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禔挑眉,屈指敲了敲車廂,“你們在乾嘛?”
太子氣勢衝衝地撩開了車簾,馬車內的兩人看起來臉色都有些發紅,可是衣裳整齊,看起來也沒有半點淩亂。允礽憤怒地說道,“阿珠莫名其妙想要考孤學問,怎麼,大哥也想聽一聽不成?那你上來,好好聽聽這新進二甲傳臚的教誨!”
大皇子一聽,立刻連連搖頭,猛地往後倒退了幾步,麵無表情地說道:“這種……特殊的興趣,還是留給你們自己玩吧,我就不用了。”
他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下意識走回來,有些尷尬地盯著他們兩人說道:“……你們知道,這一回是出來放鬆,而不是……瞎折騰的對吧?”
太子陰沉著臉色說道:“你敢嫌棄阿珠?”
大皇子嗬嗬,“不敢,不敢,你自己玩吧。”
允禔這回是真的走了。
馬車內,賈珠和允礽的上半身看起來的確是毫無淩亂,可實際上,那被毛毯掩蓋的下半身,卻是藏有無數春/光曖/昧。
太子的一隻手一直停在下頭,方才和大皇子說話時,一直輕揉慢捏抹複挑。每一次動作,賈珠的身體就忍不住一僵,卻隻能死命壓抑,絕不敢在這個時候鬨出動靜。
直到大皇子總算放棄離開,賈珠方才拚命地將車簾給放下來,而後一腳踹向太子,羞惱地說道,“還不住手!”隻那動作,被太子眼疾手快地抓住腳腕。
這可真是,門戶大開呀。
太子美滋滋地想著。
他甜蜜蜜地撒嬌,“可是阿珠,我什麼都沒做呀?”
賈珠嗚嗚了一聲,整個人軟倒在了車廂上,氣喘籲籲,閉著眼,再不想看到太子殿下的臉。
簡直是,魔羅的考驗。
真是要命。
…
到了皇家園林時,那裡的總管早就收到了消息,將幾位都安排得非常妥當,尤其是太子和賈珠,這兩位的位置自然是安排在了一處。
——很顯然,這位總管早早吸取了從前的教訓,不白費力氣瞎折騰。
賈珠匆忙忙地跟著引領的太監離開,沒打算參與他們接下來的娛樂。
大皇子若有所思地看著青年遠去的身影,有些奇怪地看著太子,卻見允礽正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自己的手指。就那手帕擦來擦去,也不知道有什麼好擦的,偏偏他的臉上還露出略微微妙的笑容,讓大皇子見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對阿珠做了什麼?”
太子走近了些,聞到了太子身上濃鬱的香味,皺了眉頭,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太子微笑著說道:“大哥這話說得,孤舍得對阿珠做什麼?下馬車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馬車上的香料,現在都還難聞得緊。阿珠慣來是不愛這些味道,不過是要回去洗漱罷了。”
大皇子半信半疑地看著太子,但他說的話也沒什麼破綻。再去馬車內一看,的確是打翻了香料,整個車廂內各種奇怪的味道,讓他一聞到就忍不住露出作嘔的表情。
大皇子嫌棄地看了眼太子,大手一揮,還是將他給帶了過去。
這還能怎麼著?
是他破壞了太子原來的計劃,允礽這處處瞎折騰,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事情。
這廂幾位皇子去遊園,賈珠到了住處,卻是立刻叫了水洗漱一番。
他泡在熱水裡,忍不住將身體搓了又搓,還是蓋不住那些斑斑點點的痕跡。
……他說的是不要留下痕跡,但也,但也沒說可以在衣服看不到的地方留下這麼多痕跡吧!
賈珠羞憤地拍了一記熱水,氣得埋在了水裡咕嚕咕嚕。
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賈珠才起身出來換衣裳,慢吞吞地用巾子擦拭頭發。他這一次被“擄走”來得匆忙,什麼衣服都沒帶,就連書童也沒跟著,得虧這裡的總管急忙地為他尋了一套合適的衣裳。
宮人悄聲詢問,“公子,可需要奴婢為您擦拭?”
賈珠搖頭,道了聲謝,自己慢吞吞地擰著,直到頭發幾近乾了,這才稍微打理了一下,走出了這處殿宇。
他們到行宮的時候,已經
接近天黑,再加上賈珠這一番折騰,已經是日月更替,淺淡的月光散落庭院。
“公子,太子殿下設宴,請您過去一趟。”宮女欠身,“幾位皇子,也已經到了。”
賈珠眨了眨眼,這才想起來還未進食。
便頷首應了因。
宮女在前頭引路,賈珠不緊不慢地跟著走,此處園林陌生,可在夜間,燈火交錯,也彆有一番風趣。遙遙地,賈珠看到另一處道,幾位宮人跟著四皇子,仿佛也要去往一處。
賈珠停下腳步,欠身道;“四皇子。”
允禛似是有些出神,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攙扶住賈珠,無奈地笑道:“珠大哥這般多禮是作甚?”
賈珠笑:“這是應有之理。”
四皇子勾唇搖頭,笑著說道:“珠大哥可是忘記,從前太子二哥發火的事?”
賈珠微頓,抿著嘴角,緩緩說道:“殿下那時說的是叩拜……反正我們不說,殿下就不知道。”他軟綿綿地說著,好似在說一個什麼亮閃閃的秘密。
既是秘密,為何聽起來這麼高興?
四皇子不由得看了眼賈珠,確定自己的確沒有感覺錯。
珠大哥看起來和平日並無差彆,溫潤平和的模樣,軟綿得體的口吻,再加上這舉手投足的優雅,當真是一點差彆都沒有……可他為何會覺得,珠大哥給人的感覺不太一樣了呢?
那是一種奇怪的,難以形容的微妙。
就仿佛賈珠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極致愉悅的情緒,那種情緒叫他整個人都顯得尤為放鬆,比之以往都更帶蠱惑。
……蠱惑?
允禛奇怪地皺眉,他怎會覺得,這個詞,可以放在珠大哥身上呢?
他們並肩走出昏暗處,遠處亭台樓閣的光輝遍灑在賈珠身上,那張蒼白的臉上被暈染開昳麗之色,仿佛一朵嬌嬌搖顫的花朵,一瞬間,那種怪異的感覺再度襲來。
允禛似乎一時間,總算找到了合適的形容詞。
……對,就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卻不知不覺綻放開來,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染上了豔麗的色彩。
是好看的,瑰麗的絢爛。
卻也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糜爛氣息。
然這些想法看似複雜,實則不過一瞬間,在賈珠含笑看過來,輕聲道“四皇子”時,那些怪異的念頭便被一齊壓了下去,再不被察覺。
在他們的前方,太子殿下正有些不耐煩地站在那裡,正屈尊等待著他們兩個最後到的客人。那矜貴傲慢的聲音裡透著些許嫌棄,“阿珠,禛兒,可真是太慢吞吞了。”
那銳利的視線先是在允禛的身上滑過,這才緩慢地落在了賈珠的身上。
賈珠微蹙眉,他總有種錯覺……
殿下看來的不單是視線,更如糾纏噬人的獸……正饒有趣味地打量著獵物,尋著哪裡更加美味可口……
他一雙清潤的眼底滿是羞惱,忍不住瞪了回去。
他發誓,今晚上太子殿下要是來再亂來,他定要叫他嘗嘗,什麼叫做“節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