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餅很硬很韌,特彆難咬,說得誇張一點,就像是一口咬布上了,得用牙扯著把這塊“頑固的布”給撕掉,撕掉之後,牙多半也累了。
瑤瑤便如是,吭哧吭哧,隻吃了一口煎餅,整個人頹累無比。
易霆像第一次見到這種新鮮事一樣,誇張地挑眉,揚高聲音:“是嗎?這麼不好吃嗎?讓我看看?”
瑤瑤:“當然是了,就是特彆難。不信你看。”
易霆湊近瑤瑤的煎餅,以為她要遞給自己吃一口,誰知道,瑤瑤當著他的麵,近距離表演了一個吃煎餅的艱難,賣力演繹這個煎餅有多不容易吃,而她剛才是沒有一點點誇張。
反應過來的易霆一整個無語住。
他卷的煎餅,竟然連一口都混不上?這有地方說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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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家人相處和諧,時間就跟上了發條似的,跑得飛快。沒等到再次到吃飯點,火車的廣播室已經通知列車即將到達終點站,他們即將分道揚鑣。
王月娥挺舍不得許夢雪的,從隨身帶的小包裡掏出紙筆,給她留了兩個地址,一個是她去北京親戚家的地址,一個是她在N省的地址。
“夢雪姐,你把你地址也給我寫一下吧,等我從首都回來給你寫信。”
“好。”
許夢雪寫下地址,這時候剛好聽到火車的轟鳴聲落下尾音,正式到了地方。
人潮擁擠,大家都趕著往外走。易霆攔住瑤瑤和小煦,跟許夢雪商量晚一會兒再出去,錯過這波人流。
王月娥和張英凱也不想這麼快和投緣的人分開,尤其是王月娥,自然也要落在後麵,等會再走。
就算再等,人哪有不散的時候,還是到了各走各的時候。
王月娥一步三回頭,再三揮手,直到她不得不彙入人流,方才沒有再回頭。
“月娥妹子,也是個性情中人。”
許夢雪站在原地,看她的身影漸漸走遠,直到看不見了,才轉過身和易霆商量接下來往哪兒去。
他們住哪兒、怎麼去、之後幾天的行程如何安排,全都是易霆計劃,許夢雪和兩個孩子就跟著走就行。她一問,易霆便告訴她了,然後領著他們去找車坐車。
他們住在首都飯店,在王府井大街那邊,挨著□□、人民大會堂、故宮啥的,走過去很近。不過從車站到飯店要一會兒,易霆帶他們上公交車,坐車過去。
到了地方,兩個孩子站在原地,不由發出“哇”地驚歎聲,不敢往前去。
許夢雪也是詫異,沒想到易霆會選這個地兒。
倒不是說首都飯店金碧輝煌像個大禮堂,但它一排排小樓齊整大方,一水的顏色,坐落在四九城裡,有種彆樣的威嚴和肅穆之感,讓人不敢造次。
就說許夢雪就是在服裝、時尚這個行業打滾兒的,練就的眼力自然不一般,看到來來往往的人,非富即貴,很有身份。
難怪兩個孩子不敢動,饒是她兜裡有錢,她也不禁微微發虛。
“你咋選了這個地兒?”她看了眼四周,小聲問易霆。
易霆表現鎮定許多,沒有驚訝,沒有怯退,很是能鎮得住場子。他目不斜視,卻也回答了許夢雪的問題:“這是我打電話問一個戰友,他推薦我住這兒,說這兒有特色,起碼代表了首都。”
許夢雪不自覺撇嘴:“可不是代表了首都,也不看看這來來往往的都是啥人。”
說歸說,辦理好入住,到了房間。
房間寬敞明亮,窗明幾淨,地板上還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麵都聽不見聲響。瑤瑤興奮地在地毯上蹦了兩下,小辮子隨著她的笑聲一起雀躍歡呼。
“媽媽,沒有聲音呀,太軟了!”
屋子裡沒有什麼其他的異味,還有淡淡的芳香。
他們是一個套間,一個大臥室加一個小臥室。大臥室的床又寬又大,睡兩個大人再加倆孩子都不擁擠。小臥室雖說是小,但隻是相比大臥室小了點,真正睡人也很寬敞。
估摸著,人家當初設計這個套間是孩子睡一個屋,大人睡一個屋。易霆很自覺地把瑤瑤和許夢雪的行李放在大屋,他和小煦的放在小屋。
屋裡有電視,還有空調,他們熱了不用呼呼吹電扇,直接開空調就行。
這還是他們頭回用空調,四個人腦袋擠在一起,總算研究明白怎麼回事,空調嗚嗚啟動。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人疲憊得不行了,躺在軟乎乎的床上,整個人深陷在被子裡,沒一會兒,睡意滾滾而來,陷入夢鄉。
許夢雪是最先睡著的,易霆給她蓋上薄被子。
小煦不讚同地蹙眉,易霆問他咋回事,他不甚開心道:“你給我媽蓋被子,得多熱啊。”
看著易霆的眼神,好像在說“你是不是想把我媽熱死啊”,分明是埋怨得不行。
易霆無奈解釋空調的原理:“等下就涼快了,如果不該,會感冒。”
他見過空調,也用過空調,自然知曉空調咋回事。
小煦將信將疑,“那等會涼快了,我再給我媽蓋。”
易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