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記錯的話,薛宗主應該是死在守界門之戰上的,想要阻止這件事的發生,我們就得親自前往界門前線。”陸元希琢磨道。
不過這倒不是什麼難事,他們的陣法既然已經搞定了,總要去布置在界門前線才行。
想要讓陣法萬無一失,必須要每個部分都不能有偏差和疏漏,這樣一看,布置陣法的人舍他們其誰。
陸元希在幻境中無法如外界那樣,對一切因果儘收眼底,沒辦法根據因果去推測未來的走向。
所以,她也不清楚,未來究竟會往何處發展。
隻不過,她心中還有一點隱隱的期待,萬一萬年前陣法其實沒有複現成功,他們這陣法派上用場之後,就能給華洲界帶來一些新的、好的改變呢。
蕭青珩對他們這麼快把陣法給修補出來,表示了極大的肯定。
在陸元希提出這個陣法需要他們親自布置的時候,蕭青珩麵露遲疑之色,看了陸元希他們一眼,點頭說道:“界門處危險,陸道友你們幾個願意因為昔年交情來助我蒼山宗,已是天大的恩情,陣法一事……恐要有人深入界門之中,與那濁族對上,幾位道友你們……”
蕭青珩是蒼山宗人,他為蒼山宗殉身可以一點猶豫都不會有,但是眼前的幾位道友並不是蒼山宗的弟子,甚至不是華洲界人士,界門前線死傷不論,若非是他的請求,他們根本不會遇到這樣的風險。
陸元希聞言笑道:“蕭道友這就是看不起我們了,濁族一事,事關三千界安危,無論如何我等也無法置身事外。怎的道友不怕濁族,我們就要怕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蕭青珩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那種離彆愁緒也不由得消散了許多。
越是高階修士,對某些事情的直覺就越強烈。
他隱隱有著預感,此次一彆,興許是他和這幾位友人的最後一麵了。
照理來說,前去界門前線的友人肯定是比留在宗門裡鎮守的他要危險許多的。
陸元希不知道蕭青珩心中的預感,但是按照曆史的發展,蕭青珩的直覺其實是沒有錯的,隻是一彆之後,死的不是他們幾個,反而是他自己。
她對蕭青珩所說的話,也是發自真心。
濁族之事牽扯甚廣,無論是萬年之前,還是萬年之後他們所處的那個時代,作為心有自己堅持的道修,是決計不會在大義麵前有所退縮的。
有關華洲界存亡的事情不容耽擱,所以陸元希他們很快就被安排跟著下一波支援的修士前往界門。
除了他們幾人之外,先前楚之北遇到的龍主後裔也在其中。
看起來,是敖薇的辦法奏效了,最終讓人把她安排到了最近的一批前往界門的隊伍裡。
隻不過她想要在離開蒼山宗前,見一次蕭青珩的念頭最終還是沒有實踐成功。
陸元希特意和薛蘿道了彆,經過了這幾天的相處,薛蘿覺得,她和昭凝道友之間的感情堪稱是突飛猛進。
因此聽聞了陸元希要去界門前線,不由得很是不舍。
她明媚的小臉上帶了幾分猶豫,似乎在抉擇什麼,最終一咬牙,在陸元希離開前,拽住了她的袖子。
陸元希回過頭去,看著薛蘿抓著她衣袖的手,笑道:“薛道友這是做什麼,有薛宗主和蕭道友的話,便是你想跟著我們去,也沒辦法啊。”
本來,作為陣法修補的主力之一,薛蘿本人前去界門的效果肯定是會更好的。
但是蕭青珩似乎顧忌著什麼,還搬出了薛宗主的話,並不讓薛蘿離開蒼山宗。
若不是陸元希經過這幾天的了解,知道蕭青珩不是那種會被私情影響了決斷的人,恐怕會以為他是不願意讓薛蘿去前線冒險。
但事實上,以陸元希的推測來看,他和薛宗主的決定,更像是薛蘿不能離開蒼山宗一樣。
奇怪……陸元希心底劃過這樣一句感受,很快便又變成了彆的,沒有在她心中過多停留。
薛蘿聞言笑著嗔了一下,道:“昭凝道友!”
“你……和玄靈道友,你們都要保重。”薛蘿咬了咬唇,然後從袖中摸出一件東西來,放到了陸元希的掌心當中。“這個你收好。”
陸元希的手掌被薛蘿放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薛蘿的動作下,被她緊緊攥在手裡。
“這是……?”陸元希不由得疑惑道。
“先前答應了道友把嫘祖娘娘的手劄帶出來,時間不是有些來不及了嗎,這是進入祖境的信物之一,等道友從界門回來,拿著去我蒼山宗祖境便是。”薛蘿不知為何突然改了主意,不再如之前說的那般,將手劄裡的幾頁帶出來給陸元希看。而是打算讓陸元希自己親自去一趟西陵國故地。
陸元希隻覺手中所攥信物微微發燙,對於此刻的她來說,仿佛意味著什麼東西的發生。
她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麼,也有些說不出話。
薛蘿一雙澄澈的雙眸定定的注視著陸元希。
“昭凝道友,你會回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