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道劍已經回到了她的腰間門劍鞘之內。
她伸出手去, 朝前一招,懸浮在空中的白玉小印便“嗖”的一下重新回到了她掌中。
見陸元希將道一印收好,對麵的修士已經重整好了心態, 他理了理被因果之力絞得狼藉的衣衫, 道袍之下隱約可見幾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勝負已分的情況下, 他吞下一枚丹藥,將傷勢止住,然後站直身體,朝她拱了拱手,心服口服的說道:“在下清虛宗淩煥然, 謝道友賜教。”
這個名字一出,陸元希心中道了聲果然。
清虛宗淩煥然這個名字, 在天驕榜上亦排在前列, 僅次於那位和姬家起名的薑家的少主——排在第十五名的薑黎服。
相當於,論實力來說, 在萬界試煉場的所有人族試煉者中, 僅僅排在那位姬家少主、小天榜中另一位不知道是人族還是神族以及她和薑家少主之後。
早在和她交手上百來個回合之後, 淩煥然就對她的身份有所猜測。
畢竟以他的實力, 又不像陸元希一樣是有意想要見識一下修煉不同道法的人的鬥法方式。
劍修向來崇尚一力破萬法,所以這一路上不說打過來從無敵手, 甚至可以說是沒有超過幾十個回合解決不了的人。
淩煥然對自己的實力是有自信的, 能讓他險些元神潰散, 哪怕並未真的潰散隻是有這個趨勢,他的對手也絕不可能是無名之輩。
在鬥法的時候, 他的腦中想過了種種可能。
最終……在他心服口服的認輸的那一刻,心中已經差不多有了答案。
真正是實力是騙不過去和她交手的人的,尤其陸元希並未有意隱瞞這一點, 所以她也猜到了淩煥然心中的幾分想法。
陸元希衝他微微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之中。
“道友過謙了,你的劍意……很特彆。”陸元希用“特彆”二字來形容淩煥然的劍意,並不是無的放矢,對她來說若非淩煥然的顧忌太多,沒有真正放開來打,她也不一定能從對方手下討得什麼好。
不過他們同為人族天驕,雖然爭鳴台上死不了人,也沒必要真的打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所以……當兩人發現打了幾百個來回都分不出勝負的那一刻,就已經默契的選擇了一招定勝負。
此刻,陸元希雖然贏了,但這局還沒有真正結束。
隻有等淩煥然對爭鳴台喊出“我認輸”三個字的時候,才會開始下一場比試。
難得碰到一位高水平的對手,無論是陸元希還是淩煥然,都沒有想要快點結束這一場去趕下一趟的意思。
陸元希看了眼淩煥然身上的傷勢,甚至從儲物空間門裡摸出一瓶丹藥,遞到了對方的手中。
“多謝道友。”由於陸元希沒有自我介紹,淩煥然雖然猜出了她的身份,但也沒有直呼其名。
他十分信任的直接從丹藥瓶中倒出了一粒來,看也不看便服了下去。
不過片刻的功夫,那深可見骨的傷勢便彌合了起來,肌膚表麵生成了一層新肉,除了顏色略淺一些之外,看起來和原先似乎沒有任何區彆。
饒是淩煥然見多識廣,也不免為陸元希的大手筆驚了一下。
能一瞬間門治愈化神期修士的傷勢,可想而知這丹藥多麼難得,這樣的藥力若是用在元嬰期身上,恐怕斷腿斷腳都能一瞬間門長出來。
就看服用此丹的修士能不能忍得了疼痛罷了。
陸元希擺了擺手,並不放在心上,彆說她這會兒不缺錢,就是缺什麼東西她也不可能缺丹藥用。
但既然淩煥然願意領她這個情,陸元希自然順著說道:“淩道友客氣了,你我既同為人族修士,在這爭鳴台上自當守望相助。”
淩煥然聞言,瞳孔略微一縮,顯然想起了什麼來,感慨道:“雖是如此,但……”他頓了頓,然後說道。“有的時候,還是莫要太過信任旁人了。”
他方才肯接過陸元希的丹藥服用,也是因為鬥法的時候道與道之間門的交流讓他對陸元希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再加上猜到她的身份,認定了她這樣的人不可能使出什麼下作手段,所以才願意信任。
這種信任並非無條件的對所有人的。
此話一出,不用淩煥然說什麼,陸元希就猜到他估計是倒黴的遇到濁族哪個族子了。
不過……遇上天驕榜排位這麼靠前的劍修,也不知道倒黴的是那個族子還是淩煥然。
這麼想著,陸元希還是極為領情的謝過了淩煥然的好意。
估計等出了第二場比試,淩煥然也該明白那位衝著他丹田下手的,是個什麼成分了。
想到這裡,陸元希不由得眨了眨眼。
不是她說啊,那個倒黴蛋族子是不是也太蠢了點,在沒把握解決對方的情況下,居然還敢下這個狠手。
如果淩煥然記住了他的臉,等出去後,人族高層把幾場比試的情況一結合……這位族子的人族身份保不保得住尚且是個未知數。
但……這和陸元希又有什麼關係?她自然是樂得看濁族吃暗虧的。
人族裡真正投靠濁族的族子越少,對她來說好處豈不是越多?不僅濁族的人族高層埋棋算盤落空,就連她也能從中受益,讓“趙明凝”在濁族中出頭。
陸元希眼中笑意愈深了幾分,在提點了淩煥然幾句之後,便又和他交流起這幾日鬥法的感受來。
幾天下來,陸元希在爭鳴台上,妖族、濁族、人族都打了個遍,實戰能力比先前又有了不少的進步。
原本出於與人鬥法經驗的匱乏,她打起來還不是那麼的順手。
如果是第一場就遇上淩煥然,而不是打了幾天才遇上,陸元希甚至不能肯定自己多久才能和對方分出勝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