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塗氏看著他們父女,露出無奈且溫婉的笑容,她倒不會把兒女抱起來,見狀起身來到二兒子陸蘭君的身邊,拍拍兒子的肩膀。
陸蘭君看著小妹和爹,又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娘,學著小妹抱住了陸塗氏。比起開小號的蘭芽,陸蘭君是真正土生土長的九歲孩子,他從小聰慧機靈,在族學裡學東西比大哥都快,平時也很受陸塗氏的疼愛。受到蘭芽的傷感的影響,陸l蘭君的情緒也開始有些波動。
一旁的老大蘭生比起弟弟妹妹稍微被爹娘冷落,但他並不覺得哪裡不好,小小年紀懂事的很。
陸蘭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仙緣,爹娘都勸他放開心,不要太過在意仙緣有無,他不知道修仙是什麼樣的,心裡雖然向往,但如果不能修仙好像也是理所當然,沒有什麼太多失落的。
相比起來,蘭芽就在意得多,她知道修真界的廣闊,相比起來凡人是多麼的渺小,她向往修仙渴望修仙。這晚上,蘭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朦朦朧朧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主屋的床上。外麵天才蒙蒙亮,隱約的從窗外透進來些光。
爹和娘都已經起了,兩個哥哥也陸續起床去洗漱,就剩蘭芽才剛醒,揉了揉眼,想起昨晚為什麼會一家五口一起睡,瞬間就清醒過來,趕緊起床洗漱收拾。
今天是仙使來測仙緣的日子!
“爹娘,仙使什麼時候來啊?”陸蘭君已經收拾好自己,九歲的少年身量尚小,精氣神挺足,挺直了身板站在那裡像長在地上的修竹,如果不是他是不是老往天上打量的話。
“彆著急,仙人待會兒就來了,每次測仙緣仙使從沒有晚到過。”陸爹一邊說,一邊回憶著二十年前他參加的那場測仙緣。“蘭芽穿好了?那咱們走吧。”
蘭芽點頭,全家就她比較慢,幸好測仙緣還未開始,就算如此她也有點感到不好意思。
測試仙緣的地方在祠堂,陸家村的祠堂建在村西頭,蘭芽家的位置算是在村中央,走過去不算太遠。等蘭芽一家走到後,祠堂裡已經來了不少家。
陸家村雖然是個同姓同族人組成的村子,可是並不算小,由於有著神仙祖宗和二十年一度的測仙緣,十裡八村的姑娘都樂意嫁到陸家村,讓子孫後代裡以後也有可能出個仙師。嫁過來後吃穿不愁,孩子也敞開了生,像蘭芽家這樣二十年裡隻有三個孩子的還算是少數,每家每戶都牽著四五個孩子。
陸塗氏看起來二三十歲的樣子,倒不是不能生,不過蘭芽出生後她就不願意再懷孩子了,為此村裡人勸過他家好多次,可陸爹也順著媳婦,陸塗氏不想生就不生,久而久之村裡雖然不理解但也不再說些什麼。
祠堂裡人擠著人,村長也是族長的陸族長指揮著大家按順序站好。“大家彆擠,按順序排好,一戶一戶來,從住在村東頭的開始排,村東的站前麵,村西的站中間。”
蘭芽家在村子中間,所以按這個順序排在隊伍的中間位置,前麵約有五六十人。
隊排的差不多的時候,天邊已經徹底亮了起來,蘭芽趁機打量起了祠堂。這是她第一次來祠堂,平時祠堂並不對外開放,除了身為族長的村長可以隨時進來,其他人恐怕隻有這二十年一次的測仙緣才有機會進來。
平日裡,哪怕是春節祭祀祖先也是由族長和幾個族老主持,其他人就在家裡拜拜直係祖先的排位就夠了。
透過密密麻麻的人群,她隱約看到最前方的屋子敞著門,裡麵擺著一張長長的供桌,上麵蓋著紅布,紅布上擺著瓜果和豬牛羊的頭,桌前還有個香爐,上麵燃著三柱香。按照推測應該是在祭祀祖先,希望祖先能保佑他們這些後代可以修仙。
臨近測試,蘭芽也不免忐忑,眼看著辰時快要過去,站在祠堂院子裡的大平台上的陸家村人也開始心情波動得更加厲害,有的人開始小範圍的走來走去,以緩解自己的緊張。
巳時一到,天邊一個光點由遠及近,拉出一道長長的虹光,離得越來越近,村裡人已經能看到遠處雲層之中似乎有兩人人影迎風站立,從九天而來,就像話本之中的仙人臨凡。
“仙使來了!仙使來了!”遠遠看到仙人的身影,村中人都激動不已。
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蘭芽仰頭看著著,前世詩仙筆下的尋仙文字終於化作了實景出現在眼前,不由得看怔了,這一刻,心中無比向往,所有渴望即將破土成芽。
蘭芽攥緊了小手,隨著大家一起朝著已經飛到近前,漸漸下落的仙舟俯身行禮。
仙舟落地,兩個仙人一前一後地走了下來,兩人皆著廣袖長袍,頭上白玉束發,行走之間仙姿飄逸,舉手投足都有一番與凡人不同地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