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已然徹底怔住, 看著眼前的少年,不過半個月沒見,竟生出一股近鄉情更怯的陌生來, 好久才磕磕絆絆的開口, “淩……道友?”
是淩衝霄。
他怎麼會在這兒?照原著的時間點推算他不是應該出現在李琅嬛和白濟安那兒嗎?
“你怎麼在這兒?”
少年麵無表情:“我不該在此處?”
夏連翹:“你應該在琅嬛那兒啊。”
她一搬出李琅嬛來,果然吸引了淩衝霄的注意, “李道友何在?”
夏連翹伸手一指她來時的方向, 故意把情況說得嚴重點:“喏, 應該在哪兒,道友你快點, 那邊有很多妖怪的,我擔心李道——”
“啊啊啊啊——”
事實證明, 也不能太嚴重, 劍光一起, 淩衝霄火速捏了個劍訣, 就把她提上了飛劍。
這久違的禦導-彈飛行的感覺……
夏連翹默默淚流滿麵, 雖然她最近也在學禦劍飛行,但還是沒辦法適應劍修這凶殘的飛行方式。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看了眼麵前的淩衝霄。
烏黑韌亮的長發高高束入白色的絹紗道冠中。少年英姿勃發, 眉尖劍痕綺豔, 蹙眉冷厲, 腰線勁瘦,道冠高挺, 脖頸前的扣子也被整齊地,或者說禁欲地係到最高的一顆。
總感覺半個月沒見好像變得更加生人勿進了點兒,渾身上下簡直就像行走的製冷機,雪花飄飄。
明知眼前是座冰山, 夏連翹還要硬著頭皮,一點點蹭過去。
少年神情清冷淡漠如初。
夏連翹悄悄攥住淩衝霄袖口,見少年依舊麵無表情地看向前方破開雲氣,貌似沒注意到她這邊的動靜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心裡卻好像吹氣球一樣,被一點點填滿,輕盈又膨脹。不由輕輕抿了抿唇角。
劍光在瀟湘大澤上空盤旋幾圈,很快便定位了李琅嬛和白濟安的所在。從上麵遠遠看去,二人正被一群水妖、鱷魚妖什麼的團團圍住。
對李琅嬛而言,這些妖怪倒不難應付,隻是有些不勝其擾。
當然這一切在淩衝霄到來之後就不成任何問題了。
少年貫徹劍修凶殘的打架方式。劍指一點,劍氣衝霄而起,劍光在半空分化成二九之數,將眼前這些水鬼、鱷魚妖、螃蟹精統統剿滅。
李琅嬛和白濟安均吃驚地循著劍光看去。
李琅嬛(白濟安):“淩道友?連翹?!”
飛劍落下。
夏連翹精神萎頓地從劍上跳下來,忍不住問:“淩道友,打個商量,下次飛劍能慢點嗎?”
少年這個時候卻沒再看她,隻望著不遠處的李琅嬛。夏連翹飛快地補完:“我怕我吐你頭上。”
很明顯,淩衝霄是不懂什麼叫幽默感,少年這回終於看她了,不過是一皺眉,冷冷掃她一眼,雙眼如兩粒寒星一般直射而來,冷氣颼颼,“話宜少說,言多傷炁。”
好吧,她體諒他這麼久沒見過李琅嬛。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
自打看到李琅嬛,少年的目光便重又放在李琅嬛身上。在夏連翹看來完全是一副不值錢的樣子。
李琅嬛看到淩衝霄,尤其是還帶著一個夏連翹的淩衝霄自然是驚喜非常。
收劍入鞘,正欲上前幾步見禮,腳下卻忽然一個趔趄,神情露出痛苦之色。
夏連翹和白濟安淩衝霄等人都愣了一下。
淩衝霄就要過去攙扶。
夏連翹本來就防備著淩衝霄對李琅嬛下手,哪裡猜不出他的用意。
女兒崴腳這麼好的機會當然是要讓老白去扶了。你這個電燈泡就彆瞎摻和了。眼看淩衝霄要動,夏連翹一著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忙伸出手攥住淩衝霄袖口,十分浮誇地將身子一歪。
淩衝霄正欲上前,忽覺袖口一沉,少女笑嘻嘻地將半個身子都已貼了上來。
淩衝霄僵硬:“……走開。”
白濟安則順利趕到李琅嬛麵前,關切地問,“琅嬛你怎麼樣?”
李琅嬛搖搖頭:“剛剛除妖的時候傷到腳踝了。”
目睹這一幕,少年眼睫微動,目光下撇,嗓音冒著冷氣兒,“鬆手。”
夏連翹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非但沒鬆手還攥得更緊了。開玩笑她都作出這麼大的犧牲了,怎麼能半途而廢!
淩衝霄拗不過她,一雙疏淡的雙眼冷若冰霜地直直望著她。
這眼神有點兒恐怖,看得夏連翹心裡發毛。
目光不轉地盯著她,一邊冷冷地動手拿開她黏在她袖口的手,“鬆手。”
少年的眼神又淡又利,因為太過疏淡,給人一種莫名的侵略感,有種被剝光看了個底朝天的錯覺。
指尖相觸的那一刹那,夏連翹心裡莫名覺得慌亂和一陣害怕,不自覺訕訕地鬆開手。
少年這才垂眸整了整袖口,無視她的存在。
再抬眼時,一雙如月雙眸不錯目地看著眼前的白濟安與李琅嬛等人。
怎麼這個時候還在看?彆看了,琅嬛是屬於老白的,不是你這個古板小冰山能肖想的!夏連翹見狀沒辦法,隻能咬咬牙,豁出一張老臉繼續演:“啊,我腳好像跳下來到時候扭到了。”
淩衝霄沒理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