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礽臉色微動,除此外誰也看不出來太子心裡是何想法,隻是淡淡頷首,便又開始與朝臣商議起軍務。
康煦帝已經率大軍親入,眼下局麵大好,可這糧草就得機動跟上,免得拖累了前麵將士打仗的後腿。
等他們擬定完接下來的軍務後,幾位大臣已經腹中打鼓。太子笑了笑,吩咐他們留下吃飯,而廚房那邊已經備好了諸位的膳食。
而太子卻沒有留下,腳步匆匆地往外走。
兵部尚書忙說道:“殿下,您可是還要急事?”
太子笑著說道:“尚書大人可是還有話要說?”
兵部尚書往前走了幾步,站在太子身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太子若有所思地頷首。
這個小插曲過後,太子沒有停留,讓殿內的宮人伺候好這幾個大臣,便徑直去了毓慶宮。
賈珠正在那裡等他。
青年的身上染了一身花香,手裡頭還捏著一株漂亮的蘭花,正低頭輕輕嗅著其中的芬芳。
太子剛進門,便瞧見了賈珠低頭聞著花香的模樣,忍不住心神一動,含笑說道:“阿珠是上哪裡弄來這麼一盆蘭花?”
賈珠鬆開手站起身來,含笑說道:“太子殿下,這是皇太後贈予我的蘭花。”方才去了慈仁宮時,皇太後在挑選花草,宮內花房的太監正守在那裡為太後介紹。
皇太後見賈珠來了,很是高興地叫他過來,問他一起來看。挑著挑著,又問賈珠最喜歡哪盆?
賈珠打量了一圈,瞧中一盆含苞待放的蘭花,最是嬌貴可愛,若是綻放開來,也定然是一處美景。
皇太後見賈珠喜歡,便將這盤蘭花贈予了賈珠。
賈珠一驚,連忙推辭,可是皇太後卻是不樂意,定要賈珠收下。
所以,方才賈珠是一路抱著這盆蘭花過來的,這身上,自然也染著一身花香。
賈珠無奈地說道:“我雖喜歡這些東西,可我府上,哪有能侍弄這麼矜貴花草的花匠?”
這麼名貴的蘭花,賈珠都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給弄死了。
太子慢吞吞地走到賈珠的背後,一隻手搭在賈珠的肩膀上,淡笑著說道:“這有什麼難的,孤待會撥一個太監同你回去,叫他好生侍弄便是。”
賈珠好笑地搖頭,“殿下先是往府上安排了侍衛,眼下又是為了一盆花草,又派了個太監?這可不太好。”
太子漫不經心地撫弄著賈珠的脖頸,“有什麼不好,”他現在比賈珠高,故而站在他身後,也能越過賈珠的肩膀,看到那盆蘭花,“皇祖母是當真喜歡阿珠,連這麼名貴的蘭花也給了你,阿珠難道舍得讓它被隨隨便便養死掉嗎?”
賈珠微愣,好似能感覺到從後背吹來的嗖嗖涼意。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意識說道,“我……殿下,我就將它留在毓慶宮罷。”他還沒察覺到危險,反倒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將人帶去賈府上,還不如將這盆蘭花留在毓慶宮,勞煩殿下看顧一二,待我有空,便來……”
他的眼眸亮晶晶,隻可惜這話還沒說完,太子就低頭在賈珠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驚得賈珠猛地往殿門口的方向看去。
“無礙……”
太子含含糊糊地說道,“孤方才已經命令他們,非我命令,不得入內。”
那殿門自然也是關上了的。
賈珠身體微僵,“殿下……”
允礽那不隻是咬,如果隻是單純的疼痛,那也就罷了。然除了疼痛外,還有更多怪異的感覺。
太子正一點一點地啄吻過去,令賈珠的身體忍不住發顫。
那,有些癢……
可又不是真的癢,那種異樣的親密,叫賈珠的手指下意識緊握成拳,又克製著鬆開……放鬆……這隻是太子殿下……無意識的親近罷了……
賈珠正在自我說服的時候,太子卻抬起頭舔了舔賈珠的耳根,嚇得他往前躥了兩步,捂著耳朵窘迫地看了回來。
太子舔了舔唇,盯著賈珠的眼神好似一匹凶殘的狼。
這頭獸露出森白的牙齒,仿佛還要勉強著身上這層虛偽的人皮,於是連說話的聲音都無比溫柔,“阿珠,可還記得,你的承諾吧?”
