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我的。]
[我的、桑伊。]
桑伊一頓。
他抬起頭看著三角頭。
他剛才好像聽見了什麼奇怪的聲音,就像有人在叫他一樣。
是一種沉悶而詭異的聲音,就像三角頭一樣。
[我的。]
但是仔細聽去,什麼都沒有。
聽錯了,這個鬼地方怎麼會有人認識他還叫他的名字呢。
三角頭沉默地抱著桑伊不動,桑伊也不動。
他已經習慣被三角頭抱著了。
雖然這樣好像他無法獨立行走一樣,但是想到那些可怕的怪物,他還是更願意被三角頭抱著。
係統:【……我覺得,你和它待一輩子也挺好的。】
桑伊:“……”
係統在開玩笑嗎?在這個地方待一輩子,早晚會死的。
桑伊看了一眼依舊還沉浸在某種氣息中的三角頭,小聲問,“三哥,你是不開心嗎?”
是的,三角頭就是不開心。
觸手試探性地往桑伊的嘴巴探去,桑伊偏頭,“三哥,這種事情不能做。”
三角頭要抑鬱了。
它的所有物,它為什麼不可以做些能讓自己開心的事?
但是,桑伊會不開心。
觸手又慢慢地收回去了。
三角頭伸出了手指。
它將手指挪到桑伊的臉上。
桑伊腦袋往它懷裡躲,聲音悶悶的,“手指也不行。”
[……]
三角頭沮喪地垂著腦袋,它看起來可憐極了。
【也許他想和你……做那個什麼。】係統又猜測到。
桑伊:“……”
他本來以為三角頭隻是怪物,□□低下,但是係統說的倒也不是不可能。
現在這模樣看起來可憐巴巴的,雖然桑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出來這個大塊頭很可憐的。
桑伊又覺得不忍心了,也許三角頭隻是年齡到了,沒有遇到同類所以會不自覺地對身邊唯一的生物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
他沉默片刻說,“三哥,要不然你去找個對象……呃”
桑伊最終還是沒有把那句話說完整,但是三角頭聽見了。
它隻聽見了對象兩個字。
對象?
三角頭的手指捏上桑伊的臉,它很清楚自己想要的對象是誰。
同類?不需要。
其他的人類?也不需要。
它隻需要懷裡這個人類青年。
是它保護著的,完全屬於它的。
它這樣想著,那根觸手又悄悄地繞上桑伊的腰間。
它記得,昨天晚上人類青年洗澡的時候,那柔軟光滑的肌膚。
它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青年的時候,那隻甲蟲停留的地方。
腰窩,這個位置對於青年來說,很特彆。
“……”
桑伊脊背一僵,他睜大眼看著麵前的三角頭。
對方一動不動,唯有那根觸手在行動。
“三哥。”
桑伊艱難開口,“彆……”
他在腦子裡告訴自己,這是一個怪物,這不是人類。
“不行。”
他伸手去抓那根觸手。
三角頭的觸手無師自通的下行。
桑伊另一隻手的手指抓緊了三角頭的肩,他的力道不足以把三角頭弄疼,三角頭隻覺得青年的手指讓它興奮而激動。
“三哥。”
青年的聲音變成了三角頭最喜歡的調子,軟軟的,像是含著一汪水。
這隻怪物好過分。
他細細地嗚咽起來。
不是痛苦的聲音,三角頭做出判斷。
“收回去。”
桑伊用那種黏糊糊的鼻音說,“三角頭,收回去。”
當然不可能收回去,桑伊並沒有生氣。
三角頭很容易判斷出青年的情緒,不僅沒有生氣甚至有幾分壓抑的愉悅。
隻要沒有生氣,三角頭就會一點點地試探著對方的底線。
更何況,它認為青年也是喜歡的。
觸手停下來了。
桑伊僵硬極了。
他腦子默念著人的xp是自由的,但是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不應該……
“不要。”
