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的我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還有什麼說的。
不提陸元希已經金丹期的修為,就是對方沒有金丹期,光是憑借她身後的靠山,上清峰的弟子們,就足夠讓張真人忌憚的了。
先前他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威逼陸家,未嘗不是因為陸元希在外遊曆,已經十數年沒有出現在天元界了。
讓張家人乃至張真人都下意識的忽略了她的存在。
可是忽略了她的存在並非代表著她就真的不存在了。
一旦回歸,先前的所有條件都要重新劃定。
可先前張家人之所以還要這麼乾,就是因為利益足夠大。
隻要陸元希回來的晚上幾年,該到手的資源就已經到手,好處拿到位了,陸家就算討要也討要不回來。
可、可、可……怎麼會這樣。
在看到陸元希出現,並且看到陳丹蔻倒戈,進一步猜出對方身份的時候,張真人就意識到了不好。
如果說他方才沒有在這麼多人見證之下挑明自己的想法,他還有反悔的餘地。
前幾年張家對陸家的壓迫他都有辦法讓陸家無法追究。
可偏偏他明目張膽的說出來了。
陸元希親眼所見,還有這麼多見證者,根本由不得他反悔收回自己說出的話。
這下子……
張真人知道,一切都完了。
賠了夫人又折兵。
甚至於,還要更加甚於此一點。
明明他們還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就不止要把吃進去的吐出來,沒吃進去的也得忍著痛,送給陸家,作為“補償”。
張真人的心思百轉千回,一下子想了許多許多。
陸元希卻沒有時間給他多做什麼思考或者反思。
此時此刻,最重要的是陸大長老的結丹大典。
是時候好好繼續下去了。
陸元希微微一笑,金丹期的威壓敞開來,將先前張真人散開的威壓悉數壓製下去。
所有人都感覺到身上頓時一輕,來自張真人的壓迫感蕩然無存起來。
能夠做到這一點,倒不是因為陸元希的修為比張真人要高。
而是這個時候,張家老祖已經沒有去維持自己威壓的那個想法了。
他現下最為迫在眉睫的事情,是什麼把張家的損失降到最低,已經無心於這些事情了。
陸元希討了個巧,在這樣的壓迫一掃而空之下,眾人對她的敬畏更上了一層樓。
有人猜出了她的身份,也有人渾然一頭霧水,可所有人都知道,“陸蘭芽”或者說這位不知真名的陸家前輩乃是金丹期修士,甚至要比張家真人還要厲害。
沒看天元宗來的真人都和這位前輩關係要好,張家真人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了嗎。
陸家人感到了歡欣和鼓舞。
圍觀家族也覺得自己看了一場好戲,飽了眼福,準備回去好好吹噓一下自己的經曆。隻是不知道這位前輩的名號究竟是何。
若是能知道就好了,他們心中遺憾著。
很快,這些遺憾就有了解決掉的機會。
張家人的人群裡,張嵐依感覺束縛住自己的力量蕩然一空,她能夠自由活動了。
可這個時候,她根本連動都不想動。
事情已經於事無補,張家已經把事情做絕了,隻能看陸家那邊究竟開出怎麼樣的條件了。
張家人的心情複雜自不必多說。
而門外,再次響起了報幕的聲音:“天元宗上清峰玉真人到!來賀陸家大長老結丹之喜!”
拉長的報幕之聲讓張真人的神色再是一震。
他沒想到,來了陸家的竟然不止陸元希一個。
上清峰玉瑾青,這個名字他是知道的。
在陸元希的四師兄這個認知之前,還有這天元宗內門精英弟子,宗門天驕等諸多冠稱,甚至於……對於張真人這代弟子來說,算是如雷貫耳的一個名字。
他不敢置信的看了陸元希一眼,又隨著她一起,把視線投向了門口。
來人一身淡青色道袍,墨發之上束著古樸白玉道冠,麵容含笑,緩步輕移,朝著眾人的方向走來,腰間代表著天元宗內門精英弟子的墨玉令牌隨著他的走動微微搖晃。
天元宗墨玉令,這在天元界基本是隻聞其名不見其蹤的東西。
可出現的那一瞬間,沒有人會不認得。
哪怕來人並未穿著內門精英弟子的道袍。
陳丹蔻在一旁看了這對師兄妹一眼,兩人的衣服顏色如出一轍,看起來就像是同一塊料子裁出來的一樣。
並肩走在一起的時候,兩人之間的那種默契,外人根本插不進去。
這種感覺讓陳丹蔻搭在桌上的手稍微動了動,眉宇間露出幾分若有所思來。
很快,這副若有所思就換成了看好戲一樣的神情,看向了張真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