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愉快地約好下次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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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瑤這回表演很成功,一大家子為了慶祝,專門去封城有名的國營飯店吃飯。許夢雪專門去訂了一個奶油蛋糕,上麵寫著“恭喜瑤瑤演出順利”,一家人分著吃蛋糕。
瑤瑤看到這個蛋糕,簡直比表演順利還高興,直言:“我要吃一塊大的!”
李慧敏笑著說:“瑤瑤想吃,都給你,我們都不吃。”
許大哥看了她一眼,李慧敏仿佛沒感覺到似的,仍然笑盈盈的。
許小弟立馬笑嘻嘻道:“那可不能都給瑤瑤,大嫂你可說錯了,我也想吃呢。圓圓呢,你想不想吃?”
圓圓看看李慧敏的神色,又看看許小弟,再看向飯桌中間那個大蛋糕,到底是沒忍住誘惑,點點頭,小聲說:“想吃。”
李慧敏暗氣,一個沒忍住,偷偷擰了一把圓圓的胳膊。圓圓受疼,表情立馬不好了,嘶了一聲。
許大哥:“怎麼了,圓圓?”
圓圓小心搖頭,補充道:“我又不想吃了。”
許大哥虎著臉:“想吃就是想吃,不想吃就是不想吃,怎麼一會想吃一會不想吃,你自己想吃不想吃還不知道啊?”
圓圓垂著頭,半晌不吱聲。
陳桂英:“行了行了,你也彆對孩子虎著臉了,想吃不想吃隨她,你管那麼多乾啥。難道不想吃,還非得往裡頭灌啊?”
許大哥悻悻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陳桂英沒好氣道:“你彆不是這個那個意思了,切蛋糕吧。”
許夢雪哄著瑤瑤,專注和瑤瑤小煦說話,隻當沒看見沒聽見。
大嫂的那點小心思,瞞不過桌上的任何人。
就是她自己有心思,不該把孩子也搭上,孩子還小,就像一張白紙一樣,本該由他們自己去書寫繪畫,可是有了大人的摻和,一切都不純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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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許夢雪問起易霆拍照的事。
“你說那個是你領導,你在電視台拍照,會不會影響你啊?”
易霆:“不會,要是會的話,剛才就把我趕走了,就不是讓我坐在前麵找角度拍照了。”
許夢雪鬆口氣:“不影響你就好。”
易霆挑眉看著她,黑眸蘊著淺淺的笑意:“你還挺關心我的前途。”
許夢雪瞪他一眼:“我不是關心你,我是關心狗。害怕狗有點事,影響我們行了吧?”
沒想到她一言不合就急了,易霆趕忙去哄人:“哎哎哎,我就說句話,你就跟我急上了,我也沒說啥啊。”
怕許夢雪再急,他趕忙補充道:“我就是高興,你關心我,我心裡高興,有底兒。”
許夢雪“哼”了一聲,彆過臉去不看他。
易霆伸手掰過許夢雪的肩膀,垂首,眼睛看著她的臉,認真道:“我是說真的,你關心我,為我著想,讓我覺得自己還是這個家裡的一份子,非常有存在感,我巴不得你問我關心我呢。”
許夢雪掙紮了一下,要睜開他的手,嘴上也不饒人:“切,誰稀得管你。”
易霆笑著調侃:“我媳婦稀得。”
許夢雪瞪他一眼,沒好氣道:“油嘴滑舌。”
鬨了幾句,兩個人說起出去玩的事。易霆這邊告一段段落,可以請假出去七八天。
許夢雪這邊新店已經開業,因為紅裙子的事,很快步入正軌,加上和趙屯村、李平安,以及吳雯的合作,產量也能跟得上,應該也可以出去。
不過她要走這些天,和人在封城到底是不一樣,得和店裡的交代一下,這樣才好出去玩。
“應該不出天,我們就能去首都了。”
許夢雪簡單算了下時間,易霆點點頭,“這樣吧,我先買天後的車票,免得到時候不好買,買不上臥鋪票,真要走不了,咱們到時候再把票退了。”
許夢雪答應他。
易霆:“去首都哪裡玩,你有安排嗎?”
許夢雪看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自明。
易霆也立馬心領神會,道:“那包在我身上,我來安排這個事。”
許夢雪點頭,然後道:“你看看,有沒有可能,我想在首都買個房子。”
易霆看著她,疑惑不解:“你怎麼會想在首都買房子?”
