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桂英女士就是這樣的性子,刀子嘴豆腐心,希望每個兒女過得好,但凡他們有一點點不好,她都難受得很。
她不像很多爹媽一樣,成天在你耳邊嘮叨磨嘰,想要把他們的關心通過嘴來深入人心一般,實際上沒什麼實際動作。
陳桂英女士不這樣,她嘴上會說“兒女們不省心,見天兒找麻煩”,但是吧,從她每天準時下班,算計今天吃什麼、明天做什麼好吃的、哪樣最補身體,她就知道她媽在關心她姐,也很擔心她。
她不提,是怕女兒沒想好,或者想不開,她提了就是給人傷口上撒鹽,給人添堵,所以她不提。
要這麼說,陳桂英女士不叫刀子嘴豆腐心,而是外冷心熱,看著漠不關心,心裡比誰都著急。
許夢雪暗暗想著。
許夢雨同樣看著依然漂亮明豔的妹妹。
白襯衣加卡其色到腳踝處的半身裙,襯衣束在裙子中,襯得腰身纖細窈窕。
手腕處那裡,襯衣稍稍卷上來,露出白皙玲瓏的腕骨。她的脖頸處帶著一條銀色項鏈,與鎖骨相稱,相得益彰。
妹妹是那樣大方動人,也是那樣的美好,好像並沒有吃過什麼生活的苦。
不同於之前的那般,許夢雨的內心很平靜,甚至多了一絲絲欣賞之意,沒有了自卑與怯懦。
“嗯,我會和她說的,讓她彆擔心了。”許夢雨道。
她媽的性格她多少也了解點,心裡擔心得不行,在她麵前也就她剛來時釋放了那一下子,之後都是憋著又憋著。
彆說,許夢雨自個兒看著她都彆扭,害怕她憋出病來。
說完陳桂英的事,許夢雨盯著許夢雪脖子上的銀色項鏈道:“改天等我掙了錢,我給你換條金的。”
許夢雪輕“啊”一聲,乍一下沒反應過來。停頓了一下,注意到許夢雨的目光落在她的脖頸處,手一摸,低頭,看見她脖子上戴的項鏈,立馬反應過來。
“那感情好,我可等著呢,你快點掙錢。”
許夢雨調侃她:“那不得老板趕緊想想辦法,我們底下的人才能想著怎麼辦?”
許夢雪:“……合著在這等我呢,再說,你又不算的員工,最多就是合作夥伴罷了。”
許夢雨:“那也是指望著老板賞飯吃呢。”
許夢雪大手一揮;“走,現在就賞飯!”
姐妹倆太久沒一塊聚聚了。
之前許夢雨狀態不好,情緒也不穩定,整個人的狀態跟熄滅的蠟燭一樣,彆說是姐妹一塊逛街吃飯了,多說幾句話,許夢雪都擔驚受怕的,恐怕自己說錯哪一句,觸及到許夢雨敏感的神經。
現在好了,自然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也不全是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夢雨的老三今兒沒帶在身邊,在家裡,許援朝剛好在家看娃,她也想著到時間門回去,給娃娃喂奶。
她吃胖了些,人也紅潤些,所以又有奶了。
許夢雨抱怨天氣熱來著,許夢雪建議她,如果怕東西壞,可以把東西拿來放她這兒,她新買了電冰箱。
特彆是,夢雨想讓孩子在她不在家的時候也能吃母乳,就建議把母乳放在小瓶子裡,然後小瓶子放冰箱儲存。
許夢雨很是心動,又怕麻煩妹妹。
許夢雪毫不在意,揮手打消她這一顧慮:“我們也放,但家裡人少,實在用不了,你隨便放,就是你辛苦些,得來回跑,有點累。”
累點不算什麼,重要的是解決了儲存難題。
許夢雨依然很開心。
因為夢雨晚點還得回去吃飯,照顧孩子,所以他們沒去飯館吃飯,而是去了一家新開的冷飲店。
這冷飲店可受歡迎了,就在他們這條街上,因為它帶著“小資”的名號,而這剛好契合追逐新鮮事物的大學生。
他們追求詩歌文學,渴望享受生活的美好,自然被冷飲店的氛圍一把子吸引住了。
冷飲店裝修很精美,處處透著精致與妥帖。它不是那種明晃晃的華麗,讓人感受到撲麵而來的金錢氣息,它更含蓄內斂,有種精致而美的感覺,透著一種文藝與美好的氣息。
好像已經走過的春日,在街頭迎麵而來的春風,以及在春光裡隱隱而動的萬物。
許夢雪兩人各點了一份冷飲,和一份冰淇淋。
冷飲是玫瑰酒釀和桂花酒釀,玫瑰色澤濃鬱亮眼,香氣撲鼻;桂花含蓄內斂,蝶豆花色勾勒的色彩層次顯得其愈加美得不動聲色。
冰淇淋的口味也變多了,香草、草莓的,甜滋滋的,有一種果味的香氣。
從冷飲店出來,許夢雪隻覺吃足了氛圍,也吃飽了一肚子涼意。
姐妹倆摸了下肚子,在門口相視一眼,突然,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