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穿成男配他媽的第四十五天 “顏暮,你……(2 / 2)

生怕他再度拒絕會影響到顏暮對他不多但有的“關心”,他幾乎和天下所有男人一樣有著好大喜功的通病,顏暮這一番說辭沒有直接和錢沾邊,卻和他的主導地位,他在事業上如日中天的情況掛鉤起來。

這既給足了他麵子,又保全了為數不多的自尊。

而且顏暮並沒有親口否認她的“關心”。

“暮暮,什麼時候參加,我隨時都可以,”沈光耀並不是毛頭小子,但並不影響他此刻的興奮不已,“至於沈玨那小子,隻需要我一聲令下。”

你又不是將軍,兒子也不是你麾下的將士,來什麼一聲令下,可真是誇張。

顏暮或許已經感受到了,等自己真正為了自己的股東權益踏足光木控股的時候,沈光耀會是怎樣的行事作風?

她是真不知道,那群人怎麼忍他半輩子的?

要不是橫豎為了一個錢字,她是真心無法理解他手下那群蝦兵蟹將。

顏暮本來也無心和沈光耀繼續探討這種未來節目的細節,她看了震動的手機一眼,阿沅打來的一通電話,她這邊立馬一話不說就直接切斷了和沈光耀的聊天。

“喂,阿沅,有事?”

“暮暮姐,我知道本來不應該打擾你的,可我今天在畫室被人冤枉了……”

顏暮立馬從前方道路的虛線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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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並不難以理解,用阿沅的話說,這件事本來不大,她在畫室有個交好的有錢人家大小姐,她們之間經常互換畫筆和各種顏料,而這一次,夏家的這位大小姐說,自己沒有借給阿沅用,阿沅當即決定用自己的工資下個月給夏優格重新買一套。

可夏優格說這是進口的,一般人買不起,認定了阿沅不告自取就是偷。

阿沅分明記得,買回來之前夏優格信誓旦旦炫耀道,“等這一批流暢又出彩的水彩顏料來了,你也換上這高檔的,跟我一起用。”

這還是她在兩天前特意告知的。

怎麼突然變了卦。

但阿沅總覺自己用了彆人的東西,願意去賠償,可是對方完全不接受。一夜之間,夏優格跟個變了人似的。而還有另外一件事,阿沅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因果關係。

半個月前,夏優格借了一張阿沅的水彩,並且本來打算拿去參賽了,可就在參賽的時候被同一個畫室裡的其他人給認了出來——

認為夏優格這麼做對彆人阿沅特彆不公平。

當時夏優格的臉上明明已經很鬱悶了,偏偏她還微笑著收回這張畫作,又將它當著眾人的麵兒交還給阿沅。所有人都以為事情過去了,真正的問題才開始浮現。

顏暮又怎麼可能不心疼。

阿沅從小跟爺爺奶奶長大,爸媽從不過問她這個長女的情況,爺爺奶奶去世了,她的學費都沒了著落,眼看為生計發愁,還是同學文文給她在沈家介紹了個活計。

就算顏暮待她不薄,也改變不了她在江城無依無靠的事實。

所以,阿沅在這種頤指氣使的大小姐麵前,阿沅根本就不敢吭聲,隻能一味的忍氣吞聲。

顏暮的車停在了畫室外的廣場上,她一下車,徑直奔向那在角落無聲無息,抓著衣角的年輕女孩,“阿沅,最近學畫畫學得怎麼樣?”

