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小甜頭就樂嗬成這樣,半點氣度都無,真是丟人現眼。
她怎生會有這樣一個扶不起的兄長。
就不能動動腦子想想,等她嫁入了英國公府,他不就成了未來英國公的小舅子嗎?
要什麼體麵沒有呀,著什麼急呢!
「長楓,春闈不中,你該多反省反省自己才是,怎麼還總念記著這些玩樂的事情。要是平日裡你把那些時間都花在讀書上,也不至於這次落榜。」盛長柏插話了。
他這一開口,盛長楓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頭也感覺隱隱作痛。
要是旁人開口,他定會覺得這是嘲諷,借著他落榜之事看他笑話,但是無奈說話的是盛長柏。
盛長柏為人正直,性格敦厚善良,這點就連林小娘都不得不承認。
所以這不是嘲諷,而是盛長柏身為一個兄長,真心實意的關心。
盛長楓接話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眼珠滴溜溜地轉,突然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說道:「顧二哥也來了,兄長,小公爺,我有事要找顧二叔說,就先失陪了。」
說完也不等兩人回複,抬起屁股腳下生風就跑了,走得那叫一個匆忙,似背後有猛獸在追襲。
盛長柏和何天對視了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想了想說道:「公瑾,要不我們也一起過去?我剛看見元若也來了,我們幾人也有一陣子沒見麵了,聚一聚?」
「那也成,過去看看吧。」何天站起了身,對
著張桂芬和盛家三女道:「這處看台就留給你們幾個了,如果有事,就讓人過去叫我。」
「兄長放心,在這裡能出什麼事?」張桂芬笑道。
何天看了三個蘭一眼,跟著盛長柏離去了。
何天走了沒多久,墨蘭也找了個借口起身走了,她自知在張桂芬眼前不討好,留在這裡是衝著何天來的,何天不在了,她留下來乾嘛。
走出看台,墨蘭看了一眼頭頂的烈日,手持團扇裝作漫無目的地閒逛,路線迂回間卻離著顧家的隔間越來越近。
「我就知道她就是要去那裡,還找什麼借口,真不害臊!」如蘭看著墨蘭搖曳的背影狠狠地說道。
真是氣死人了!
她也想去呀,但是她又做不到像墨蘭這般不要臉麵,一個姑娘家的,主動往男人堆裡紮去,想想都覺著駭人。
「咳咳。」明蘭微咳兩聲以做提醒,無奈如蘭專注在心裡打墨蘭的小人,沒反應過來。
無奈之下,明蘭隻能硬著頭皮頂著張桂芬看好戲的眼神,伸手扯了扯如蘭的衣袖。
「六妹妹你扯***嘛?」如蘭不解地抬頭,映入眼簾的是張桂芬的吃瓜扮相,還有明蘭臉上的歉意,這下如蘭總算反應過來了,今天的臉二度漲得通紅。
「=(′「*)))唉。」張桂芬突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姐姐為何歎氣?」明蘭疑惑道,如蘭也跟著看了過來。
張桂芬搖搖頭,一臉沉重道:「說了你們也不懂。」
「姐姐你不說怎麼就知道我們不懂呢?況且就算我們不懂,姐姐說出來了,心裡也不會憋得慌。」明蘭關切地說道。
「六妹妹說得對。姐姐你要是心裡有事,大可說給我們聽。」如蘭湊近了些,八卦心思轉移了注意力,但是臉上的紅暈沒那麼快褪去。
「那好吧,話出自我口中,從你們耳裡入,就到此為止,不準與第四人說,否則彆怪我不顧姐妹情誼。」張桂芬表情凝重地像是要宣布什麼大事。
如蘭和明蘭小雞啄米似地連連點頭,兩人就差豎起四根指頭對天發誓,如有泄露,定遭天打雷劈。
「我前兩日聽我母親和兄長說話,其中談到兄長年歲已至,是該考慮成家立業之事。母親提了好多人家,但是兄長竟然一個都瞧不上。最後在母親的一再追問下,兄長才吐露,他心中竟然已經有了人。」
張桂芬的話傳入如蘭和明蘭耳朵裡,如同颶風吹過心湖,又似千萬頭小鹿在心田奔騰。
時間似乎停滯在了這一刻,張桂芬看著呆若木雞的兩人,良久才從如蘭的嘴裡聽到弱弱的聲音:「小公爺....他可曾有...說是誰?」
聲音到最後越來越小,張桂芬聽力極佳都差點沒聽全。
「說了。」張桂芬輕輕吐出兩個字,但就是這簡簡單單筆劃不多的兩字,徹底砸穿了兩個蘭的心房。
隻是兩人的具體觀感不同。
如蘭是既期盼又恐懼,萬分期盼那個名字是盛如蘭,又極度恐懼是彆的名字。
明蘭是失落、難受、痛苦、陰鬱等眾多負麵情緒雜糅,就算明明告知過自己數百遍不要指望些不著邊際的事,但是哪個少女能夠真的如此理智呢。
人本來就是矛盾的動物。
「...誰?」
張桂芬繼續搖頭歎息,沉重道:「其實兄長也沒具體說是哪家的姑娘們。隻是說了,那是一對姐妹,兄長既喜歡姐姐的至真至純,又愛慕妹妹的溫柔體貼,兩相取舍不下,兄長很是煩惱。」
!
