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眸避開她的視線:“你在這兒稍等片刻,我去做些準備。”
夏連翹怔怔地坐在地上,看著淩守夷又化光離去。
準備?這要做什麼準備?
她還以為淩守夷會帶她去客棧什麼的,但沒想到竟然是山洞,第一次就要野外play嗎……
過了一會兒,淩守夷抱著一疊柔軟的乾草走了進來。
這些乾草切口斷麵極為平整,一看便是一劍斬斷,看到這乾草的一瞬間,夏連翹全身上下都燒起來,忙低下眼,不敢再看,隻能感覺到少年在山洞內一陣忙忙碌碌。
等淩守夷道了聲,“好了。”
再喊她去看的時候,夏連翹抬起頭,微微睜大眼,山洞裡的一切不知何時已煥然一新。
剛剛她沒敢細看,這時才發現這山洞,竟還有石床與石桌,桌上甚至還有一截短蠟。
“我昔日曾來過瀟湘大澤除妖,當年,便住在此處。”淩守夷的冷清的嗓音響起,不知為何,這時候再聽起來卻多了幾分曖昧的潤澤。
哦,也對,夏連翹心想,之前胡玉嬌說她來勾搭淩守夷,還被他一劍削禿一塊頭發。
這石床也不知道是用過什麼材質,看起來像是白玉,瑩潤有光,清冷如冰。
夏連翹抱著膝蓋,覺察到淩守夷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從脊背到尾椎骨都忍不住轟隆隆地燒起來,身上的熱度一路攀升。
眼眶不知道為什麼也有點兒濕漉漉的,鼻尖一酸,差點兒掉下眼淚來。
淩守夷也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不由一僵,一顆心直直地沉下去,像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你,反悔了嗎?”
夏連翹抬起手揉揉眼睛,越想鼻子一酸,眼淚啪嗒嗒地順著臉頰往下掉。
淚眼朦朧中看見淩守夷的模樣,烏黑韌亮的高馬尾垂落勁瘦腰線,少年英姿勃發,道袍如雪,眉梢微微蹙起,眉心劍痕綺豔,端得是一副渾似姑射真人的秀逸清寒,不染凡俗。
夏連翹扭過臉,終於忍不住哇地一聲哭出來。
倒不是突然反悔或者害怕什麼的。
就是覺得好丟臉。
明明前腳剛吵完架下定決心再也不要離淩守夷的。
更丟臉的是,淩守夷還願意幫她。
淩守夷剛往前幾步。
夏連翹就嗚咽:“嗚嗚嗚你走開。”
淩守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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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守夷抿唇,嗓音難得帶了幾分窘迫,“我會小心。”
夏連翹這一哭,哭完覺得更丟臉了。
淩守夷一直耐心等她哭完,這微妙的包容總有種溫馴的大貓在安靜地等待獵物自己折騰完的錯覺。
夏連翹彆過臉,抽抽鼻子,磕磕絆絆地開口,“接下來,要怎麼辦?”
淩守夷:“……”
他們兩個都沒有任何經驗,到底要如何開始也成了一件難事。
其實比起淩守夷,夏連翹總歸還是見過豬跑的,指望他主動明顯不現實,夏連翹深吸一口氣,轉過臉來,猶豫半秒,輕輕,握住淩守夷的手。
少年五指修長如玉,包裹在白鮫皮的手套下,骨節分明,比她的手還大出不少。
淩守夷眼睫一動,烏發如流水般滑落下來,微微彆開臉,沒有反抗。
呼吸間吐息如煮雪般微熱,喉結也開始上下劇烈滾動。
要先撫-摸,還是先接-吻,夏連翹的大腦這個時候也快燒成了一團漿糊,總覺得撫-摸和親-吻並不應該發生在她跟淩守夷之間。
可直入正題,又未免太過奇怪。
要脫衣服嗎?
