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316星港 不枉她攢了那麼久的錢!……(2 / 2)

“這還用問?”少年對著兩人的位置斜斜地睇了一眼。

“女。”烏琢半垂著眼皮,吐字清晰。

少年:“你這……看起來不像啊!”

“姓名。”異種軍人目不旁視,對多餘的聲音充耳不聞。

“不是吧,你還真信?他哪裡像......”少年納悶地撇了撇嘴。

烏琢念了一串字音,這是她前世的名字。

“聽這個發音,我們幾千年前是同族。”少年的神情莫名熱切了起來:“我叫詹如奕,不是那個稱心如意,是神采奕奕。”

軍官未作反應,身後的粗壯尾巴卻在稍稍擺動,似乎在等著她的下文。

老實說,除開發音,名字究竟是什麼,烏琢有些記不清了。

原身是高燒離開的,但很難說沒有把她的腦子也順帶燒了點。

“這頭發,這眼睛,黢黑黢黑的,肯定姓烏。”少年拍了拍座椅扶手。

背對著少年的軍官不耐地捏著鼻梁,額角青筋按捺不住地直跳。

烏琢撩起眼皮,漫不經心地向角落掃了一眼:“嗯對對對。”

科裡亞:“……”

“第二個字,按照古地球華夏族取名的偏好,我猜是‘琢’?”少年期盼地看著她。

烏琢又慢吞吞地點著頭:“嗯對對對。”

軍官沉默了片刻,十分無言以對……

但他還是繼續開口,問了下去。

“家裡人呢?”

“沒有家人。”

“一個人來的?”

“有一起的。”

“在哪?”

“都死了。”

“什麼時候的事?

烏琢低下頭,抿著唇默不作聲。

該編個什麼時間呢?

異種軍官端視著坐在對麵的孩子,她的衣物破舊單薄,寬大的袖口露出瘦骨嶙峋的手腕,巴掌大小的臉上一雙黝黑的瞳,青灰的下眼瞼與蒼白皮膚構成一種強烈的對比,為周身塗抹一層杳冥的病態色彩。

“路上沒的?”

意圖入境的遺民不在少數。

異種本就被聯邦所暗中轄製,隻從多年前的一場戰役開始,才真正暴露於公眾眼中。

那場戰役中,聯邦各地的異種相繼覺醒、反抗,雖最終戰敗,但殘餘勢力逃往了X316星,與當地異種聯合,脫離了聯邦掌控。

而在聯邦管轄下的異種,活動範圍受到限製,極少數異種才能克服路途中的困厄和不測,成功入境。

“嗯。”烏琢斂下眸子,輕輕地應了一聲。

所以,最後一個問題——

“擁有天......”

“喂!沒想到你......”角落處的那人突兀地插了話。

“其實你也沒有特彆矮,也還是挺像女的的……”詹如奕支支吾吾出聲。

營養不良所以個子矮,太過枯瘦所以看不出性彆。一起入境,同伴卻在路上相繼去世。

詹如奕在內心將這幾條信息串聯,勾勒出了一個頑強又可憐的孤女形象。

因為身份,從小便顛沛流離,吃不飽穿不暖,十幾歲的年齡看上去像是幾歲小孩。想來X316星尋求庇護,卻在路上遭遇種種凶險,同伴們都死了,隻留她一人孤身活著。

同情的心理使詹如奕開始懊悔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雖然不合時宜。

異種軍官閉了閉眼,思考著他為什麼沒有先下令讓人將這小子帶下去。

他關閉終端,站起身,撫平衣服的褶皺,甚至覺得內心有種彆樣的平靜。

例行問話必要但並非重要,入境需要經過多道嚴密的檢測程序,而個人的主要信息都會在檢測結果中窺見。

現在他隻想安排一些能讓他閉嘴的活動。

“你們兩個,跟我來。”

似是注意到了烏琢眼神裡的提防,科裡亞多加補述:“他的身份和你一樣。我先帶你們去做一些必要的檢查。”

詹如奕坦然地緊隨其後,卻發覺有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從自己的頭上悠悠掠過。

他們被帶進一間泛著金屬冷光的屋子,異種軍官等候在了門外。

穿著防護服的醫士從側門中走出,向裡間示意。

烏琢從容走了進去,房間中央安放著一具醫療檢測艙,她跟隨電子音的指示,打開了艙門。

待她做完檢測踏出房間,詹如奕也恰巧出現在另一處裡間門口。

前廳中空空蕩蕩的,醫士已不知所蹤。整間屋子呈封閉狀態,沒有多開一扇窗。

空氣靜謐得詭異,角角落落都透著股不尋常的氣息。

烏琢走至門邊,並未遲疑。銀白色的波紋在門框周圍徐緩流淌,這是未被鎖定的狀態。

她從中輕輕巧巧地穿過,再抬起眼來,已抵達屋外。

恒光不知何時燦亮得刺眼,她的視野有一瞬的模糊。等感受性重新抵達穩定水平時,眼前突兀出現了一排黑色。

千瞑星遙遙墜在藕色天穹上,像是沉潛於靜水深處的海月水母,散逸著澄瑩的恒光。

她忽地覺得,X316便好比是一隻水母,瑰異、美麗卻又蘊藏著致命的毒素,在覺察到異族的瞬息,伸展纖長的觸手。

黑壓壓的槍口如可怖的口器一般,頃刻便將兩個少年人吞滅。

異種軍官與他們遙遙相對,冷厲開口:“這裡不歡迎聯邦人。”

烏琢突然感到幾分癢意,她伸出手撓了撓額間。這個耳朵還挺軟、怪好摸的,不枉她攢了那麼久的錢!

但“聯邦人”……應該不是指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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