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她不如幫自己。
她都是女主角了,還能讓許夢雪活著,她不是蠢就是笨,要這樣的幫手有何用?
她可不想和人共享好處。
林翠萍轉身就走,話都懶得多說。
她不過是想證實一下,這個世界的真實程度。其他的,沒必要寒暄。
她這一無視的舉動,叫陳欣雨心裡窩火不已。
林翠萍當然知道,但她也猜到,憑她寫的女主性格,她必定是委委屈屈掉淚,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博得同情,卻不會真做什麼,甚至連攔住她不讓走都不會。
這就是她。
虛偽得很。
林翠萍得意地笑。
看來事情不是全部糟糕,她了解書中所有人的性格命運,這些都是她寫出來的,她也知道未來走向。
她完全可以做那個首富,甚至做更大更強。
她能把曾經羨慕的表姐踩在腳下……
正在暢想光明未來的她,感覺胳膊被人拽住,思路也被打斷。
可惡,是誰!
她不悅垂眸,想看看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敢抓她,偏頭對上一張大花臉。
陳欣雨:“我說你這個同誌怎麼回事,關心你還不落好,跑到我跟前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莫名其妙罵人,你要不上醫院看看吧?”
彆是腦子被淋壞了。
林翠萍聽懂了陳欣雨的話外音,眉頭皺得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
邊上趕路人不多,但兩個姑娘在大雨裡拉拉扯扯的,又都沒打傘,自然也挺引人關注。
不少人湊過來問咋回事。
陳欣雨趁勢告狀:“就她,下這麼大雨走得好好的,突然攔在我麵前罵人,問了一句,你們看看就這樣了。我實在是有些擔心,該不會這個同誌有啥……”毛病吧?
話不用說太明顯,懂的人自然都懂了。
好心人圍著林翠萍:
“姑娘,你家哪裡的啊?”
“這個同誌,你記得自己叫啥嗎?”
“需要俺們幫忙嗎?”
陳欣雨的性格與她所想的不太一樣,更彪了些,這叫林翠萍深感意外。
她卻也不怕。
畢竟她還是那樣虛偽。
她自有方法治她。
下一秒,林翠萍哭著開口:“同誌們,你們不知道我為啥罵她,實在是我被她害慘了啊,你們看她這個樣子,像個好人嗎?”
圍觀的同誌剛一心關心林翠萍,沒怎麼注意陳欣雨,有注意到的也就瞥了一眼,沒太仔細。
林翠萍的哭聲把大家的注意力全拉到陳欣雨身上。
街燈在雨幕中昏黃發暗,燈光綽影間,陳欣雨花了妝的臉宛如一張猙獰又滑稽的鬼麵,讓懂行的人發笑,讓不明就裡的人嚇一跳。
林翠萍觀察眾人神色,控訴陳欣雨曾對林翠萍做過的種種惡行。
這些惡行,是她做過的,說起來如數家珍。她也想過書中世界也許有變化,但管他呢!
林翠萍的日子不好過,陳欣雨又想把鍋甩她身上,她憑什麼要替人背。
“我們倆以前一塊上學,她自己看上男同學,人家不搭理她,她寫小紙條也不理會,就把紙條塞我抽屜裡,冤枉是我想和人搞對象。還把我堵在廁所,跟一群女同學脫我衣服、打我……你們看看,我這胳膊上還有疤呢!”
林翠萍哪怕心虛,抱著天黑大家或許看不清的念頭,挽袖子給彆人看疤痕。
一道猙獰褐紅色的疤痕出現在眾人眼中。
林翠萍一怔,隨之更加有底氣,哭喊著,聲音好不淒厲。
眾人這時再看陳欣雨的目光就有些不對勁了。
陳欣雨被雨澆透了,渾身難受。
本來以為遇到個神經病,等她開始發難,久違的記憶突然蘇醒,她總算想起這張麵熟的臉到底是誰了。
她的初中同學,林翠萍!
怎麼會是她?
黑暗中,她眼神晦暗不明,那些曾經上學時的記憶襲擊了她,但是已經過去那麼久,就算有林翠萍的一麵之詞,又怎麼樣。
隻是,她怎麼知道,是她把紙條塞到她桌子裡的?
那時候,大家都以為是林翠萍不要臉,勾引男同學。
她帶人堵她廁所,也不過是看不過她假裝清純的那個樣子罷了。
林翠萍自然沒錯過陳欣雨眼中的愕然,那個男女同學的事隻有陳欣雨知道,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哪怕過了這麼久,她想起來也恨得牙癢癢。
她不知道是不是是個男人眼睛都不好,不是看上她表姐就是看上連話都不敢大聲說的林翠萍。
她比他們好多了好嗎!
她敢說自然也不怕陳欣雨猜到原因,因為任誰都想不到,世界上還有第二個“陳欣雨”,來自未來的“陳欣雨”!
於是,她越加賣力表演。
陳欣雨自不能眼睜睜接住扣在頭上的屎盆子,奮起反擊,街上頓時熱鬨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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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整夜的雨,第二天雲銷雨霽,天空澄淨透亮,推開窗,空氣中彌漫著青草香。
望向初升的朝陽,許夢雪有種感覺:
之前那種被劇情禁錮的感覺,隨著她睜開的眼而一點點消失了。
換句話說。
她,獲得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