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謝如一邊練劍練到滿頭大汗, 天昏地暗,一邊想到元希師叔的肯定,咬牙堅持下來, 幾日下來,劍法水平堪稱是脫胎換骨。
隻見那妖獸猛撲過來,而蘇謝如已經力竭, 就算再怎麼堅定的意誌,也不能讓她抬起胳膊揮出這一劍。
蘇謝如睜大著眼睛, 雖然此刻最好的做法是閉上眼,但作為劍修, 她不能就此後退,哪怕反擊不了,也不能就這麼被嚇趴了, 因此她一雙水潤的杏眼放得很大。
眼前一道緋紅色的劍光劃過, 那劍光看上去平平無奇,卻讓蘇謝如忍不住被吸引了注意力。
如果說先前睜著眼是為了撐住那一口氣, 現在的蘇謝如儘力睜著眼就是為了看清那劍光如何綻放,以怎樣的方向劃過。
大巧若拙, 陸元希的這一劍雖然看上去貌不驚人,實則蘊含著不小的殺機在其中。
這是道一劍, 一劍生萬法, 任何人在真正看到陸元希展開這一劍的時候之前,都猜測不出這一劍的走向。
這是道一劍法的靈活之處,如果說先前的陸元希隻是領悟道一劍中的招式的話, 在領悟了前四劍又日日練習之後……
俗話說書讀百遍其義自現,書是如此,劍也一樣, 百遍不行有千遍,千遍不行有萬遍。
這麼多年下來,陸元希終於對道一劍法整本初窺門徑,第五式的領悟也近在眼前了。
不過對付一個小小的四階妖獸,陸元希並不需要劍法上用出什麼花招來,她隻用自己最擅長的萬物有初,就能輕鬆將其結果。
蘇謝如看著那緋紅流光一瞬間暴漲,斬道劍的劍尖朝著那妖獸眉心輕點,甚至都沒觸及上,就看到那妖獸眉間一縷殷紅,沁出了血珠,下一秒便倒地不起,徹底沒了聲息。
就算是妖獸這也是一隻四階妖獸,如果不是妖獸靈智不如妖族、人族的話,四階的實力應當是與築基期等同的。
每每看陸元希出手,蘇謝如的心中都頗覺震撼。
誰料她覺得震撼的一劍,站在陸元希肩膀上的三足金烏卻是半點都瞧不上,或許是有半點能瞧上的,但還是撇了撇頭,哼了一聲。
察覺到對方的想法之後,陸元希因著感覺道一劍要有所突
破,此時心情不錯,便也沒有出言噎那三足金烏,反倒好聲好氣的側頭問他:“不知前輩有何指教?”
“你這一劍太嫩了。”三足金烏老氣橫秋道,但聽過他那一日的奶娃音的陸元希並不會被對方的語氣所騙到。
不過既然三足金烏這麼說,肯定有這麼說的道理。
這隻三足金烏雖然單純又天真,但眼力還是有的,畢竟是六階大妖呢……雖然感覺對方一不小心就會被人忽悠走吧。
陸元希笑道:“弟子洗耳恭聽。請前輩賜教。”能有提高自己的機會誰會放過,陸元希眸光誠懇的看著三足金烏,倒叫他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拍了拍羽毛,飛到了半空中,鳥目微微轉了轉,似乎想起什麼,自翅膀之下拍出一道白光直接沒入陸元希的眉心處。
這是什麼?
陸元希疑惑著,不過知道三足金烏不會害她,再加上她識海中有選藍幽水保護著,並不怕什麼,因此就安然接受。
下一秒,陸元希的神識就被帶到了另一處地方,仿佛是萬千年前,天元宗的某處山巔之上,一個身穿青色道袍,身上沒有半點修飾的中年道人,提著一柄劍,朝著遠處揮出一劍。
那一劍……看得陸元希眸中異彩連連,她難以形容這一劍,一劍過後,天外似乎有什麼東西破碎開來,看來那是這道人的敵人。
那敵人竟然敵不過一劍之威,就敗退而去。
劍招雖然已經落下,餘威卻遲遲不散,在劍意的餘威之下,原本連綿起伏的群山被硬生生斷成了六份,陸元希認得這六處。
雖然和此刻的位置有所不同,看來是數萬年間地勢變化,又推移開不少,但依舊能辨認出,那被分開的六處正是天元宗的外門六峰所在之地。
這一劍的餘威如此浩大,到了這一刻,陸元希也能猜出這是何人揮出的一劍了。
天元宗創派祖師,大乘道主天元子。
這一劍在陸元希眼中殘留不去,她的目光直直地盯著那個方向,或許是因為在幻境裡,隻不過是被三足金烏記錄下的一副殘影當中,她直視著道祖並沒有事。
要是換作外界,陸元希這一雙招子恐怕已經沒得救了,就連她也會因為看了太過超前的畫麵經脈承受不
住,寸寸崩毀開來,就此絕了道途。
但這是在三足金烏的記憶當中,因此陸元希看上多久都沒有事。
就在那殘像快要從眼前消逝的那一瞬間,天元子忽然朝著這個方向回過頭來,與陸元希的雙目對視上了。
轟——
陸元希的腦子一下子受到了衝擊,晃了下神,下一刻,那幻像全部褪去,陸元希一下子還回不了神,
天元子祖師,這是看到她了嗎?
還是說隻是看的三足金烏的方向。
陸元希花了些功夫才平複下來那種感覺,心情複雜的對著三足金烏說道:“多謝前輩!”這話她說的真心實意。
過了一會兒,陸元希又厚著臉皮問道:“那個……前輩,像這種片段還有嗎?”
三足金烏果不其然的白了她一眼,老氣橫秋道:“怎麼可能還有,能記下一個就不錯了好嗎?那個時候我還是個金烏蛋呢。”
陸元希訕訕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那前輩可有記得,最後老祖揮劍結束之後,有沒有往你這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