“挺好的,老師說我的進步很大,還建議我去考專業院校……”阿沅的聲音越壓越低,明明是陳述著自己的優點,卻又在眾人麵前羞於說起。

當然這件事之所以會鬨到她耳邊,還有另外一個因素,沈玨也在場。阿沅是忍氣吞聲的性子,但沈玨不是。

就連夏優格的畫板也給他掀了。

顏暮這才了解到沈玨報名眾多的興趣班當中也有一個畫畫,而他所在的畫室和阿沅就在同一層,好歹是照顧了兩三年的傭人,在自己家安守本分,到畫室裡卻任人宰割,沈玨過意不去,當場和夏優格撕破了臉,又逼著阿沅找他媽媽過來。

“起來。”

顏暮繼而道,“我不能扶你,沈玨也沒資格代你,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你得自己學會站起來。”

阿沅強忍著淚水,最終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她的背脊在發抖,可是她為了顏暮的話真正地站了起來,背板挺直。

見顏暮到場,沈玨說話更是沒了顧忌:“夏優格,我媽來了,你倒說說你那些顏料到底值多少錢,值得你大費周章去為難阿沅?”

阿沅卻沒有保持她的沉默,儘管她的眼睛紅腫得像燈泡,但這並不影響她為自己發聲道,“我沒有偷,是你之前讓我用的,而且你也用我的畫筆,說是能和我畫出一樣水準的畫來……”

“我才沒說過這種話呢,”夏優格目光嫌惡,“真以為誰情願和你這種鄉下人當朋友啊?”

夏優格一邊倒騰著自己的美甲片,一邊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土包子!”

沈玨看不下去了,破口大罵,“夏優格!”

但顏暮有力地製止了沈玨的發聲,“沈玨,你今天表現得很好,但是你得退下了,讓阿沅說。”

阿沅抹乾了淚痕,也不呆在那光線昏暗的角落繼續畏畏縮縮了,她站出來,“是不是因為你沒有成功借到我的畫去參賽,所以你才耿耿於懷,想要借機報複我?”

夏優格頓時小臉煞白,誰也沒有想過會有人來給無權無勢的阿沅撐腰,她們初中部那狂妄自大的沈玨來了也就算了,沈玨媽媽也不知道和這阿沅什麼關係,會跑到這鳥不拉屎的破畫室來,為阿沅說話。

該不會是這兩人之間有一腿吧?

也不是不可能,貧寒家庭的女孩子想要有個靠山,年紀輕輕出來賣的也不是沒有的。

這兒子包庇著土包子,他媽媽又怎麼會有不哄著的道理?

礙於沈玨他嗎天生的威懾力,夏優格語無倫次地解釋道,“才……才不是呢,就是你趁我不在的時候偷用了我的顏料,害得我接下來幾幅畫都沒辦法調色了。”

“我確定是你應允的條件下使用顏料的,當然那是你的顏料,你隨時可以收回,”阿沅迎上對麵惡毒而又辛辣的目光,果斷道,“如果不舒服了,我還可以買給你一套新的。”

阿沅看著顏暮頗為欣賞的目光,她似乎在聽暮姐說“很好”,也就在那刹那間,她覺得自己終於撥開雲霧見到了太陽。

“史明克?”顏暮也從來不讓人失望,“你這木頭盒子長得可不怎麼像正版。”

夏優格唇上血色全無,“怎麼不是真的,我讓我朋友從法國原產地特意帶的。”

顏暮並沒有多想和一個高中生較真,隻不過她人生的涉獵範圍已經給出了答案,“這不是個德國牌子嗎?”

其他圍觀的同學突然之間議論紛紛。

“不是吧,盜版?”

“想訛錢想瘋了吧?”

“我之前就聽說過夏優格送彆的大牌包事a貨哎,怎麼連水彩顏料還有假的?”

“要是沒有人指出來,是不是阿沅還得給她賠一盒真的啊,那也太壞了吧。”

夏優格的臉上頓時青白相交,當著他們的麵兒將自己那一盒水彩死命地砸在地上,擲地有聲,又眼神怨恨地離開了。

沈玨也意識到了,隻要自己的親媽出場,用不著一兵一卒,不費吹灰之力,就足以摧毀對方的世界,且都是往彆人最在意的地方戳去。

他沒想過,母親今天也難得地誇獎了他一下,“還知道為阿沅說話,有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