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
——世子莫不是想累死側妃?
容屏:“……去吧,讓側妃好好抄,什麼時候抄完,什麼時候解禁。”
下人:“……是。”
容昭放下茶盞,聲音淡淡:“去了就彆回來,我看你心向側妃,以後就在側妃院中做事。”
那下人瞳孔一縮,猛地抬起頭,一臉震驚。
容屏眯起眼睛,看向容昭。
容昭依舊神情淡漠,但眼神卻是不容動搖的篤定,剛剛那話她不是征求容屏意見,而是下達命令。
容屏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並不覺得奇怪,更不生氣。
——莫不是被不孝女氣習慣了?反而覺得這點小事壓根兒不用生氣?
他揮揮手:“聽世子的。”
下人身體一晃,麵色越發蒼白,幾乎站不穩。
這個下人廢了。
且不說側妃那裡沒法與前院相比,側妃看到人隻會生氣,哪裡會重用?
這下人幾乎是癱軟著被人帶下去。
容昭倒水,安靜喝茶。
外麵世界廣闊,她怎麼可能陷在什麼內宅鬥爭當中?
就像是當初管理她的公司,不管下麵的部門經理們、分公司管理者怎麼爭,隻要不損害她的利益,她沒那麼多時間去搭理。
但誰要是舞到她麵前,或者損害公司利益,直接乾淨處理便是。
容昭站起來:“父親,孩兒出去挑選福祿軒位置,這些銀兩讓人送到東院便可。”
說完,她站起來,大步離開。
容屏看著她的背影,哼哼唧唧:“整日裡沒大沒小,還敢吩咐我?”
話音落地,卻又笑了。
不得不說,他非常喜歡容昭的處事風格。
-
四大親王前後共投十六萬兩與安慶王世子合開酒樓!
消息一出,京中再次轟動。
“原想著他們用那欠條合開酒樓,便有八萬兩之多,足夠開兩家酒樓了!沒想到竟是十六萬兩,什麼酒樓要十六萬兩?”
“四大親王這一次莫不是糊塗了?”
“你懂什麼,四大親王肯定是有利可圖才會出這麼多錢。”
“也不一定,也許是他們看重安慶王府世子?”
……
百姓們看個熱鬨。
京中達官貴人們卻是一臉震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那容世子莫不是給四大親王灌了什麼迷魂藥?”
愉親王府。
張丞相親自上門,見麵便直言:“那容世子到底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藥?莫不是你們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上?”
愉親王搖頭否認,嘴角克製不住上揚:“是我們主動投資,過了這村沒這店,若不是容昭欠我們錢還不上,這等功在千秋的產業,還落不著我們頭上!”
張丞相:“?”
——還他媽是上趕著的?
怎麼聽這語氣,容昭欠你們錢還是好事?
之前因欠錢欲彈劾的愉親王呢?!
愉親王:“張兄,我們關係一向很好,我也不瞞著你,這真是個絕佳機會,你放心,日後我日進鬥金,定不會忘記你。”
張丞相:“??”
他就不明白:“你怎麼就知道能日進鬥金?”
愉親王理所當然:“那福祿莊的酒菜你也吃過,定能紅火。”
“生意再好,還能日進鬥金?”張丞相恨不得將愉親王腦袋劈開看看。
便是賺錢不少,五人分掉之後,還能剩多少?
更何況,他們真的投了太多!
愉親王壓低聲音,難掩興奮:“一家不多,十家、百家呢?”
張丞相:“……”
一家都還沒開起來,就想十家、百家?又到哪裡去開百家?!
那容昭到底同四大親王說了什麼?
再看愉親王那亢奮的神情,他知道——此人魔障了。
張丞相眉頭緊鎖,深吸一口氣,換個問題:“不是說好要對付容昭嗎?你怎麼不對付他,反而同一向不睦的親王們合作?”
愉親王沉默半晌,終於說了句:“實在是容世子給的太多。”
功在千秋、可傳子孫、年入幾十萬兩、可保平安……好處真的太多!
他又看向張丞相:“張兄,這次已沒有機會,若是將來有機會,我定拉你一起與容世子合作。”
頓了頓,他眼神認真地看著張丞相:“如今我們四大王府投入這麼多錢,不容有錯,張兄,我知你一直不喜容家,但這次賣我個麵子,暫時彆動容昭。”
容昭死了,他們的生意可怎麼辦?
張丞相瞬間覺得被噎住,胸中一陣煩悶,他問:“這個暫時是多久?”
愉親王:“三年吧。”
三年後產業已經鋪開,屆時便可卸磨殺驢。
張丞相:“…………”
他倒吸一口氣,冷著臉甩袖離開。
——他這好友,徹底瘋了。
三年?!
誰知道三年之後是什麼光景?