!
如蘭腦海裡一片混亂,公瑾哥哥竟然同時愛上了她和墨蘭?!
另一邊,顧廷燁和齊衡兩人正在喝酒說話,邊上還有一人作陪,盛家兄弟和何天先後到來,讓這個隔間頓時熱鬨了不多。
「此次殿試題目,你們幾位怎麼看?」酒過三巡,顧廷燁起了個新話題。
齊衡幾人都沒接話,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何天。
論及揣測聖意這種功夫,在場的所有人加一起都比不過何天。
何天把手裡的酒碗放下,不緊不慢地說道:「聖上的心意不敢妄自猜測。隻是我打算,無論殿試結果如何,我都不打算進翰林院,修書撰史固然重要,但是我更願意往北邊走一趟。」
這本就是他的計劃,殿試結果將出,早說幾天也無所謂。
此言一出,席間一片沉默,聞者俱驚。
顧廷燁拿起溫好的酒,親自給何天滿上,然後給自己也倒上,雙手捧起,兩眼發光地看著何天道:「琪哥兒真是我的知音。我決定了,等殿試結果下來,我陪琪哥兒走上這麼一趟如何?」
盛長柏很是意動,但是他自己明白自己的本事,以他的武藝或者軍略,上了戰場起的作用有限。
更彆說,他在家裡隻要敢提這麼一嘴,母親就敢賴在地上抱著他的大腿痛哭三天三夜。
何天端起碗和他碰了碰杯,一口飲儘道:「你要想去,那也行,隻要你能說服得了顧侯,還有安撫好你的那個外室。掃清後顧之憂,那我就帶上你。」
顧廷燁不依了:「我父親向來都是不管我的,在他眼中,我這個兒子算得上什麼。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就成。」
「那你那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外室呢?」何天問道。
「那也好辦。不瞞哥兒,我已經盤算好了,先娶個正頭大娘子,再把曼娘納為妾室,然後從侯府裡分出來,自己建府獨過,那家裡就安寧許多了,也就可以放心地陪著哥兒去邊境闖蕩。」顧廷燁說道。
侯府雖好,但是對他而言,卻是一個虎狼窩,顧廷燁早就萌生了分家的念頭,眼下即將成為進士,有了自己的前程,他就更有底氣去實踐這個想法了。
且雖說他這些年在東京城裡的名聲狼藉,但是他僅僅讀了幾年書,就連考連中,一路順順當當地成了進士,東京城裡許多人家也因此對他改觀。
浪子回頭金不換的道理,古人又不是不懂。
所以在婚姻市場上他的行情頗有改善,這讓他對於自己即將到來的議親之事頗為樂觀。
「嗬,哪家姑娘這麼倒黴,竟然要被你給看中。」何天嗤笑了一聲,不過也沒接著再往下說。
反正不是他家妹子或者盛家的明蘭和如蘭就成,顧廷燁要是想娶墨蘭他都懶得費口舌。
咦,話說真要是顧廷燁娶了墨蘭,那這顧家的後院可就熱鬨了。
顧廷燁這廝的外室朱曼娘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墨蘭又是那種百般算計吃不得半點小虧的人,這兩人要是撞在了一起,顧廷燁還敢回家嗎?
何天摸了摸下巴,若是這兩人真的對起來,朱曼娘的贏麵是真的蠻大的。
雖說朱曼娘隻是一個妾室,但是正如林噙霜是盛紘的白月光,朱曼娘也是顧廷燁情感寄托的港灣,是他眼中愛他疼他知他護他的第一人。
盛紘可以專寵林噙霜到寵妻滅妾,顧廷燁難道就不行?
若真是如此,那墨蘭豈不是就成了第二個王大娘子?
林噙霜可以騎在王大娘子頭上作妖,她生的女兒卻被另外一個妾室壓製,這算不算因果輪回,報應不休?
哦不,應該還要更糟糕。
至少林噙霜可沒有為盛紘生下長子和長女,但是朱曼娘切切實實地為顧二養育了一對兒女,如今都到了可以打醬油的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