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檢查(2 / 2)

難道蔣年年是跟媽媽姓的嗎?

女生天生愛幻想,這個年紀尤甚,短短一會,耿耿已經腦補了一出出苦情劇.

卑微無助的蔣年年蹲在昏黃的路燈下麵,光照在她單薄的身影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或者是躲在陰暗的房間門後,不敢開燈,門外是各種花瓶電器砸羅在地的聲音,不時夾雜著幾聲怒罵。

何天沒有解釋,因為餘淮來了,後麵跟著的是他的母親。

同是四十左右的年紀,剛才林楊和淩翔茜的媽媽都是中年貴婦打扮,皮膚保養得很好,看不出多少歲月的痕跡,但是餘淮的媽媽就蒼老太多了,一頭黑絲裡麵夾雜著根根白發,一道道皺紋清晰可見,看著倒像是五六十歲的人。

“阿姨,我是餘淮的好朋友,也是五班的班長。”沒等餘淮介紹,何天衝著餘淮媽媽伸出了手。

耿耿和餘淮都詫異地看著他,這問候要不要搞得這麼正式?

餘淮媽媽臉上也有點驚愕,但是很快掩飾住了,笑著伸出手。

何天以一個略奇怪的姿勢握著餘淮的媽媽,手指沒有落在小魚際的部位,而是伸到了她的腕部。

“阿姨,小學的時候我就見過你很多次,不知道你對我有沒有印象?”何天隨便找了個話題,眼睛盯著餘淮媽媽的臉,不時劃過脖頸,伸出的手卻沒有收回來。

“啊當然,我一看到你就認出來了。”餘淮媽媽對何天一點印象都沒有,當然成年人的油滑讓她知道不能怎麼說,撒了一個謊後轉移話題,熱切地說道:“我聽餘淮說,你一直在外語和語文這兩科幫助他,阿姨在這裡替他說句感謝你哈。要是沒有你,這次期中考試他這兩科肯定沒有辦法進步得那麼快的。”

“這小子嘴笨估計說不出什麼好話,但是他心是好的,他在家裡總是和我念叨你的好。”餘淮媽媽說著另外一隻手也搭了上來,雙掌握著何天的右手一臉感激地道。

她和餘淮的爸爸辛辛苦苦操勞這麼多年,就是為了這個兒子,說這番話一方麵是真心感激何天,另一方麵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這年紀的少年熱血未涼,隨便吹捧點就容易上頭,她這番話把何天架在高處,為了維持這個好名聲何天日後也得繼續幫助餘淮。

何天人精一個,就算注意力大半放在了手上,也能聽得到餘淮媽媽話裡的潛台詞,這點算計他不在意,父母為了孩子能夠付出的東西是沒有上限的,餘淮媽媽耍這點小心機也都是為了餘淮著想。

對待朋友,何天總是特彆寬容的。

何天心裡默念道:麵色發黃,眼瞼部輕微浮腫,精力不振,加上脈搏的動靜,餘淮的媽媽情況不太樂觀啊。

還好,現在還早,控製住就會好很多。

旁邊的餘淮不明白何天在想什麼,聽到自己媽媽的話後臉漲紅了一些,連忙彎腰代替自己媽媽簽名,然後掰開兩人的手,說了兩句就拉著媽媽往教室裡走了進去。

“餘淮,你等一下,我找你有點事要說。”

何天伸手拉住餘淮,餘淮媽媽見狀連忙說道:“餘淮既然何天找你有事,那你們兩個就好好聊聊唄。你給媽媽指一下你的位置就好。”

看著餘淮媽媽離去,何天轉頭對著耿耿說道:“耿耿,簽到的事情就交給你,我和餘淮找個地方說點事。要是張平找我你就說我很快回來。”

看到何天一臉正經的樣子,耿耿知道何天是有正事要忙,沒鬨著要一起去,拍著胸膛道:“你倆放心去吧,這裡交給我了。”

何天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領著餘淮往頂樓天台走去。

留下一個撓頭的耿耿。

.....

“哎何天,你剛在天台究竟和餘淮說了什麼,他怎麼回來臉色凝重,我問他什麼他都一副丟了魂的樣子。”家長會散會後,齊阿姨趕回醫院值班。

何天和耿耿背著書包軋馬路。

憋了一路的耿耿終於忍不住問道。

何天搖了搖頭,這是餘淮家的隱私,就算他和耿耿很親近,像這種事還是彆說的好。

倒不是怕耿耿到處亂說,這丫頭嘴巴還是很密的,但是就怕萬一說漏嘴,或者她知道後同情餘淮,這都會讓餘淮很難下台的。

“哼!你現在有小秘密了,還是和一個男生,你變得好齷齪啊!”耿耿撅起嘴,使出垃圾話攻擊。

小腦袋往右邊高高仰起,噘著嘴的樣子看起來可愛極了。

何天展顏一笑,說道:“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誰的?!”耿耿施展變臉絕學,換上了大大的笑臉。

“蔣年年的爸爸不是親生的,而是她在外麵雇來的臨時工。”

“啊!”

....

醫院裡,強拉著媽媽來了醫院的餘淮靠在白色長廊的牆壁上,手臂上青筋肉眼可見,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醫生的辦公室。

不會的,媽媽一直說她都有做體檢的,前兩個月才說體檢報告上什麼問題都沒有,就是年紀大了操勞一些,精力有點不濟,醫生勸她好好休息一陣。

他這段時間都已經儘量早回家幫媽媽做家務了,按理說媽媽應該好轉了很多。

但是何天在天台上說的話不停在他的耳邊回響,何天小時候外號是神棍,雖然他神神叨叨的,但是至今為止他說出的話都沒有不應驗的。

媽媽的胃病真的很重了嗎?

胡思亂想間,辦公室的大門推開,餘淮媽媽笑著和醫生道彆,等轉身關上門後才一臉埋怨地看著餘淮道:“都是你亂來,醫生都說我身體健康的很,什麼毛病都沒有。這下好了,錢白花了,做你知道做檢驗那些錢你爸在非洲要工作多久才能掙得回來嗎?”

餘淮媽媽說著很氣憤的樣子,抬手擰著餘淮的耳朵道:“是不是哪個何天在胡說八道啊,你這同學....”

語滯了一下,餘淮媽媽繼續說道:“除了學習之外真的是一點都不靠譜。我告訴你,你就好向他好好學外語和語文就好,他的其他壞毛病你可一點都不能沾哦。”

餘淮耳朵被扯得發紅發燙,但是他全然不覺的樣子,著急道:“醫生真的說一點事都沒有嗎?”

“嗯啊,你不信要不要進去問問醫生啊。還是你就指望你媽染上一身的病,長大了就不用帶著我這個拖油瓶啊?”餘淮媽媽鼻頭發酸,但還是按照平常的強悍模樣一手叉腰,另一手拉著餘淮的耳朵。

走廊邊靠牆的長椅上,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舔著棒棒糖,好奇地對著陪伴的父母道:“媽媽,這個大哥哥是不是做錯事了?待會他媽媽是不要要脫掉他的褲子打屁股啊?”

還未經曆過變聲期,小男孩的聲音很清脆,有點高亢,在空空蕩蕩的走廊裡清晰地回響著。

何天臉色未變,還是緊緊盯著自己的媽媽。

餘淮媽媽鬆開手,裝作生氣哼了一聲,邁腳走在前麵道:“快回家吧,我今天買了新鮮鯽魚的,要是放到明天就不新鮮了。”

腳步匆匆忙忙,節奏混亂。

餘淮凝視著她的背影,眼眶濕潤,一行清淚順著臉頰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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