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朵怎麼紅了?
夏連翹當然不會以為是自己乾的,隻當是被剛剛砸落的東西蹭到,不解地問: “破妄鏡怎麼會震?”
淩衝霄: “想來是琅嬛她有了進展。”
“這鏡中真識與主人心血相通,蕭淩波受傷嚴重,鏡中世界自也動蕩不穩。”
琅嬛女兒不愧是她的女兒!
夏連翹大喜:“那我們能出去了嗎?!”
淩小少年麵無表情地摧毀了她的希望:“不能。”
話音未落,腳下震動又起,而且這一次的震動竟然比之前幾次更加劇烈。
再這麼震下去這湯池就要塌了!
深入骨髓的安全意識作祟,還沒等夏連翹猶豫要不要喊上淩衝霄先逃命時候,要死不死的,她肚子又開始疼起來。
這一波疼痛竟比上一波更為激烈,疼得夏連翹捂著肚子登時跌坐在地上,渾身上下直冒冷汗。
連番折磨下來,想哭,眼睛卻乾澀得滴不出眼淚來。
這是不是意味著,不殺妻證道是不行了?
可淩衝霄卻還是沒有動手的意思,夏連翹疼得受不了,渾身上下直打擺子,也不想管那些有的沒的,隻求淩衝霄能給她一個速戰速決,“道友,快點動手吧。”
忽聽到一道如春冰颯然而碎的清冷語聲。
“我不會殺你。”
他不會殺她,可連翹殺他的心都有了,原著不是他飛劍取她項上人頭嗎,怎麼這個時候反倒矜持起來了?都說女性有處-女情結,總不能這位古代男高小少年還有處男情結?
由於她是那個帶他打開新世界大門的人?夏連翹疼得大腦混沌,思緒如脫韁的野馬混亂不休。
隱約間,那道白影身影似乎來到她身旁蹲下。
夏連翹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微微睜大眼,汗水從額間滑落,濡濕了眼睫,眼前迷蒙曖昧得有些看不分明。
隻能感覺那道白衣身影伸出手,被白鮫皮包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她之際,又驟然收手,取而代之道:“我不會殺你。”
言辭鄭重,猶如一個承諾。
夏連翹感動得幾乎哭了出來,“我真謝謝你大爺。”
淩衝霄:“……”
他隻當她是疼急了說的胡話,也未曾與她計較,隻直起身,抬手喚出一道如星劍光。
夏連翹忙支起身子,差點以為是淩衝霄終於想通,打算給她一個痛快,忙擺出一個引頸受戮的姿勢。
孰料,淩衝霄仿佛在這瞬息之間作出什麼決定,下定決心,竟拔地而起,一步躍至半空,駢指一點,喚來一道悍然劍氣徑向自己劈去!
少年白衣獵獵,衣帶當風,唇瓣微抿,神情冷冽,眉眼極淡。
頂上那道如星劍光奔走躍動不定,急不可耐地正欲取主人項上人頭。
“若證道心,為何不當場自儘?!”
一字一頓,每說一字語氣便冷厲痛惡一分,如雷大綻,待到最後一字方落,竟成龍吟虎嘯,雷動九天的喝問之態!
夏連翹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做夢都沒想到淩衝霄沒對她動手,怎麼看這架勢好像還要劈自己??
那道劍光一分為二,一道劈向天際,一道直衝少年脖頸而來。
“懼情而斷情,名為恐情之所累實則怕道心不堅。”
少年神態疏淡,白衣勁挺,字字昂揚,鋒芒流金,直入雲霄。
“欲效大道無情,畫虎不成反類犬,走火入魔,徒增笑柄耳。
“此等不智,不勇,不堅,不義的小人行徑。
“吾淩衝霄絕不屑為之。”
說到此處,翻手一點,一道森冷無匹的劍光徑向自己悍然劈落。
弧光一閃。下一秒,夏連翹就怔怔地看著少年那顆頭顱自脖頸分離,衝霄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