她本來以為這件事該由她和淩守夷一起摸索,誰曾想淩守夷彆過眼,一副任她□□的小媳婦模樣。
夏連翹剛握住他的手,就覺得指尖像被火燙到一樣,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木頭嗎?”她忍不住埋怨,“這件事還要我來主動?”
淩守夷輕輕地喘了口氣,那雙疏淡孤寒的眼直直地看過來,“你待如何?”
夏連翹心裡一跳,脊背漫起一股戰栗,渾身上下不由毛骨悚然。
她也知道,淩守夷主動答應幫她,並不是出自喜歡,隻是不忍見她因為這麼操蛋的法訣死得這麼糟糕而已。
照之前在破妄鏡中的經驗,她當務之急,說不定還是要想辦法勾動他的綺念,她總覺得淩守夷對她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
深吸一口氣,夏連翹豁出去一般地往下探去,這一探,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
她呆呆地抬起眼看向淩守夷,少年微微蹙眉看著她,還是一副冰姿素淡,雪魄輕盈,不可玷汙的模樣,但道袍下早已不知何時氣勢昂揚,劍拔弩張。四目相對,夏連翹慌得差點兒咬到舌頭,“我,我隻是看你不懂。”
淩守夷沒吭聲。
“而且,之前給你看話本你反應明明這麼大……一副多麼貞潔的樣子。”
淩守夷麵無表情,“吾也曾閱覽過玉-房秘術。”
夏連翹一愣。
淩守夷微微垂眸,眼睫漫落下來,同時輕輕抽開她的手,語氣輕而清冷,“誰說我一無所知?”
抬起眼,那雙疏淡如雪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夏連翹:……她開始後悔之前故意拿話本激怒他,還大言不慚說什麼“現在學學以後總能用到了”。
淩守夷又一個打橫抱,抱起她走到石床前,斂眸摘下白鮫皮的手套。
……
待到第二日天光破曉。
夏連翹從迷蒙中睜開眼,目光落在身側的少年微微蹙眉的孤寒容姿時不由一怔。白色的道袍糾纏,鴉青色的烏發散落在石枕上。
或許是因為這一天一夜的緣故,肌膚一蹭到布料,夏連翹就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哆嗦。
稍微一動,便牽扯到身體的記憶慢慢複蘇。
這絕對是夏連翹不願再回想的記憶。
道教雙修,講究“神-交體不交”,男不寬衣女不解帶,故而,雖然這一天一夜下來,她跟淩守夷衣服都還是穿得好好的。但他道袍齊整的弄她,比衣衫不整還要讓夏連翹無法接受。
她吃不住,不記得流了多少眼淚。淩守夷雖然會安慰她,卻推行得堅決。
他秀眉微剔。
夏連翹意識到他好像也很疼。可誰叫他一身冰雪氣,卻生得這麼……
最後他頓了頓,骨節分明的手揉了幾個來回,又扶上她的腰身,冰冷而潮濕的指尖緩而有力地貼近自己按下,她被迫全盤接受,終於潰不成軍,伏在他肩頭,一瞬間衝出來的淚水打濕少年烏黑芳潤的秀發,她一口咬住他肩頭,虎牙用力磨咬了幾個來回。他秀致的脊背微僵,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竟任由她咬住肩膀。
小腹鼓脹得難受,夏連翹飛快地瞥了眼枕邊人,看起來還沒蘇醒的跡象。
昨天淩守夷以為她不堪重負睡著了,其實她是裝的。
因為沒有辦法想象第二天起來要怎麼麵對淩守夷。她本來以為淩守夷會不管她,沒想到替她細致清理之後,他竟然在她身邊合衣睡下。
這也給了夏連翹動手腳的機會。
她一聲不吭悄悄翻出芥子囊。原主出生藥毒世家,自然也不缺迷藥這種東西。
是的,她點了一炷香,把淩守夷成功迷暈了。
確定淩守夷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之後,夏連翹這才縱起飛劍,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