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睿和明澤從商場出來, 外麵更冷, 今天好像零下五度來著, 明澤覺得身體皮膚都在痛, 一陣一陣地發抖。
把秋睿嚇到了,連聲問他“明澤?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明澤覺得不好意思, 因為大家吹了風都沒事, 就他一個人反應這麼大,還有些羞恥。
他的身體太差了,春夏秋冬都不怎麼出門的。
“可能是吹了風。”他輕聲說。
秋睿確實沒想到一個男孩子吹吹風就要病倒了, 心裡有些驚訝, 不過轉頭看明澤嘴巴緊閉, 眉毛都皺起來,她又覺得他可憐。
“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不想去。”
醫院他已經去煩了,隻想在家待著,也許睡一會兒就會好了。
“你這不行呀,感覺挺嚴重的, 真的是風吹的嗎?還有哪不舒服沒?”
明澤搖頭。
“我想回家睡一會兒就好了。”他篤定道。
秋睿半信半疑。
“好,那我們回家。”她這麼答應著,還是在回去的時候去藥店買了一些感冒退燒的藥。
明澤回家的時候就感覺腦袋昏昏沉沉, 下一秒就要一頭栽倒在地的感覺。
秋睿扶他去臥室睡覺, 幫他把空調打開,摸摸他的額頭, 又沒有發燙, 隻是被風吹得有些涼。
她稍微放了點心。
“明澤, 那你睡一會兒,我給你煮個粥,等會兒起來熱熱地喝下去好吧?”
“嗯。”
明澤的眼睛都閉上了,靈魂和身體逐漸分離。
但是他的意識卻那麼清晰。
他知道現在是誰在照顧他,他又是因為什麼生的病。
唉,身體真是太差勁了。
明澤時常有那種就這麼死去也不錯的想法,活著和死了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區彆,所以身體他是不會好好照顧的,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有時候他甚至從病痛中得到一種快.感。
他生病了就去最好的醫院,住院治療好了再回家。
他媽不會照顧人的,她覺得給錢就行。
那就是她最大的關心。
可是很多時候,明澤都希望她跟自己隻說一些家長裡短的話,說一些跟錢和成績無關的話題。
但是她幾乎從來沒有過。
不知道她把自己當成什麼,這段關係的維持物?錢的附屬品?
明澤沒有被人不圖利益地照顧過。
他有點小高興,也有點小沮喪。
耳朵捕捉著房內另一個人的聲音,腦海裡浮現她現在正在做的事。
怕吵到他,所以秋睿走路的時候腳步都放輕一些。
她出了房間明澤就聽不見了,會費力地睜開眼看看,仔細聽她還在不在客廳。
她離開房間,明澤的心也跟著離開。
可是被身體禁錮著,哪裡也去不了。
他想叫秋睿的名字,卻覺得嘴巴也黏住了,張不開。
好在秋睿像是有心靈感應一樣,很快走進來,伸手摸了摸明澤的額頭。
她剛才洗蔬菜,手有些涼,把明澤凍得一激靈,睜開了眼。
看到的卻是她緊緊皺著的眉頭。
“你在發燒。”秋睿說。
這才沒多久的時間,他竟然就燒起來了,秋睿不合時宜地想到,林黛玉的故事可能是真的了,真的有人被風一吹就能發燒的。
“沒事。”他說話的時候覺得嗓子也很乾涸,不舒服,想要咳嗽。
於是真的咳嗽起來,一聲一聲,秋睿覺得他肺都要咳出來了。
“我去給你倒杯水。”她麵上的焦急神色讓明澤覺得自己被人在乎了。
發燒的難受被忽略了。
她端著水快步走回來,把他拉起來靠著床。
“喝點。”水杯湊到他手邊。
明澤努力點其實可以自己喝水的。
但是他可能燒糊塗了,沒有接。
“沒力氣嗎?”
“嗯。”
秋睿隻好坐在床邊握著杯子湊到他嘴邊。
明澤前傾身體,小雞啄米一樣喝水。
喝了大半杯,秋睿又摸了下他的額頭,很燙。
“我們還是去醫院吧,你這燒著我有點心慌。”
“我吃點藥就好。”
“那先吃點藥,等下還是不行必須去醫院。”
“好的。”
他的嘴唇已經在起皮,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秋睿出去拿藥,明澤卻聽到她把家門打開的聲音。
不過她很快就帶著藥回來了。
把藥按說明書拿了一顆出來喂給他,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隻唇膏。
“我之前買的,買一送一,你塗下唇膏,彆待會兒嘴巴裂開了。”
“好。”
明澤燒得兩頰通紅,眼睛水汪汪的。
他的臉太熱,頭發撩上去了,於是露出飽滿的額頭和一個美人尖,秋睿沒怎麼好好看過他,也不知道這段時間是被她養胖了些還是什麼,麵上不再這麼乾瘦,五官逐漸明朗起來。
能看出他母親的三分美貌。
如果她以後有兒子這麼漂亮就夠了,看著也覺得賞心悅目。
秋睿把明澤當成秋童來照顧。
這時候有些心疼他。
“先量□□溫,等下睡覺起來再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