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成, 你不能就這麼直接把我帶出來。”
賈珠抱著允礽的腰,頗為無奈地說道。
“為何不能?”
颯颯風聲中,賈珠聽到了允礽飄回來的回應。
賈珠歎氣, 他環在允礽腰上的胳膊用力掐了一下允礽的肚子。這讓騎手猛地抖了一下, 胯/下黑馬發出了抱怨的嘶鳴聲。
這匹黑馬可嬌貴了。
主人任何一點過分的舉動,都會讓它表露不滿。
賈珠尷尬地看了一眼, 他在這匹通人性的黑馬前, 總是會有不必要的道德。
允礽抱怨:“阿珠, 我雖不怕癢, 可你不能這麼掐我。”
賈珠:“可你更不能就這麼跑出來。”
甚至連一個人都沒跟來。
“實際上, 如果你回頭看的話, 會發現遠處, 應該會有不少人跟上來。”
賈珠試圖回頭,可太子在這個時候選擇加速。
他一下子撞上允礽的後背。
“保成——”
青年略帶無奈的聲音在空中飄過。
…
他們跑了一段,然後才停下來。
賈珠一邊在心裡慶幸, 得虧他們提早出發, 就算現在晚到了, 也不會拖延時間。可這時間也不能太晚,不然家裡會收不到消息。
“保成,你有任何想說的話, 都可以在馬車內談,為何要來這裡?”
賈珠看得出來這裡遠離官道,但也不是什麼人煙罕至的地方。
他們隻是避讓到了路邊的野林裡。
那些緊跟而來的侍從隻是吊在後麵,過了一會也跟了上來。
他們四散開來守衛在太子的身邊。
一個不會讓他們聽到交談,卻也能夠看清楚他們的動作保護的地方。
允礽淡淡說道:“自從你將甄家人接入自己府上後, 阿瑪就加強了對賈府的盯梢。”
賈珠愣了一會, 揉著自己的臉, “我還以為……好吧,皇上還一直盯著他們。”
“我想在謎底解開前,阿瑪會盯著一切人。”
賈珠笑了笑,“他們入了賈府後,皇上盯梢的人也隨之而來。”
“如果在那裡交談的話,總會讓人盯著,孤不舒服。”太子溫吞地解釋。
賈珠:“所以保成就故意表露出生氣的模樣?”好讓皇上以為太子是怒氣衝衝把他給帶走的,以避免接下來的懷疑?
太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賈珠。
“那可不是故意表露出來的。”
賈珠:“……”
好吧,所以保成的確很生氣、
賈珠有點尷尬地舔了舔唇,這不難理解。
畢竟他在離開京城前,甚至都沒來得及和太子見上一麵,隻留下一封信就匆匆離開,這任由是誰,都會覺得憤怒。
這對於“伴兒”來說,肯定更不高興。
賈珠:“隻是太匆忙了。父親意外受傷,去的人就換做是我。祖母連一刻都沒考慮過伯父這個事實,顯然讓他很生氣。”
太子冷漠刻薄地說道:“這不是他應得的?”
賈珠悶笑了聲,“彆逗我笑。他可是我伯父。”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一隻手似模似樣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看起來好像真的是在指責太子一樣。
允礽拖著賈珠走了一段,過了一會,他突然尖銳地叫道:“都背過身去,孤若是看到有一雙眼落在孤身上,就將爾等的眼睛全挖出來。”
刷地,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響,賈珠眼角餘光留意到所有侍從都猛地背過身去。
那過快的動作略顯驚恐。
賈珠:“殿下恐嚇他們
……”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太子就猛地親了上來。
那動作很快,其實都沒留下多少痕跡。
太子就已然後退了一步,惡狠狠地瞪著賈珠,“你給孤記住,你欠我的。”
賈珠二丈摸不著頭腦,他欠下了什麼?
不過他意識到了太子的不滿,輕聲細語地說道:“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回來,我保證。”
允礽冷聲:“那倒是不必,你是為了去世的姑母,縱你答應了我,總也該走些習俗。”過了一會,他將一個東西塞給了賈珠。
賈珠微愣,摸著那堅硬的器具,露出古怪的表情,“殿下,你給我這個……”
“阿珠猜到了不是嗎?”太子淡淡說道,“那些加強的人手,對甄家的襲擊……這已經不安全了。”
他不願意賈珠離開京城,他自然可以用一切手段留下賈珠,可是阿珠不會高興。他不會預見了困難,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逃走。這既然是賈珠該做的事,他就不可能回避。
正是知道賈珠的性格,所以,太子最終沒有做什麼,隻是硬邦邦地將一個器具交給了他,“任何看起來有危險的人,就射擊他。不要有絲毫的猶豫。”
賈珠無奈,“我總不能看到一個可疑的人就殺了他們。”
太子給他的這把小小的弓/弩擁有的強大殺傷力是如此可怕,哪怕他每一次填充隻能使用幾次,可這已經足夠。賈珠都有些頭疼,這東西要是每日隨身帶著,那可是多笨重。
“你可以。”太子哼了聲,“你當然可以。”
他的臉上露出嗜血的微笑。
“哪怕你殺了一個當朝官員,隻要有合適的借口。”他的手在賈珠的心口上用力抓撓了一下,“那麼,他就該死。”
賈珠蹙眉,正想說什麼,卻被太子推了一下。
“走罷。”
他扯著賈珠重新回到黑馬身邊,仿佛他帶著賈珠過來,就是為了這麼簡短的幾句話。
以及一個吻。
他們重新上馬,這一次,他執意要賈珠坐在身前,以一種非常彆扭的姿勢將他抱在懷裡。
他們回到馬車的路上,賈珠低聲說道:“所以,你是擔心,我外出時會遭遇什麼危險?”
“不是猜測,是真的。”
太子的聲音在風聲中聽不太清楚。
他們其實不該在這樣的情況下說話,非常容易咬到舌頭。
“你一直覺得範茂的死亡和你有關,這的確,但不是為了陷害。記得嗎?他是當著你的麵死的,而且雖然找不到凶手,可你在場時,也有好幾個人可以為你開解。這會給你帶來一些風言風語,卻絕不會真的謀害到你。這是一場取悅,他,或者他們,殺了使你不快的人,是為了讓你高興。”
賈珠的呼吸停滯了一瞬,不知是為了太子說的內容,還是他說話的方式。
他用那種詭異得溫柔的聲音在賈珠的耳邊說話,讓他不由得懷疑起太子故意將這段話放在此刻說,就是為了貼著他的耳根說話——他分明知道賈珠對此非常敏/感。
賈珠的聲音沒有任何顫抖,“殿下沒想過類似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