許夢雪自然不能和他說這是受書裡的啟示,書裡說到了未來的走向,未來的房地產會是支柱性產業,像現在的單位分房福利,基本不存在了,要想有房子住,就得花錢買。其中,就數首都和滬市的房子漲得最快,價格最貴。
她沒有啥大誌向去搞房地產,但是可以提前買個房子,如果能買得起的話。
許夢雪想了想補充道:“如果能是四合院就最好了,不能也沒關係。反正這種事就隨緣,也不強求。”
易霆:“行,我記下來。這種還真不包準兒。”
許夢雪沒抱多大希望,隻當是試試看的心態,這種就是得之我幸,不得也是命。
她這樣的好心態,另外一個人可沒有,這個人就是林翠萍。
自從她穿來第一天,她便發現這個世界還有一個陳欣雨,而這個陳欣雨也不像她在書裡說的那樣成為女主角,她的表姐也沒去世,她曾經心心念念、如癡如狂到最後都沒多看過她一眼的男人也沒下海,她的心態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她不能去相信劇情,因為那不是牢不可破的;她也不能去抱陳欣雨或者易霆的大腿。
對於陳欣雨,她百般看不上,她竟然抓不住屬於她的機會,她能看上這樣的蠢貨?她才不會覺得她就是自己,她是她,自己是自己,如果他們是一個人,憑什麼她來了陳欣雨還活著?這一切都隻能說明,她們完全是兩個人。
對於易霆,上輩子她遠遠看了一輩子,看著他一步步艱難地走向首富,看著他功成名就,更是看著他如何孑然一身,不看身邊任何的花花草草,冷淡地對所有人,除了他死去的原配,這樣的冷,她不想再嘗第二次。
再說了,她以前也是沒經驗,不知道人生的路該怎麼走,渾渾噩噩,一步步走錯,自然落得淒淒慘慘。
可是,她現在帶著記憶回到了八十年代,回到了一切都才剛剛起航的時候,她憑什麼不能自己造就一個帝國呢?
她可是有著時代記憶,有著對未來走向清晰的認知,她自然願意把一切希望都壓在自己身上。因為上輩子吃的苦,已經讓她深切地體會到,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沒人能比自己更靠得住。
然而,萬萬沒想到,懷著一腔熱血打算開始,準備創造一個美好時代的她,在卻開始的時候,便遭遇命運的滑鐵盧。
曾經她一天在飯店工作十二個小時,一個月也隻有天公休,更可恨的是,這天公休如果她選擇節假日或者周六日,休息一天就相當於一下子休息兩天。而這樣,她一個月也領著微薄的薪水,一個月不過千左右,還沒有社保公積金。
這樣的工資連基本的保障都沒有,更彆說是買得起房了。
她不吃不喝存首付,還是老家的房子,她都得存個四五年,臨到頭,她都沒有自己的房子。
房子是她的執念,她在二十一世紀買不起房子,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八零年代的房子很便宜。所以,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彆的可以不乾,來到這裡一定要買房,瘋狂買房。
可是她沒想到,八零年代的房子是便宜,結果工資更便宜!
林翠萍沒有正式工作,隻在一個廠子裡做臨時工,一個月到手二十塊錢。就是這個錢,林翠萍的媽竟然想一口氣要走十五塊,給她留五塊錢。
而她把自己全身上下,屋子裡的角角落落都搜羅了一遍,也就才五十塊錢而已。
五十塊錢!!
僅僅隻有五十塊錢,這還買屁的房子!
林翠萍都想罵娘,這就意味著,她的買房計劃宣告破產。如果她老老實實當個長工,在廠子裡兢兢業業當個臨時工的話,一個月領二十塊錢工資,還要上交十五塊錢,她彆說買得起房子,還會比上輩子過得很慘。
林翠萍在短暫的打擊之後,快速地恢複過來。
她是來改變命運的,不是來認命的。
而改變命運的第一步,那就是做生意,必須要做生意。
因為做生意這個事,她以林翠萍的身份和林翠萍的家人大吵一架,他們把她鎖在屋裡,不讓他她出來,還說她不安分,丟人現眼。
林翠萍的媽說得老難聽了:“你以前在學校做的那些丟臉的事還不夠,現在還想拋頭露麵,你知不知道丟人,知不知道要臉。你知不知道給你找這個臨時工,當初我們可是跑斷腿,你現在就是這樣?你能不能安分點?”
“我說了多少遍了,在學校裡的根本不是我,是同學冤枉我!那個賤人她故意無賴我,你們願意相信個外人,都不相信我嗎?再說了,現在做生意的多了去了,做生意的女人也多了去了,哪裡丟人了!人家憑本事賺的錢,你們憑什麼說人家丟人!”
