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靜有點大。
奚景行怒火一滯,又想著輸人不輸陣,氣勢洶洶的走了。
*
老夫人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正修剪著盆栽,慢慢將剪刀放了下來,“聽清是因為什麼爭吵了嗎?”
丫鬟:“回夫人,離得太遠聽不大清,隻是兩位郎君麵色都不大好,大公子還一腳踹翻了樹。”
老夫人神色怔怔,望向窗外,像是想起什麼,“老爺和正清快回來了吧。”
丫鬟說是,“這月底興許就能到家。”
老夫人揉了揉眉心,似是倦了,“這幾日柳姨娘安靜的都叫我以為沒這個人了。”
丫鬟這就不好接話了。
其實柳姨娘也不是很安靜。
折騰下人們折騰的可多了,半點沒有因老爺離開而收斂。
老夫人歎道:“玉兒回來這一趟,得風風光光的,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兄弟大打出手這種事,必須得杜絕了。
她說,“這事不能讓柳姨娘知道。”
丫鬟福了福,“是。”
老夫人又說,“去把雪兒給我叫過來。”
這幾日奚滿雪也有些不對,想來是知道點什麼。
*
花綠萼醒來時已經是次日晚上了。
她看著天色。
正感歎真巧,剛好可以去找奚謹。
然後,然後就看到了在廊下看書的奚浮玉。
一下子就不怎麼快樂了。
這和逃學碰到了老師有什麼區彆??
花綠萼磨磨蹭蹭走過去。
“三公子抓到邪物了嗎?”
三公子霞姿月韻,仍然淡雅如謫仙,氣定神閒的道,“抓到了一隻。”
花綠萼緊張:“一共有很多嗎?”
奚浮玉優雅的翻過一頁書,兩隻手都纏著黑色布帶,覆蓋著蒼白皮膚,多了幾分妖:“應當還有一個,也許是兩個。”
他今天簡直有問必答。
花綠萼膽子大了些,“抓到的那隻是我昨晚遇到的嗎?”
奚浮玉沒什麼表情變化,聽到她問話後,似是誇讚道,“是呢,還得多謝小殿下以身作餌。”
花綠萼:“……”
怎麼這麼陰陽怪氣?
她忍不住猜測,“我壞你計劃了?”
奚浮玉:“沒有。”
三公子渾身上下就嘴硬嗎,花綠萼深感他處處都在不爽。
理智告訴她理喜怒無常的變態遠一些,但還是好奇,“那邪物到底是怎麼回事?”
奚浮玉丟出一個小瓶子,裡麵黑氣翻騰,摔在地上碎了便出現一團黑影。
正是昨夜打傷花綠萼的邪物。
他麵色猙獰,眸光無神,血管暴凸,就……和奚浮玉“魔化”的樣子一模一樣。
奚浮玉好似沒了興趣,淡聲道:“想知道什麼就問他。”
花綠萼看邪物,他舌頭已經沒了。
說什麼想知道什麼就問。
也得看看他能不能說話啊。
邪物看向花綠萼,又盯著奚浮玉,發出咕咕嚕嚕的怪聲,手指淌血的寫下一個猙獰的字——
[跑]
“跑”字寫到最後一筆因為力氣不足,狠狠的向右撇過去,拉出了長長的一道。
花綠萼雲裡霧裡。
那邪物繼續寫。
[洞主]
那“主”字寫到差最後一筆,沒寫完邪物便斷氣了,化為灰燼煙消雲散。
花綠萼瞳孔劇震。
洞主。
什麼洞主?
那個擅長煉製傀儡的玄鏡洞洞主?
但為什麼寫這個,難不成是在暗示奚浮玉是玄鏡洞洞主?
花綠萼抬頭看向奚浮玉。
奚浮玉察覺到視線,竟透出幾分無辜,“我也不懂。”
花綠萼暗罵了句,轉身就走。
奚浮玉:“對了,離奚景行遠一些。”
花綠萼:“……”
花綠萼脾氣上來,沒理會他。
奚浮玉:“玄鏡洞雖然不煉製丹藥,但煉製傀儡倒是一絕。”
花綠萼僵住。
這是承認他與玄鏡洞有關?
奚浮玉似是發現了什麼樂趣,緩步走到她身邊,俯身,見她呼吸頻率亂了幾分,漫不經心的笑了聲。
——大抵入魔了一次,壓抑的惡意刺破清冷皮囊,爭前恐後的湧出。
“我倒也不需要聽話的傀儡。”他話鋒一轉,“不若你求求我,我讓你瞧一個驚喜,與你有關,與歸墟有關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