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秀才看向盛家大房的人,期待有人能出麵幫他解圍。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但是盛家大房的人沒人看他,隻有一個品蘭偷瞄過來,被他發現後還立刻轉開了頭,裝作一切都無事發生。
正當他準備硬著頭皮作答
的時候,更絕望的事情發生了。
他娘說話了!
「盛大人真是好眼光,竟能一眼就看出我兒是宰相根苗。我兒和我說了,他早已經準備妥當了,不日就要下考場了。以後等我兒入朝為官,還要請盛大人多照看些。」孫母把盛紘的話當成了誇讚,樂嗬嗬地開口道。
此刻剛入盛家的拘束和緊張已經慢慢澹去,這盛家二房的主君雖是個做官的,但是看著也對她的兒子青睞有加,說話處處客氣。
那她還有什麼好緊張的呢。
她兒子未來可是要封侯拜相的,到時就是一品大員,到時候盛家還要指望著她兒子提攜呢!
哼,也就是看在姻親的份上,她才肯開口讓盛家幫襯著一點。
宰相爺的人情,可是那麼好得的?
盛紘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他剛才是不是耳背聽錯了?
他竟然從孫母的話裡聽出了高傲,還有一些些施舍?
盛紘帶著疑問看向自己的兄長。
盛紘兄長回了他一個無奈的眼神。
盛紘怒極反笑,有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姻親,可想而知盛家大房那邊受了多少次。
難怪見麵前來的書信就讓他給孫秀才一點顏色瞧瞧。
他本隻是以為孫秀才這個侄女婿哪裡做了些小錯,惹得嶽父生氣。
所以他還是收著點。
但是現在看來,是他太客氣了。
「那是好說,大家都是一家人嘛。侄女婿才高八鬥,胸中有溝壑,長柏,如此大好機會,還不好好向你姐夫好好請教請教?我記得前日你說看到一題不知從何破題,眼下名師就在跟前,還愣著乾嘛?」盛紘樂嗬嗬地說道。
父親發話,一直乖坐做陪的盛長柏站了出來:「是,父親。」
和盛紘說完,盛長柏對著孫秀才行禮後道:「晉武平吳以獨斷而克,苻堅伐晉以獨斷而亡;齊桓專任管仲而霸,燕會專任子之而敗,事同而功異,何也?
這題我冥思兩天尚不得上解,請姐夫教我!」
盛長柏題目念完,堂屋裡就陷入了一片寂靜。
原本竊竊私語的人都閉上了嘴,齊齊地把目光投向孫秀才,等著他的「妙語連珠」。
平日裡很享受成為視線焦點的孫秀才此時卻沒了心情。
絞儘腦汁,搜索枯腸,可惜這題它..它實在是太難了呀!
他秀才試後,屢次考舉人都不中,無奈之下才選擇了娶盛家大房這種商賈之家的女子為妻。
雖然瞧不起商賈,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門婚事娶得值,金山銀海通過這個妻子,從盛家流向了孫家。
拿著這些金銀,他過上了從未體驗過的奢侈生活。
酒色財氣蝕人骨,他這幾年哪裡還有讀書的心思,成天流連風月場所,和三五好友喝酒狎妓,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最絕的是,他的花銷還都是記在盛家的賬上,自己一分錢都吝嗇掏出。
現在讓他當眾吟誦幾首Yin詞穢曲倒是不難,拿這種策論題目來,這不是存心刁難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