勉強算是雙贏吧。
就是那個元魔有點倒黴,偷雞不成蝕把米,連自己的身體都賠上去了,就很可憐……雖然從另外的角度來看,也是他活該。
“艸!這玩意竟然真的是老子身上的東西。”
趁著程輝和神祇說話的功夫,元魔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去了,正對著那個肉山戳戳戳。
也不知道戳對了哪一塊,巨大的肉山開始融化,紫黑色的液體沿著元魔的指尖流進了他的體內,整座肉山在極短的時間內消失於無形……
元魔沒看懂,但元魔大受震撼!
特彆是那些液體流入他體內的時候,他分明感覺到自己身體傳來一種滿足的感覺。這讓元魔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有某種特殊的癖好。
失去了肉山的支撐,地麵上的那些泥毯迅速的乾枯腐爛,短短幾分鐘就化成飛灰,就連那些吊起來的繭也都紛紛落地,裡麵的奇行種天魔在未能成功進化的情況下失去了繭,沒幾秒就失去了呼吸。
看到那些人死去,程輝在心中歎息一聲。
他之前在魔窟的時候就考慮過要如何把那些被章魚怪控製的人救出來,可當他找到章魚怪的巢穴的時候發現這些人已經沒救了。
他們沒有人類的消化器官,生存全靠一根從母體延伸出來的管子。
從管子斷掉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生命就已經進入了倒計時,那些章魚怪的確是控製了他們的身體,讓他們主動來到這裡,因為若是章魚怪不加控製,這些人甚至連行走的概念都沒有。
即使不進入那些繭,這些‘人類’也活不過七天。
那些繭裡麵的生物著實讓所有人都大開眼界,甚至就連戒指裡的那位大佬都大為震撼。程輝能感覺到沙盒裡的沙粒來回的流動,隱隱組成一行字跡,在未成形之前又飛快的散開。
就好像大佬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程輝完全能理解大佬的心情,他其實也有滿肚子的槽想吐,卻又覺得在這種悲慘的環境下,實在不太合適。
“乖乖……這幫天魔還真有創意,他們對自己人也這麼凶殘的嗎?”元魔咂舌。
感覺自己醒來之後,遇到的怎麼都是這種讓人無語的事兒?
誒,這裡果然和他氣場不合,他要去找愛人,他想自己的老婆了……
元魔心煩,元魔鬱悶,元魔覺得這裡哪兒哪兒都讓他很不舒服。
也是巧了,這個時候,魔窟通道那邊忽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緊接著,如同爆竹一般,劈裡啪啦的爆炸聲不絕於耳。
隨之而來的便是隱隱約約的哭喊聲,顯然這場爆炸讓天魔們損失慘重。
“嘶……這是誰乾的?”元魔一臉的驚喜,“乾的太漂亮了。”
程輝笑而不語,基操,勿六!
“行了,既然天魔解決了,那我要走了。這地方,嘖嘖,讓我渾身不舒服。”元魔似乎感覺到魔窟中的天魔被這一波連環爆炸給解決掉了九成,剩下的那一層不死也殘,頓時產生了離開這裡的衝動。
神祇沒有留人的欲望,他很討厭這個人,卻又莫名的不想殺他,以至於他的內心深處有那麼一點混亂。如今他主動要走,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喂!討厭鬼,我要走了,以後……你自己多保重。”元魔對神祇說道。
神祇靜靜的看著他,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元魔咂咂嘴:“真是的……我果然還是很討厭你!不過……你最好彆死了。”說完,他便縱身離開了。
乾淨利落,沒有任何的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