林翠萍被罵得心塞,回口大罵回去。
林母根本不聽她解釋,隔著屋子回罵過去:“你說人家冤枉你,既然是冤枉你,你當初你咋不說,你現在說?你當初有本事彆讓退學啊,你不退學,現在好歹也是個初中生,那不比你現在好找工作?
“你也彆和我說誰誰誰做生意,那是彆人家的閨女,我管不著,反正在我這兒,做生意的事你想都彆想,趁早死了這條心,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我什麼時候叫你出來。”
林翠萍又罵了一頓,卻並沒有改變被鎖在家裡的命運。
她垂頭喪氣地待在屋裡,踱來踱去,手不停地搓來搓去,最終下定決心。
她不能坐以待斃,如果她此時低頭了,她這輩子都得低頭。
”低頭的日子還沒過夠嗎?“
她捫心自問,然後豁然抬起頭,眼神透著堅毅。
她過夠了,她再也不想再過這種低頭得像狗一樣的日子了。
她要抬起頭來,堂堂正正做人。
靠著這股勁兒,在一個寂靜無聲的夜晚,她跳窗戶跑了,然後揣著五十塊錢去了南方。
命運是公平的,它會向每個掙紮的人伸出橄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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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夢雪不知道,因為有人買房計劃腰斬,而揣著五十塊錢去南方,要創業,要闖出屬於自己的這條路來。
她正在為第一次全家出遊做準備。
因為要出去玩,這幾天她去店裡去得勤快些,看到空置了好些天的婷婷服飾有了新的主人,對方也是賣服裝的,叫寰宇服飾。
還沒等她去打聽,寰宇服飾的老板露麵了,是前主任。
前主任看見她,熱情打招呼:“以後咱們做鄰居了,小許啊,你是這裡的老人了,可得多多關照我們這些新人啊,有什麼還要多向你請教請教啊。”
前兩天夢雲還好奇前主任去哪了,今天就有了答案。
許夢雪倒也沒直接甩臉子,而是笑盈盈地把前主任的話軟軟推了回去,不談什麼指教,也不說什麼關照:“咱們開門做生意,客人最重要,其他的不用想那麼多。”
前主任不輕不重地碰了個軟釘子,臉上雖然還掛著笑,到底有些勉強,眼睛裡也沒有任何笑意。
他馬上開業,還有一堆事要乾,找個理由趁機溜了。
蔣慶楠注意到這一幕,專門來問了下許夢雪,許夢雪搖搖頭,道:“做好咱們自己的就行,其他不用過於關注。”
在這個市場上,總少不了這樣或那樣的競爭,但都沒啥問題,反正不是和這個就得和那個,總不能是一家獨大。
她覺得不必把眼睛隻放在一個人身上,去和一個人較勁,除非是不想乾了。
店裡的人很快也知道對麵老板和自家老板的淵源,實在是前主任見誰都說,連小雨服飾的人都知道了,更彆說是他們了。
店裡的人也得到許夢雪的囑咐,該乾啥乾啥,不用過於操心有的沒的。
這一波新品上市很成功,怎樣維護住現有熱度,怎麼樣連番創新,怎麼樣打擊仿品,這些都是新問題。
許夢雪交代了一些,也不可能做到事無巨細,具體還得店長帶著副店長來抓。
不過有個事,倒是出了些岔子。
就是他們找的模特拍的照,在《衣尚》上登了之後,遇到幾個人寫文章批評,被發在了晚報上。
文章裡除了批評他們拍照的行為,還把電視上的廣告也拎出來說,認為他們有傷風化,不適合給廣大群眾看,得立馬下架,不符合新時代。
許夢雪看完曾書年拿來的這幾篇文章,抬頭問他:“你覺得該怎麼辦呢?”
隨之道,“你先想想,把其他人叫過來,看看大家的想法。”
大家一致擰眉思索,二嫂最是義憤填膺,“他們這些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都新時代了,憑什麼不允許大家穿好看的衣裳啊?再說了,拍幾張照片怎麼了,怎麼有傷風化了?”
她在這裡做得挺開心,每個月工資還很高,比在村裡強多了。估計再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孩子接過來,她實在擔心,如果真的像報紙說的那樣,店裡會受影響,她的工作也會保不住。
這可是她不允許出現的事。
所以,她第一個衝在前頭。
誰和她的幸福生活做對,她就和誰做對,天王老子來了都不管用。
許夢雪倒是沒想到二嫂會第一個維護,心裡挺感動,道:“二嫂彆激動,這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全看我們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