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萱在洞府之外的熟稔, 到了麵對秦大長老的時候悉數化作了敬畏和緘默,默不作聲地聽完秦大長老的吩咐,一一點頭應下。
甚至分不出半點心神來給陸元希。
陸元希在一邊看得是饒有興致, 不過沒等她悠閒多一會兒,秦萱就已經和大長老說完話準備告退, 隻剩下她和秦大長老在這冰洞當中。
或許是出於秦十六的爹是秦四長老的考慮,又或許是出自彆的, 這位讓陸元希心中警惕不已的元後邪修竟顯得還算和顏悅色。
就像是真的關心小輩一樣,秦大長老貼心的問起了陸元希的修練來。
“秦蘭,你剛到秦家可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嗎?”秦大長老這麼一問, 倒讓陸元希覺得有點奇怪。
“回大長老的話, 七姐和家主大人都對秦蘭很好, 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陸元希不管心下是怎麼想的, 麵上當然不會對秦家大長老有所怠慢。
這位元嬰邪修歎了口氣,帶著幾分邪氣俊美的臉龐在冰霧的籠罩下忽明忽滅, 教人看得並不真切。“我那個四弟啊……”說話的樣子竟然有幾分語重心長,讓陸元希心中更加一凜。
要知道……秦家當中, 元嬰以後都是長老,以修為論輩分, 秦十六她爹秦四長老名義上是秦大長老的四弟,實際上倆人差著不知道多少輩呢。
既然沒有真正的緊密的血緣關係,如今秦大長老擺出這份樣子, 若是沒鬼,陸元希才不信呢。
不過秦大長老一個元後大修士,又有什麼必要要對她一個“築基”小輩下這樣的功夫。
對於元嬰期來說,金丹期都不一定能入得了眼才對。
陸元希隻好以不便應萬變,在見過秦家四長老之前, 什麼話茬都不會隨便亂接。
見她這般反應,秦大長老的眉頭微微皺起了一瞬間,很快又放了下來,他坐在寒冰床上,寒冰床的至寒之氣不斷地朝他丹田輸送過去,被他體內的元嬰吞噬。
隻有他自己才能內視到他此刻真正的狀態,丹田中的元嬰已經垂垂老矣,周圍圍繞的霸道火息時刻舔舐著他的元嬰,原本應該瑩白可人的元嬰看起來竟是有些枯萎,上麵繚繞著些許黑灰色的氣息。
若有人看到他此刻丹田中的情境,就會明白,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縱橫東洲之地,曾入萬界試煉場揚名過的修士如今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
這讓秦大長老怎麼甘心。
見陸元希不欲接與四長老有關的話題,秦大長老思量片刻之後就岔開道:“這幾日你住在家主那裡,可有開始修練族□□法?若有什麼不懂的,在我這我也好指點你一二。”
秦大長老放平了語氣耐心道,然而他的聲音在陸元希耳膜中劃過,她用了極大的忍耐力才不讓自己的表情露出什麼來。
陸元希心中微驚,登時顧不得秦大長老讓人煩躁的聲音了,回道:“回大長老的話,秦蘭數年前於海外荒島上曾得了一位古修的機緣傳承,改修功法已有十餘年,故而家主雖給了弟子族□□法,子弟尚未下定決心修練。”
“原來是古修傳承……”秦大長老若有所思,他頓了頓之後說道。“族中那本功法亦是我幾千年前於一處傳承中得來的,寫就功法之人乃是化神大修士,頗有奇思,興許他……”說到這裡,秦大長老忽然頓住了。
陸元希一直豎著耳朵在聽,這可是寧縱他太師叔祖的消息,沒想到秦大長老忽然開口,又在剛說了兩句之後停下了。
“竟是化神大能?”陸元希擺出一副好奇的樣子來,想讓秦大長老繼續說下去。
然而秦大長老不知想到了什麼,停住了話頭之後就不再願意提起來。
陸元希倒是從對方的話裡確定了對方去過萬界試煉場的經曆過往。
隻是不知,這位秦大長老又是如何成為邪修的?
難不成就是在這萬界試煉場當中?要知道東洲之地這麼小,絕無可能不聲不響的就成就了一位元後邪修。
邪修之所以為世人所憎惡,就是因為他們行事狠辣滅絕人性,修練往往要用人命來填。
這樣的事情,縱使天道也難容。
“那本功法最多也不過隻有天階罷了,秦蘭,我與你父親向來交好。你是他膝下唯一的血脈,就是為了這個我也是要多關照你的。”秦大長老似乎溫柔了聲音。
陸元希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依舊是緘默不語。
秦大長老似乎也習慣了她這般反應,並不指望她回應什麼,隻自顧自的往下說下去。
“我這裡又一本功法,人人皆道世間功法分天地玄黃,其中又有上中下品之分。我這裡有一本功法,與你正相始應,比族□□法隻強不弱。寫就這本功法之人,修為乃合道道祖,若是評定品階,怕是評為超品也不為過。秦蘭,你可願意轉修這門功法?”秦大長老出聲道。
這一言既出,宛如晴天霹靂一般,由不得陸元希不驚訝。
她這回不用偽裝,自然而然露出了驚詫、不信的表情,還夾雜著些許的疑惑。
看得秦大長老朗聲大笑。
陸元希雖然不理解其意,但也順勢做出了動容之色。
不管秦大長老打得什麼算盤,一般修士聽到這等好機緣怎麼也不可能不動心。
她修練的《玉虛洞真經》直指大道,這等功法堪稱是稀世難尋,落入大千世界裡都可以作為一宗一派的立山根基了。
按照秦大長老所說的,這本功法雖然不如陸元希的玉虛經珍貴,但也遠超一般的天階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