走出愉親王府,踏上馬車,張丞相臉黑如墨。
張長行急道:“父親,不知那容昭到底說了什麼,四大親王現在鐵了心與其合開酒樓,不僅不會對付他,恐還會保著他。”
張丞相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真是小看這豎子,委實有些本事。”
容昭這神來一筆的解決方式打了張丞相一個措手不及。
人家還真不用安慶王府的錢還賬,因為人根本就不用還,反而將四大親王拉上船!
這回是四萬兩,不可能輕易舍棄,且四大親王顯然摩拳擦掌,不是輕易能改的。
張長知:“那我們豈不是拿容昭沒辦法?”
張長行歎口氣:“那酒樓也是四大親王的產業,恐不能搗亂。”
張長知卻是冷冷道:“福祿軒也不一定能成,福祿莊是因為獨一家,可京中酒樓無數,還有德順軒這等老字號,福祿軒想打出名號,並不簡單。”
張長行反對:“有那些美味的酒菜,福祿軒想失敗也難吧……”
張長知:“就算做出來又如何?其他酒樓不能仿了去?”
張長行:“四大親王壓陣,恐不許讓人輕易仿去。”
張長知:“你怎麼老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張長行:“……我隻是實話實說。”
兩人你來我往,對峙起來。
張長知深吸一口氣,看向張丞相:“父親,難道我們就沒辦法嗎?”
張丞相聞言,冷冷一笑:“福祿軒不能搗亂,那容昭自己呢?”
他壓低聲音吩咐:“向三位皇子透消息,就說有皇子欲拉攏容世子。”
張長行一怔。
張長知眼睛瞬間亮了:“妙,三位皇子收到消息,定然會率先出手拉攏容昭,皇子有三位,若是他選了人站隊,又網著四大親王,恐怕另外兩位皇子不會放過他!”
要是一個都不選,那就是同時得罪三位皇子。
中立派多與張丞相關係好,容昭想當中立派都不成,處境便是不能進不能退。
這招不可謂不陰毒。
張丞相聲音越發冰冷:“另外,之前查的容昭身份問題,有結果了嗎?”
——關於容昭男女問題。
雖然張丞相怎麼看容昭都不似女子,但他這個人周全,隻要有一絲猜測,就絕對不會放棄。
張長知搖搖頭。
張丞相:“那就繼續查。”
一邊挖坑,一邊調查,雙管齊下,隻要有一個能坑到容昭,他們就不虧。
張長言原本一直縮在旁邊,豎起耳朵聽,這會兒聽到此話,頓時身體坐直,一臉認真:“父親,他真是男子,孩兒曾經可是以腦袋擔保!”
那兜裡裝著八萬兩,卻要他這個沒錢人請客的厚臉皮家夥,怎麼可能是小娘子?
——雖然對方確實長得很好。
張丞相清楚記得,當初太醫並未把脈。
他皺緊眉頭:“我始終覺得有問題,那容昭分明有些本事,為何容屏十七年都將他拘在府中……”
他了解老對頭,容屏膽子並不小。
張長知:“可他行事作風大膽,辦宴席、結交四大親王、每日在外行走……這不太像是女子作風吧?”
張丞相依舊保留一絲懷疑:“還是得把過脈,或者身體接觸確定……”
他看向張長行與張長知。
張長言一貫在張丞相麵前低眉順眼,這會兒卻是探出頭,主動請纓:“父親,這事兒交給我來辦吧。”
張丞相眼神懷疑。
——老三實在是太不讓人放心。
張長言賭咒發誓:“父親放心,我一定會拿到確定信息,便是日日跟著那容昭也無懼。”
張丞相深深看他一眼。
也對,另外兩個兒子要臉,這個老三最不要臉,又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就像當初讓他強闖安慶王府一樣,有些不要臉的事情,還是隻能交給老三。
於是,他點頭同意:“那便交給你,橫豎你也無事,去與容昭結識,一則探明情況,二則打探他的行蹤,看他還要做些什麼。”
張長言一臉嚴肅端正:“父親放心,孩兒會想辦法接近容昭,探查情況,他那有個風吹草動,孩兒一定立刻回稟父親。”
張丞相總算滿意點頭。
但心中到底不悅。
當初他一直在容屏麵前炫耀自己有三個兒子,可現在再看,老三不成器,老大老二如今辦事也不太給力。
反倒是那容昭,越發捉摸不透。
明明看著是個沒本事的敗家子,所有麻煩卻又都能迎刃而解。
到底是有真本事,還是有高人指點?
張丞相想著就頭疼,又叮囑一句:“老三,伺機接近容昭,事無巨細,全都得回稟。”
“是——”
張長言高聲應了,而後跳下馬車,去“伺機”接近容昭。
張丞相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莫名不靠譜。
張長言並未像張丞相所說尋找機會,而是直奔福祿莊。
也是巧了,容昭正好在這。
張三風風火火找到容昭,一臉焦急——
“不好了不好了!”
“容昭,我爹挖了坑要害你,你快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