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浮玉與花綠萼,說捅刀子就捅刀子,肩膀都捅透了,這種血腥相處,他覺得小師弟不行。
可即便如此,都透出了幾分打情罵俏的旖旎。
流淌著的氛圍根本插不進第三者。
何律仁絞儘腦汁勸道,“感情這件事吧,一味主動也不行,也要兩廂情願。”
奚謹笑了聲。
“兩廂情願麼?”
何律仁閉嘴了。
雖然不知內情,但成了親的夫妻都散了……之前花綠萼還為了奚謹不惜暴露身份,怎麼看都像奚浮玉橫刀奪愛。
他說,“師弟,問心無愧便是最好的結果,至於其他的,順其自然便好。”
所以,已經如此了。
花小姐又說是自己的選擇,那便順其自然吧。
奚謹想了想:“師兄說的對,是該問心無愧。”
*
快要到玉衡齋的時候。
懷裡的狐狸突然抬頭,眸色憂愁,“白狐知道我在臨淵城,玄鏡洞洞主也知道了,那二長老是不是也知道了?”
“那個白狐一直與曠青聯係,會不會曠青也和二長老講了?”
突然感覺哪裡都在漏。
堵都堵不住的那種。
奚浮玉抱著她,穩穩落在院內,“他隻有魂魄,能與白狐聯係靠的是留在白狐身上的魔氣。”
“至於白狐與曠青……”
時間線是。
白狐告訴曠青臨淵城有妖丹,借此誘惑他來,實際上是想要將曠青獻給玄鏡洞洞主。
曠青從白狐這裡得到了妖丹信息,讓白狐先查,他則回了歸墟,查大長老的死因,多年父子,收到一條莫名的“日後你要儘心輔佐小殿下”的托孤消息自然不能不聞不問。
再之後,就被二長老扔出歸墟,到了臨淵城。
奚浮玉收到二長老發給玄鏡洞洞主的通訊說:“送了個小東西給他玩”時,曠青已經被他控製住了。
隻能說,上界與下界的時差,有時候確實能做許多事。
奚浮玉,“臨淵城很安全。”
花綠萼:“……”
哪裡來的自信?
不過玉衡齋是相當安全,隻要奚浮玉不想,一片落葉都無法飄落進來。
相應的。
鈴鐺的靡靡之音也無法泄出。
狐狸尾巴被迫露出來,被三公子握在手中把玩。
花綠萼從來不知道自己尾巴如此敏感,滿身都在發顫,鈴鐺聲不絕於耳,宛如魔咒一般,將羞恥感一波一波推至最高。
她瓷白的小臉透著靡麗的紅,眼眸浸著水霧,連聚攢出的惱怒都支離破碎。
奚浮玉貼在她耳邊輕吻,“小殿下真誘人。”
花綠萼無力的握住他的手腕,嗚咽道,“彆摸尾巴。”
奚浮玉哪裡會聽。
花綠萼緊繃到了極致,到底握住了他手腕,拿鎖妖環的金鏈將他兩隻手臂纏起來,與她手腕的鎖妖環一同綁在了床頭。
奚浮玉含笑望著狐狸。
“小殿下舒服了嗎?”
花綠萼惱怒。
怎麼可能舒服。
今天被吊了兩次,哪哪兒都難受。
她坐在奚浮玉腰間,拿衣服蒙住他的頭,阻礙了所有視線,“不許看。”
隔著衣服,奚浮玉的聲音有點悶:“好啊。”
嘴上說好,黏在她身上的神識一點都沒撤掉,隻是藏了起來。
等小狐狸趴在他懷中喘息時,奚浮玉掙開了金鏈,將她摟的更緊了些,“小殿下歡喜嗎?”
花綠萼懶得理會他,眸色有些放空。
連尾巴都蔫嗒嗒垂著。
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
奚浮玉玩著她披散的頭發:“小殿下難得主動,想來今天定是個極好日子。”
哪裡就好日子了?
也是夠能胡說八道。
花綠萼想從他身上離開,卻被他禁錮更緊。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顆石頭。
她瞳孔有幾分渙散,第一眼竟沒看出是什麼。
奚浮玉抱著她坐起身:“三生石。”
“小殿下與我在三生石一同刻下名字吧?”
花綠萼臉色一白。
刻在三生石的姻緣比單純的成親,比在凡間官府登記,比道侶契都更具有約束力。
刻了名字,便是生生世世的糾纏。
再也無法解除。
心意相通者,甚至能達到共感的境界。
日後若是背叛這段感情,更是會遭到反噬。
所以四族成親大多用道侶契,鮮少有用三生石的。
花綠萼都不知道他何時有的三生石,但她一點也不想和奚浮玉在三生石刻下名字。
奚浮玉將他的外袍搭在花綠萼身上,拿了筆在她胸口寫他的名字,“小殿下不是一直想將名字刻在三生石嗎,怎麼不開心了?”
那是和奚謹!
花綠萼飛快把衣服拉到胸前,擋住他為非作歹的筆,小聲提議,“我們結道侶契行嗎,三生石要求嚴格,我們未必能刻上名字。”
奚浮玉輕輕一歎,“怎麼還沒下床就這麼無情。”
花綠萼沉默兩秒,“三公子確定就我了嗎,日後不想要娶彆人了嗎?”
奚浮玉像是耐心告罄,眼底壓過一絲紅光,抬起狐狸下巴,“小殿下不是為了救命之恩與妖丹願意做任何事麼,要反悔麼?”
花綠萼一僵。
但話語又無法反駁。
她隻能祈禱天道不承認這姻緣,三生石無法起效。
刻名字時身心都透著抵觸。
然而在她刻完名字,奚浮玉將名字刻在她旁邊的那一刻,三生石活了過來。
由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化作了七彩流光,消失在天幕之中。
花綠萼隻覺得束縛感更重。
好像她就是件物品,刻上了奚浮玉的名字,就要永遠都屬於奚浮玉了。
她垂下眼睫,“你不會厭棄狐狸嗎?”
日後厭棄了,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
畢竟人品沒有下限。
做出的事也未必會有底線。
興許會為了解除三生石的契約,玩一手借刀殺人之類的。
小狐狸由衷感到忐忑。
奚浮玉抱著她,指尖陷入她毛絨絨的尾巴慢條斯理的揉玩:“小殿下多慮了,在下即便死了,也要變成厲鬼與小殿下一起玩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