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一遭,什麼都帶不走,更沒有任何東西能完全屬於她。
奚浮玉探遍了她靈府,終於在角落找到了一縷陰氣。
怪不得槐樹陰氣震蕩,花綠萼會頭疼欲裂。
靈府都被這縷陰氣給侵占了。
奚浮玉認真觀察。
不是今日的陰氣,應當是她夜探知府那天。
他幫花綠萼治愈了靈府,把破損的地方修複了下,沒有驅散陰氣,而是圈了起來,僅僅起到個防止它擴散的作用。
前世應當也有夜探知府,驚動玉衡齋槐樹一事,一切都是命運的軌跡。
奚浮玉隻需靜待結果。
他退了出來,垂眼卻見花綠萼被迫伏在他腿上,默默垂淚。
猶如雨後的海棠花,暴雨蹂_躪後,花瓣藏了重重水意,不堪重負的滴落。
奚浮玉微微挑眉,“至於嗎?”
一個小周天的運轉,靈氣就更迭出去了。
何至於將他腿上哭濕一大片。
花綠萼垂頭埋在他腿間,狠狠咬了下去,恨不得咬下去一塊肉。
奚浮玉輕嘶了聲,“屬狗的麼?”
倒也沒製止她,隻是抽走了她發間的步搖,烏發散落,披散在後背,又落在他衣衫,糾糾纏纏,說不出的曖昧繾綣。
奚浮玉手指穿過她柔順的發絲,一順到底。
他嗓音低啞:“我這腿與你那靈府同樣重要,我為你治愈了靈府,你卻在我腿上留了傷,這要怎麼說?”
花綠萼給他咬出了血,滿嘴血腥味,仰起頭,淚眼之下儘是倔強與憤恨,“我有讓你治嗎,你活該。”
她唇瓣染了血,顯得更加殷紅,宛若鬼魅。
奚浮玉抬手抿去她唇邊的血液,含住自己的指尖,似笑非笑,“便宜你了。”
花綠萼瞳孔微顫。
他到底還能有多變態?
為什麼要舔?
……
何律仁和師弟尚瀛來拜訪奚浮玉,主要是想看看奚浮玉院中的槐樹。
這會兒正候在玉衡齋門口。
青鬆小跑著過來,“請兩位道長稍等片刻。”
何律仁不解,“三公子在忙嗎?”
青鬆撇撇嘴。
哪兒是在忙,就是在教訓花綠萼罷了。
也不知道那花綠萼使了什麼手段,青天白日在屋裡就和公子廝混起來。
還嗚嗚咽咽說著不要……當真是個上不了台麵的狐媚子。
青鬆快氣死了。
他光風霽月的公子怎麼就被這麼個東西給迷住了。
何律仁久等不到回話:“青鬆小友?”
青鬆含糊道:“是有點事。”
何律仁嗯了聲,“那花小姐呢?”
青鬆撇撇嘴,不屑道:“誰知道在做什麼勾當。”
何律仁皺眉,“青鬆小友為何這樣說?”
青鬆:“沒什麼,您在這兒稍等片刻,我給兩位上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等他離開。
尚瀛說:“師兄,我覺得他們倆有些不對,會不會是我們沒試探出來?”
何律仁搖頭,“應當不是。”
“我之前與那邪物交過一次手,不是奚浮玉。”
尚瀛不以為然:“誰規定邪物隻能有那一個?誰又規定,必須是邪物了?”
何律仁仍然搖頭。
邪物沒法用靈氣,何況靈氣又是那麼純粹,吸人精氣之後絕不可能修煉出來。
尚瀛仍然不太相信,隔著結界,他看不清楚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低聲道:“不如我們進去看看,出其不意應當會有所收獲。”
何律仁思索兩秒,和師弟對視了下,便點點頭。
隻是兩人剛碰觸到結界,還未曾揮劍破開,便輕鬆走了進去。
清風拂麵,槐樹簌簌作響。
何律仁向著緊閉房門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卻見房門忽地打開。
他一驚。
奚浮玉聲如玉石,“何公子這麼著急?”
何律仁正要回話,忽而被屋內滿地狼藉吸引,得益於修仙人的眼力,能勉強看到一點花綠萼的身影。
她跌坐在地上,手指攥緊了鋪開的裙擺,捏出了褶皺,連骨節都繃的發白。
那抹白,白的太過脆弱。
而且,空氣中像是還有血腥味。
他張了張嘴巴,“這是怎麼回事?”
奚浮玉:“槐樹發瘋,她嚇到了。”
“錚——”
幾人回頭看過去。
是尚瀛揮劍,靈氣與槐樹陰氣相撞。
花綠萼不自覺的顫了下。
尚瀛眯著眼睛看過去。
奚浮玉:“這位是?”
何律仁忙介紹,“是我師弟,尚瀛。”
奚浮玉恍然般哦了聲,緩慢的關上房門:“尚道友為何拔劍?”
尚瀛正氣浩然:“抱歉,我隻是看這槐樹詭異……”
話未說完,劍身寸寸斷裂。
最終化為粉末。
奚浮玉微微頷首,“我剛說了,槐樹發瘋,驚到她了,請尚道友收一收火氣。”
作者有話要說: 你也收收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