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所不知道的是,今日的太子殿下異常難纏。
從晨起的第一刻,就讓整個毓慶宮不得安寧,大宮女來回跑動,內侍各種逗弄,太子殿下都不得歡顏,甚至還發了幾次脾氣。
儘管太子殿下發的脾氣有理有據,但很明顯動了怒,這叫毓慶宮的人更加繃緊了皮。
毓慶宮之前的太監總管,是梁必成。
可是梁必成早就在幾年前被發作走了,不過頃刻,一個高高在上的太監總管就淪落到了掖庭。對於這毓慶宮中的人來說,沒什麼是能長久。太子殿下的喜好變幻莫測,宮人換了又換,唯獨幾個大宮女維持長久一點。
這一次,也是大宮女靜雨提起太皇太後,將太子殿下引去了慈寧宮。
太皇太後心疼小孫孫,午後抱著他小睡了一會,但醒來的太子殿下還是神情倦倦,抱著太皇太後不撒手。
這可叫太皇太後心都軟了,到康煦帝來的時候都不撒手。
康煦帝有點吃味。
但不知道要吃哪個的醋。
是太皇太後太對保成的心疼,還是保成對太皇太後的親近?
總而言之,醋醋的康煦帝走了,留下要點名賈珠為伴讀的事情,這總算讓允礽恢複了一點活力。
太皇太後便著人,順帶將人給帶進宮來。
這對太皇太後而言,也不過是一句話。
隻是她沒想到,保成這孩子,對自己的狀態掩飾得這般好,怕是午後那小睡,也是沒真的睡著罷。
她看著門外,正幫著賈珠將保成這小胖崽子搬進來的宮人,宛如自言自語地說道:“保成究竟是做了什麼噩夢?”
倆小孩都被送去歇息,太皇太後則是將毓慶宮的宮人都叫了來,這認真審問之下,方才知道,近些時日,太子殿下時常夜半驚醒,偶有幾次的夢魘聲將內侍給叫醒,但更多時候,他們也不確定太子殿下是不是夜半做夢,隻能從翌日殿下的狀態裡分辨一二。
“荒謬!”
太皇太後已經甚久沒這般發過脾氣。
“太子殿下何其尊貴,這般事情,怎可不上報!“
這闔宮的宮人,被太皇太後的怒氣嚇得悉數下跪,唯獨站在太皇太後身後的老嬤嬤輕聲說道:“想必,是太子殿下心疼您幾位,這才不許他們來說。”
太皇太後壓著怒火,“去乾清宮一趟,若是皇帝無事,便將他請來。”
“是。”
…
賈珠尚不知道,因著太子殿下此事,究竟惹出了多大的變故。
隻他抱著小小的孩子,在上了床榻後,溫暖和舒適的感覺不知何時也牽繞著他,叫賈珠無法掙脫這種散漫的感覺,不知不覺,竟也抱著小太子睡著了。
等他醒來,便是在一種沉悶的壓力下。
好似有什麼重物沉甸甸地壓在他胸口,令賈珠蹙著小眉頭,小臉也開始掙紮起來,好一會,才朦朧朧睜開眼,迷茫地看向上方。
一隻胖乎乎的小手探出來,摸了摸賈珠的小臉,含糊著說道:“阿粗,怎麼在這裡?”聲音軟綿綿的,奶奶的,似乎也沒清醒。
賈珠緩過勁,低頭一看。
謔!
怪不得壓得這般難過,原來這小胖崽大半個小身子都壓在了賈珠的胸膛上,以這肉肉的身體,怎麼可能不將人壓出個好歹來?
賈珠:“……”
好重,嗚。
他艱難地摸了摸小胖崽的肉胳膊,然後費勁地抱著小太子一個轉身,好不容易才將兩人麵對麵地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