賈珠愣住,隨後,一股惡寒從後背爬起來,好似被什麼東西盯上的異樣感,讓他的鞋後跟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卻在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瞬間,又強迫自己站在原地。
……他當然記得。
賈珠最初答應這件事時,還有些惶恐殿下到底要什麼時候……做,然太子似乎討得了一個承諾就還很是高興,一直都沒有索要的模樣。
太子不給個痛快,就算賈珠想要緊張,可這緊張著緊張著,人的神經也就麻痹放鬆了下來……再久之,也就忘記了這件事。
最起碼,賈珠不會在看到太子時,就冷不丁閃過這個念頭。
然太子就擅長的就是在人放鬆的時候,猛地捅上一刀。
賈珠有種自投羅網的錯覺,卻還是隻能在太子的緊迫盯人下,木著臉說道:“……我,當然記得。”
太子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要賈珠來說,那簡直像是要拆皮拔骨,叫人戰戰兢兢。
少年歡喜,又從容地上前來,看似羞答答地牽著賈珠的袖子,帶著他往殿內去。
賈珠更加木然了。
他看著太子羞答答的模樣,看起來感覺像是被雷劈了。
賈珠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說道:“保成,你這是怎麼回事?”
太子語氣輕快地說道:“我一想到就歡喜,難道阿珠不是嗎?”
……喪心病狂啊!
賈珠是半點都沒瞧出來這件事到底有什麼好處。
如果說,太子是想要賈珠給他……那什麼,那從某個角度來說,也可以理解。
這畢竟是一種帶有羞辱,占有性質的行為。可偏生太子要的卻是全然相反,這在賈珠看來,便好生奇怪。
賈珠被太子推著坐倒在了床上,隻覺得這柔/軟的床鋪布滿了鐵釘,怎麼都是如坐針氈。
他盯著窗戶,有種要拔腿就跑的衝動。
太子眼巴巴地看著賈珠,可憐兮兮地說道:“這難道不是阿珠答應過我的嗎?難道阿珠想違約?”
賈珠:“……”
這是他主動答應的,這是他主動答應的……
這句話在賈珠的耳邊盤旋,隻覺得就像是一個咒語,最終憋得賈珠滿臉羞紅,到底還是強迫著自己坐在了原地。
“阿珠,先岔開腿。”
“……什麼?”
“你不岔開,我怎麼蹲下來?”
“……哦。”
“阿珠的腰帶呢?解開吧。”
“……好。”
這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就已經讓他想捂死自己。
賈珠原本以為,這種事情看起來這麼奇怪,太子隻要嘗試一次,就會後悔。
當他氣喘籲籲,滿臉通紅地看向遠處,力圖平靜著呼吸說話,“好……了吧?”
太子自下而上奇怪地挑眉,舔了舔嘴角,好笑地說道:“阿珠怎麼記性這麼不好?”
那一雙鳳眼上挑,帶著異樣的蠱惑。
“孤何時,說過隻要一次了?”
賈珠原本放鬆下來的皮肉再一次繃緊,連呼吸都變得愈發急促,驚恐地盯著低下頭去的太子。
……不,他錯了……
賈珠的眼睛濕/漉/漉了起來,連臉上都帶著少許茫然懵懂的神情。
他……青年的身體愈發顫抖起來。
這簡直是要命到了極致。
哪有喋喋不休的饕餮,品嘗了一次又一次,卻還是不肯罷休的?
賈珠終於意識到這行徑的可怕之處。
在於那玩意落到彆人的手裡,就少有能逃跑的可能。
要不然這一咬,可不就是沒了?
那種危險可怕的感覺,伴隨著層疊而來的欲/望,當然叫人發瘋。
那日下午,翰林院新上任的庶吉士賈珠,險些就遲到了。
聽說他踏進門時,險些栽倒在地。被路過的小吏攙扶了一把,憂心忡忡地問道:“賈大人,可是身體不適?”
而那位賈大人,好似意識有些渙散,隔了一會,才僵硬著身體後退,軟綿綿地說道:“……隻是有些乏力,有勞了。”
他站定後,微微一笑,謝過了小吏的好意,便又自行離去。
小吏有些奇怪地立在原地,看著方才賈珠賈大人離去的背影,撓著頭看向天上,最近不是一直下雨降溫了嗎?
怎那位大人的臉上,還是布滿潮紅?
瞧著,可真是要熱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