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奇納休息這一日, 桑伊和他開車去往了之前住的彆墅。
一段時間沒來,屋子裡彌漫著一股灰塵的味道。
彆墅看著大,但是桑伊的東西不算多。
霍奇納問, “需要什麼?”
桑伊微微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道,他翻找了一圈發現屋子裡其實沒有什麼自己特彆需要的東西。
日常用品霍奇納那邊早就添置好了。
他走進浴室決定把不需要的東西丟掉, 霍奇納跟進來看了一圈忽然說,“寶貝。”
霍奇納在鏡子前微微彎腰,他的表情變得有些陰沉。
“怎麼了?”桑伊問。
鏡子上有隱隱的灰塵,霍奇納語氣聽起來平靜,聲音卻很難聽,“有攝像頭。”
桑伊茫然, “什麼?”
霍奇納找來工具把鏡子砸開,紅色一閃一閃,看起來,還在使用。
桑伊心頭一緊,他看向霍奇納。
這個位置,正好能看見桑伊浴缸的一角, 按照桑伊的習慣, 至少能看見他的背影。
桑伊臉色有些發白, “先生,我沒有發現過。”
“彆怕。”
霍奇納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你仔細想想, 有沒有來過這邊, 這個是後來才裝上的,不可能是一開始就安裝上的。”
“有的。”桑伊喉嚨有些乾澀,“之前浴室的花灑壞過一次, 有叫了人來修,是……是在三個月之前。”
“寶貝你彆怕。”霍奇納把桑伊抱進懷裡,安慰道“你彆怕,現在什麼都沒有對嗎?更何況你看,你在我那裡已經住了好久了,三個月他也沒看到什麼沒能來得及做些什麼,現在已經沒事了。”
“我就是……”被人關心和安慰著,被人愛護著,桑伊便覺得眼睛有些酸,“先生,我就是有點後怕。”
“沒事了。”霍奇納輕吻桑伊的額頭,“沒事了。”
桑伊抬起頭看著霍奇納,他再次說道,“先生,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可能早就崩潰了。”
霍奇納低聲說,“不,你不會崩潰,你很堅強,寶貝。”
“你一直很堅強。”
破碎的鏡子被打掃乾淨,桑伊喃喃,“我想,以後我都不想來這個地方了。”
“那就不來了。”霍奇納說,“今天整理好之後,就徹底和之前的事情告彆了好嗎?”
桑伊點了點頭。
他不再去思考攝像頭的事情,在把東西收好之後當時就聯係了中介公司來把房子進行估價。
【這棟彆墅可是我為你精挑細選的,都是那些渣滓。】
係統冰冷的機械音似乎充滿了憤怒。
桑伊輕輕地笑了笑。
霍奇納問,“怎麼了?”
“沒什麼。”桑伊說,“這棟彆墅賣掉之後,我就是有錢人了先生。”
“你一直都是有錢人。”霍奇納被桑伊逗笑了,“那麼親愛的,你要包養我嗎?”
“唔……”桑伊摸了摸耳朵,“那就,看看先生能付出什麼樣的誠意。”
霍奇納又笑了起來。
電話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霍奇納的眉頭微微皺起來。
“怎麼了?”桑伊問。
“接到個案子。”霍奇納看向桑伊,“和剛才的攝像頭事件,我想是同一個人做的。”
桑伊微微睜大眼。
“先走吧。”霍奇納握著桑伊的手,“我先送你回家,然後我再去——”
“我自己回家,先生。”
“我送你。”霍奇納皺眉,“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先生我已經不是小孩子,而且那件事情也結束了不是嗎?”桑伊說。
“你忘了攝像頭了嗎?”霍奇納把桑伊塞進車,係上安全帶,“寶貝,這件事聽我的好嗎?”
桑伊一哽。
他說,“我知道了先生。”
“你還記得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嗎?”霍奇納問。
“我隻記得他戴著帽子,大概比我高一點點,帶點英式口腔,但是長什麼樣子我好像沒有特彆注意過。”桑伊有些苦惱,“抱歉先生,我隻能記起這麼多了。”
“這麼多已經很好了。”霍奇納的誇獎真心實意,“桑伊,你特彆棒知道嗎?”
桑伊臉蛋有些紅,霍奇納誇他比親他還讓他害羞。
總是用一種誇獎小朋友的語氣來和他說話,但是桑伊想,他很喜歡的。
“今天晚上可能會回來晚一點。”霍奇納搖下車窗和桑伊說,“餓了就點餐,晚上睡覺之前溫一杯牛奶來喝,不要等我。”
“先生,我不是小孩。”桑伊重複。
“我知道。”霍奇納歎了口氣,“但是不自覺地就想叮囑你多一點,你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桑伊:“……”也不至於,沒有那麼不會照顧自己吧?
“今天應該可以把這件事情解決掉。”霍奇納微微露出笑意來,他說,“桑伊,低頭,靠近我。”
桑伊彎下腰來。
霍奇納按住他的腦袋,親了他一陣才說,“我走了。”
桑伊摸了摸唇,用發出一個鼻音來。
“陌生人敲門不要開。”霍奇納又不放心地叮囑。
桑伊:“……我知道了,先生,你快走吧。”
被嫌棄的霍奇納又歎了口氣,這才開車離開了。
桑伊在床上趴了一會便覺得有些困了。
他閉上眼,像是做了一個恍惚的夢。
搖搖晃晃的大船上,有人握著他的手,將他拉上了救生艇。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腦子都是眩暈的,有一種真的在大海上漂泊過的錯覺。
桑伊揉著腦袋坐起來。
夢的內容記不清了,唯有那種在大海上渺小無助的感覺讓他茫然。
在他的記憶裡,他沒有去過海上。
【也許是預知夢呢。】
係統幽幽地說。
桑伊:“……”
意思是他和先生會去大海上,並且遇上翻船嗎?