他的語調柔軟而委屈,尾音上揚。
他說,“鬆開。”
軟軟的東西被觸手包裹起來。
“三哥。”桑伊的聲音透露著幾分說不清的味道,他黏膩著,“三哥,我不喜歡這樣。”
它的所有物在撒謊,明明就覺得很舒服。
三角頭沒有把桑伊的話放在心上,它抱著桑伊的力道有些重。
“三哥。”
桑伊眼底泛起霧氣,他微弱的反抗根本不被三角頭放在眼裡。
或者說,他甚至沒有過多的反抗。
“三哥。”
被青年叫著的怪物依舊高大沉默,它喜歡它的所有物這樣叫它。
但是……
如果青年嘴上可以不要抗拒就好了。
“三哥……”
桑伊的聲音忽然停止了,抱著他的三角頭散發著委屈而可憐的氣息,似乎在祈求著桑伊。
[我的。]
[可以碰。]
[可以。]
[是我的。]
好過分。
桑伊噙著的眼淚掉了下來。
他對這些東西實在是無法抵抗,隻需要輕輕地動一動,他就隻能軟化下來。
無力地靠在三角頭的懷裡,桑伊的目光有些渙散。
完蛋了。桑伊想,他真的……
他不知道,這隻怪物為什麼會知道這些,難道怪物也和人類一樣嗎?對這些事情無師自通。
觸手似乎很懂得怎麼拿捏他。
桑伊咬緊了唇,勉強壓住自己喉嚨裡的聲音。
最終他還是沒能忍住,蜷縮著在三角頭懷裡嗚咽出來。
而三角頭收回觸手,對上麵都是青年的味道感到十分滿足。
你看,它的所有物也如同它一樣,想要完全地擁有對方。
……
桑伊坐在湖泊裡,木著臉。
他並不願意去回想之前那一幕。
明明想要很堅定很嚴肅的拒絕的,但是三角頭居然會裝委屈和可憐。
不,或許它不是裝的,它是真的覺得自己很委屈很可憐。
而在半個小時之前,桑伊還覺得這隻怪物什麼都不懂。
他在想什麼?
他竟然真的讓一個怪物幫他……
桑伊捂住了臉默默地將腦袋埋進水裡。
岸邊的三角頭心情愉悅,它一動不動地關注著青年的情況,此刻見到青年腦袋下埋,又驚慌起來。
聽見水聲,桑伊又猛地抬起頭來。
三角頭站在他旁邊,看起來隨時要把他抱起來。
桑伊:“……那個,你回到岸上去。”
三角頭非常聽話,乖乖地回到了岸上。
桑伊輕輕地舒了口氣,他現在見不得三角頭。
他決定以後還是不要和三角頭挨得太近了,特彆指三角頭總是抱著他這件事,這樣實在是危險。
這隻怪物什麼都懂,它並不是不明白,它除了不會說話,和人類沒有什麼兩樣。
一開始就是他想岔了。
桑伊想明白後伸手取了衣服穿好。
三角頭立刻伸出手就要把青年抱起來,桑伊連忙後退一步說,“以後不可以抱了。”
三角頭不明所以地看著桑伊。
[要抱。]
“不能抱了。”桑伊說,“以後我自己走。”
三角頭又不高興了。
它的所有物,它為什麼不能抱?
人類青年是它的,它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它忍辱負重地伸出手來,退而求其次地握住了青年的手。
[牽著。]
這樣三角頭才覺得很有安全感,雖然青年沒有在它的懷裡,但是它能一直觸碰到青年。
桑伊懷疑三角頭有皮膚饑渴症,但是牽手在他可承受的範圍內,這樣不至於那麼危險。
桑伊看了一眼被三角頭握著的手。
它又把那把大刀握在手裡,拖動著,一心二用的一邊觀察周圍的環境,一邊注意著它的所有物。
它的觸手蠢蠢欲動,但是想到觸手過分了一點之後青年就拒絕它抱著他了,它還是強忍住讓觸手再次出來。
它能感受到它的手中屬於人類青年的肌膚溫暖而柔軟,就像觸手碰到那個東西一樣激動。
[我的。]
它再次重複著。
它的手微微的用了些力。
桑伊抬起眼眸小聲說,“三哥,你把我弄疼了。”
三角頭有些懊悔,它差點忘了,青年這樣柔弱,它的力道很容易把他弄受傷的。
它得,再輕一點。
不過現在,得去給它的所有物找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