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開啟了類似同居的生活, 因為除了睡覺之外,其他時間基本都在一起。
早上秋睿跑完步回來就帶著早餐去他家。
兩人吃過早餐就各自看書,複習。
中午秋睿做飯,明澤也什麼都不會,但是自告奮勇地學習洗碗。
可以的, 兩人分工明確, 吃完飯他就戴著手套洗碗, 秋睿回家休息, 下午兩人繼續一起學習。
明澤學習的時候很認真, 有時候會微微蹙一下眉頭,解惑之後又會放鬆些。
他好像基本對外界沒有什麼感知, 秋睿去倒水喝, 他連眼神都沒飄過來。
房間裡經常都隻有兩人的呼吸聲,偶爾有翻書頁和筆尖摩擦著紙頁的聲音。
一個人學習會覺得無聊,時間過得慢,但是兩個人竟然就能營造出一個學習的氛圍。
互相勉勵。
明澤對學習並不熱愛,但是他必須好好學。
現在逐漸有趣起來,因為有時候秋睿會問他一些理科的問題,公式和概論她都能背下來, 但是經常弄混, 套錯公式,或者口算錯誤導致整道題錯, 她自己看不出來, 會來找明澤請教。
明澤的文理都不錯, 給她解答那些問題也很輕鬆。
秋睿比他厲害。
秋睿有自己的目標,她為了目標正在努力前進。
明澤沒有自我,他的目標都是他母親給他的硬性指標。
他其實隻是個灌著他母親理想的驅殼。
她要他去哪,明澤就去哪,他都習慣了這種生活,他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
隻要學習好,世界就會變清淨。
就不會有煩惱。
看著秋睿,明澤覺得灰暗的天空中好像有太陽在升起。
他向往那種光芒。
朋友這個詞原本是存在的,大概在幼兒園的時候有過。
但是後來他的好朋友不再跟他玩,原因是他媽媽不讓他跟二奶的孩子一起玩。
他隱約懂得那個詞的意思,和他朋友打了起來,一邊歇斯底裡地哭鬨著說不玩就不玩。
十多年前的事了,事情本身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這件事的陰影一直存在。
他在質疑中去觀察他媽媽,結論是令人傷心的。
他媽媽是個很美麗的人,她利用自己的美貌換取了房車錢。
也利用他的存在要了更多的錢。
她還想要更多。
她想要他繼承那個男人的財產。
明澤是軟弱的,他知道這是不對的,但是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
他母親是他唯一的親人,她說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明澤,明明那些言論都是荒謬的,可是明澤欺騙自己,選擇掩耳盜鈴。
那個男人到大陸的時候會來找他媽,因為她是那樣美麗,沒有人能抵抗。
可是他要是生意不順,或者兩人之間有雞毛蒜皮的事情發生,他就像是狂躁症發了一樣打她。
這些明澤都看不到,因為每次他來,兩人都隻是見一兩麵。
讓他彆忘記明澤的存在就行,但他實際可能並不喜歡明澤。
他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明澤成績好,但是綜合不夠優秀。
他母親不服輸,要明澤比那幾個孩子都優秀,綜合不行,那就靠成績來提高。
明澤沒有辜負她,他的智商本身就比較高,從小到大沒有掉過前三名,粵語和英語都說得很好。隻是他性格孤僻,不愛跟人交流,總是一副陰鬱的樣子。
那個男人身材高壯,他媽媽也高挑性感,偏偏明澤長不開,十六歲了還是一米七五。
他的一個兒子十二歲就一米七六了。
但是莊蘊不會做飯,給明澤找了家政,他又不喜歡吃,換了好幾個都沒有用,索性就放棄了。
成績好就行,其他的都可以忽略。
她被打也都習慣了,每次被打之後明輝就會給她補償,有時候是限量的包包,有時候是首飾,有時候直接打錢。
莊蘊不服輸的。
她前期付出了十幾年,讓她就這麼窩囊地當個情婦,不可能的。
明澤出去住成績沒下降,她也覺得沒什麼。
兒子大了想出去住很正常。
反正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要明澤考到港大去,他們搬到香港去。
反正明輝老婆孩子都在國外,他其他幾個小妞玩不過她。
去了香港還不是她說了算。
問題就是需要一個契機,這個契機就是明澤考港大。
其實她也想慣著明澤的,但是他長得戰戰兢兢,雖然細弱,卻也沒歪。
什麼也不主動開口要,他的東西都是莊蘊置辦的,什麼好買什麼,什麼貴買什麼。
她的孩子絕對不能在物質上比彆人差。
明澤不會把這些事說出來。
好不容易遇到有人願意靠近他,不求回報地對他好,明澤不想失去這一線陽光。
他怕秋睿知道後鄙視他,跟他絕交。
雖然現在看來,秋睿並不是那種會因為一個人家庭背景就改變對人本身看法的人,但是他不想冒險。
一絲可能都不想有。
秋睿外表並不耀眼,但是這段時間她已經改變了很多。
秋睿的眼鏡下有一雙大眼睛,雙眼皮逐漸明顯,側臉的肉減少一些,臉部的輪廓逐漸明晰。
她在變好看。
跑步對一個人的改變不止是身體上的,精氣神也在改變。
她總是充滿活力,精力滿滿的樣子,而明澤完全不一樣。
他身體不太好,有些貧血,走太久路就會喘得像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