那還是算了。
桑伊默默地把筆記本開機,他還是不要去大海上了,反正大海也不是那麼好玩。
……
霍奇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桑伊已經睡著了。
床頭的台燈亮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做了噩夢,桑伊皺著眉滿頭冷汗。
霍奇納輕輕地拍了拍桑伊的肩,看著桑伊從眉頭緊皺到舒展眉頭,嘴裡嘀咕著什麼。
靠近了霍奇納才聽見桑伊在問先生是不是回來了。
“回來了。”霍奇納同樣輕聲回答,“桑伊,我回來了。”
若有所感的青年睜開眼,他眼底還帶著睡意,模模糊糊地爬到霍奇納懷裡。
“先生。”桑伊的聲音都帶著不清醒的味道,“想你了。”
“做噩夢了?”霍奇納問。
“唔……”桑伊喃喃,“也許算是。”
霍奇納捏了捏桑伊的臉頰,“睡吧,我陪著你。”
“先生。”桑伊睜開眼來,“你是不是還沒洗澡。”
霍奇納:“……我剛回家。”
“先生你先去洗澡吧。”桑伊又回到床上,他問,“你吃晚餐了嗎?”
“吃過了。”霍奇納回答,“那我先去洗澡。”
桑伊困倦地點了點頭,喃喃道,“先生你身上有一股煙味,我不喜歡。”
霍奇納:“……”
他拎著衣服聞了聞,的確有。
那個嫌疑人住的地方太混亂了,一進屋就煙霧彌漫,但是都過了這麼久,桑伊居然還能聞得到。
霍奇納無奈地笑了笑,“那你先睡吧。”
霍奇納洗完澡出來桑伊已經徹底清醒了。
他盤腿坐在床上,頭發垂落下來遮住他的眉毛,寬大的睡衣鬆鬆垮垮地將他籠罩。
聽見聲音,他抬起頭來,一雙琥珀色的眼眸看著霍奇納,乖巧得不行。
“怎麼起來了?”霍奇納問。
“因為先生把我吵醒了。”桑伊揉腦袋。
霍奇納:“那……抱歉?”
“先生。”桑伊跪坐起來,他朝著霍奇納伸出手,“我幫你擦頭發吧。”
霍奇納:“……”
有幸被桑伊擦過一次頭發,是讓他覺得桑伊多擦幾次會禿頭的程度。
他鎮定自若,“不用,馬上就乾了。”
桑伊問,“我幫你會讓你困擾嗎?先生。”
霍奇納:“……”
“我會很溫柔的。”桑伊信誓旦旦,“上次是意外,真的。”
霍奇納最終沒有抵得過桑伊的溫柔攻勢,他平靜地問,“我變成光頭了你還會愛我嗎?”
桑伊愣了一下沒忍住笑起來,“先生,先生你怎麼這麼好玩?”
霍奇納在說什麼冷笑話嗎?
霍奇納:“……”
“放心吧先生。”桑伊說,“你不會禿的。”
“你為什麼不回答我還會不會愛我。”霍奇納問。
桑伊:“……嗯,先生,其實我是有點顏控的,就是我可能偏向長得好看的。”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因為你老了禿了就不要你了。”
說到這裡,桑伊又笑了起來。
霍奇納:“……”
“很開心嗎?”霍奇納問。
他問得溫柔,專注地看著桑伊時深情款款,桑伊一下子噤聲。
明明笑得那麼開心,但是桑伊卻莫名覺得不太妙,他默默地拉了被子把自己蓋住,“嗯……還好吧。”
“寶貝。”霍奇納傾身壓下來,“我覺得,你還能更開心一些。”
……
已經是深秋。
外麵涼快起來。
霍奇納整理好袖口的衣服,捋平衣衫上的褶皺去看桑伊。
“先生,領帶。”
霍奇納微微低頭,他說,“那麼,寶貝,麻煩你了。”
桑伊唔了一聲,給霍奇納打了個完美的溫莎結,他欣賞著這個完美的領結說,“先生,你穿西裝很英俊。”
“但是你沒看我。”霍奇納摟住桑伊的腰,輕輕咬了咬桑伊的唇,“你好像在誇領帶英俊。”
桑伊噗嗤一聲笑出來,“先生,你彆太離譜了,怎麼能和一個領帶吃醋的。”
“不。”霍奇納否認,“桑伊,我沒吃醋,一個沒有生命的領帶而已。”
桑伊輕輕地眨了眨眼。
他微微抬起頭,去親領結。
“桑伊。”
桑伊沒回答,他的親吻從領結移到霍奇納的喉結。
男人的喉結滑動著,聲音又沉又啞,“寶貝,這種時候不要撩撥我,否則我真的會忍不住的。”
“但是先生要去上班誒,真是遺憾啊。”
桑伊輕笑著,呼吸落在霍奇納的脖子上,他仗著霍奇納要上班,說話毫無顧忌。
“桑伊,想清楚再說話。”霍奇納聲音沙啞。
“如果先生不上班就好了。”桑伊慢吞吞地開口,“真想先生陪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