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
花綠萼轉身就走。
照例從後門出了奚府,發現街上死氣沉沉,完全沒有以往熱鬨。
一時竟顯出幾分凋零。
乍然之間。
一聲淒厲叫聲響起。
花綠萼略一蹙眉,朝事出聲的地方跑去。
正巧路過了一棵槐樹。
她擠到人群中,地上躺著的人麵色烏青,眼眶凹陷,眼珠凸出,哪怕已經死亡,也能瞧出他死前的恐懼驚惶。
人群中議論紛紛。
“剛剛走路上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
“太嚇人了,他剛定下親吧,上午才在我這裡買了個簪子,說要送給翠兒。”
“不對啊,翠兒今天不是和他一起走的嗎,怎麼翠兒也不見了?”
花綠萼微微蹙眉,似有所感般,抬頭便看到那邪物溜進了玲瓏閣二樓。
她退出人群,裹了層法衣,足尖一點,便到了玲瓏閣二樓。
剛落地,便察覺一陣掌風襲來。
花綠萼側身一躲,那邪物穿著黑色鬥篷,兜帽遮住大半張臉,隻能看到他下巴皮膚慘白,以及似是飲了血般的猩紅嘴唇。
邪物像是知道她在哪裡,麵向她,咧開嘴笑了笑,旋即當著她的麵憑空消散。
囂張至極。
她眉毛蹙的更緊,顧不得邪物一事,蹲下身看那姑娘。
已然沒了生氣。
花綠萼縮了縮手指,心情有幾分沉重。
這場景,像在夢中見過的。
像極了她晚了一步,而落璿在她回去的前一秒死了。
她站起身,裹緊法衣,轉身向城外走出——
“站住!”
尚瀛猛地嗬斥一聲。
花綠萼一驚,來不及思考,調動妖力迅速逃離。
這一次與上一次夜探知府不同。
因為邪物出現,再加上尚瀛那聲暴嗬,街道上人影四散,轉瞬便了無人煙。
即便花綠萼包裹著法衣,可沒有行人遮擋,一點點的動靜全都暴露無遺,逃不過五感敏銳的修士。
這種情況,花綠萼隻得借助妖力逃脫。
腳下猝然亮起藍白色的法陣,宛若步步生蓮——
這是尚瀛與何律仁設下的法陣,不論是仙魔妖鬼,隻要出現,使用靈力便會激活法陣。
天上地下皆有,端的是天羅地網。
花綠萼躲在槐樹後,腦子裡思考著逃生路線。
餘光忽然見到一條小路法陣全部激起,亮起了藍白色光芒,耀眼如星。
槐樹陰氣擴散,將那條路上的法陣全然激發,引開了兩位修士。
它垂枝拂過花綠萼的腦袋。
花綠萼鼻尖一酸,摸摸槐樹,在心中道了句多謝。
轉身便朝反方向逃去。
原本隻是多方權衡,覺得應該先去探探城外的槐樹。
可剛剛槐樹撫頂,花綠萼升起直覺,無比確信就是城外的那棵槐樹。
那裡有她要找的東西。
花綠萼甩開修士後,沒有動用妖力,隻化成了妖形,朝城外跑去。
正到城門口時。
蓬鬆的尾巴仿佛要炸開一般,警覺的弓起身。
蒼穹重霄,街巷阡陌,陡然之間全部法陣皆被激活,藍白色的熒光冉冉亮起,由微弱到光輝萬丈,璀璨而絢麗。
天上星河,地上燈火。
將整個臨淵城籠罩在了光的國度。
小狐狸被拎著後頸皮提溜起來抱進懷中。
熟悉的陰冷包裹著她。
是奚浮玉。
他激活了臨淵城所有的陣法,好似為了美人安全昏了頭般全然不顧後果放肆囂張。
奚浮玉嗓音清清淩淩,“為什麼不回家?”
堪稱曆史重演。
花綠萼眸波瀲灩,仍然怔怔望著他。
奚浮玉身著黑色鬥篷,下巴白的病態,唇瓣一如既往的紅,像是彎起了一點弧度,似笑非笑。
……如玲瓏閣見到的邪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