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穿成男配他媽的第五十四天 “看來以後……(2 / 2)

是真是假,原先不是那麼重要的,沈光耀也沒有想過不屑於父子親情的自己,竟然會因為這句話足足愣神片刻,而當他緩過來,想要告訴沈玨哪些事情可以做,而哪些堅決不能觸碰,告訴他什麼是父子關係的底線的時候,就因為這半分鐘的遲疑,沈玨已經提前離開了。

什麼“父子親情”,原來都是他的幌子。

沈光耀驚歎於兒子的技巧,更折服他在自己main錢玩弄這些小把戲的膽量。

這是覺得最近有這些多餘的關注,所以就可以肆無忌憚了嗎?難道他不知道等會兒自己還要和他回到同一個家中去,還是要時時刻刻與自己共處一室,要麵對自己的嗎?

沈玨敢說這些,當然是做足了離開的準備。

他收拾好行李,從節目組直接回家以後,借著“不小心澆了老爸一臉”的名頭,順理成章去他外公外婆家避一陣子風頭。

沈光耀這下恍然大悟了,他就說這小子怎麼大膽如斯,沒有個避難的地方,他自己也是不相信的。

至於他曾經的嶽父嶽母,他當然內心覺得他們對自己的付出甚多,而他們的包容和善良一手促成了暮暮和自己的姻緣。

他無法向他們開口,說要對沈玨問責。

身邊的其他商業合作夥伴主動又來打招呼,玩笑似的恭維沈光耀刷過的牆麵,沈光耀始終覺得自己心不在焉的,他看著沈玨誌得意滿地上了他外公外婆家的車,卻無能為力。

他撇開眾人,俯身而下,對著車裡的女人道。

“媽。”

他沒變稱呼,這讓老人家也特彆受用,“反正這幾天沈玨就麻煩你們了。”

“我剛剛看直播了,你彆和沈玨計較,他就是個半大孩子。”沈玨坐在外公駕駛的車子後排,臉上的笑意就快要藏不住了,小狐狸總是會露出尾巴的。

“怎麼會,”沈玨聳肩,佯裝得不留痕跡,“不過是澆了他爸爸一盆水,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我是他的親生父親,怎麼舍得對他嚴厲懲罰呢。”

他屏氣凝神道,“最多希望他懂得一些做人的道理。”

曾經的女婿都這麼說了,按理說顏暮的母親不該說多一句的,可是她身為沈玨的外婆,親眼看完了完整的父子刷牆直播,理所當然看見了女婿的暴跳如雷。

“最近天熱,你情緒波動大些也是正常的。”她雖說要給沈光耀台階下,但還是沒忍住提點了下。

她當然知道今天的沈光耀不是昔日的沈光耀,他的事業如日中天,不再是一窮一白的傻小子了,可是,作為沈玨的外婆,她下意識地想要護住他們家唯一的幼崽。

被丈母娘明說了“情緒波動大”的沈光耀恨不得立馬一把將沈玨從車裡拽出來,這怕是更加從側麵印證了自己的情緒問題。

他不是火氣旺。

今天這事發生在哪位父親身上,誰會不生氣。

而且他覺得自己已經給足了耐心,一直在等沈玨一個認真的解釋和道歉,然而沈玨卻在被偏愛中有恃無恐,喊出了他最不願意得罪的一老。

沈光耀頭皮發麻,卻隻能縱容著這貪得無厭的小子離開。

他打開手機,刷新了下頁麵,不經意間地在顏暮那張清麗的站姿中隱約感受到她專注地凝視自己的模樣。

沒錯,沈光耀不可避免地產生了一些聯想。

還有興許會助力的沈玨外公外婆……這一切都是他的勝算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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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暮並不清楚明晰沈光耀的計劃,她也不曾想要了解沈光耀一夜之間對於情愛不再空白的內心,她的想法很簡單,過自己的日子,有自己穩定的經濟來源就成了。

不日,她就即將飛海南。

她的休閒度假區正式建成了。

她要及時趕過去出席她的開業典禮,去之前她還有件事,顏暮隨手買了束花,在閨中好友顧太太的強烈建議之下,去見了見她即將出院的小叔子。

“顧寅還沒好?”

其實顏暮也納悶過一陣子,但是處於情麵,她還是去掃了一眼,談不上任何的情感羈絆,隻是一如既往的同情和幫忙。

程影月和她的老公顧彬最初都不大理解的,但是他們畢竟是這個時代的人,還沒老得那麼離譜,很快接受了顧寅可能對顏暮感興趣的事實。

他們夫婦當然想方設法地搞撮合,尤其是程影月,想象和顏暮當妯娌的好處,她顧不得那麼多了,又或許是對於封建時代婆婆的警惕,她也私底下打過了招呼。

婆婆起初態度強硬,後來鬆動了。

喃喃自語般說什麼“結過婚又怎樣,隻要顧寅肯結婚,我又能說什麼呢”。

程影月自以為得到了婆婆的認可,她在這種內在的驅動下,番兩次想要和顏暮來往,然而顏暮卻表示“在忙”,忙什麼,程影月心裡想著隻要不是忙著和沈光耀複合,那一切都好說。

果不其然,沈光耀並沒有通天的本事。

顏暮沒有回頭的意思。

這不,好不容易為他們創造了個見麵的奇跡,隻能為難小叔子在醫院再呆上兩天了。

“顧寅,好久不見。”顏暮捧著那一束新鮮的桔梗來到醫院的病房。

顏暮也不能說完全不明白顧太太這意思,畢竟程影月喜怒哀樂都形於色,這些激動的情緒不難分辨,主要是她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說服顧寅配合的。

她剛一進門,程影月臉上大喜,立馬說是又碗筷沒來得及衝洗,要出去一趟,並且在自己耳邊格外意味深長留下這麼兩句,“你替我好好照顧顧寅啊。”

“照顧”這兩字咬字極為重,說得恍如有深意似的。

“就買了束花?”

“不然呢,”顏暮將花遞過去,顧寅這個時候已經能熟練地下床插花了,他爬起來,完全看不出當時受傷的痕跡,仿佛已經徹底脫胎換骨,就連修剪花的手指都格外鏗鏘有力,“難不成因為你是包過一層樓的客人,我的禮物也應該格外豐盛些?”

女人明媚的雙眸緩緩流動,坦率而直接道,“再說,你也就是偶爾過來,不能天天照顧我生意的。”

顧寅很難想象,明明這個女人一開口就是功利的話,但她的周身仍然散發著那種屬於善良而又正義的人才會有的光輝。

“我嫂子太為我操心和發愁了,你彆介意。”

“我介意應該也沒有什麼用,”顏暮並沒有明說,但是她饒有興致看著經過顧寅之手,頓時變得板板正正的花朵,“畢竟,我有的時候也很難理解你嫂子的思維。”

顧寅開口,“不妨你陪我演場戲,也算是遂了那群人的心願。”

“之後的報酬都好談。”顧寅大概知道顏暮是個不為所動的女人,對於賺錢的能力比世上絕大多數的男人要強,但是他還是以玩笑的口吻道出了他躍躍欲試的自以為並不光明的想法。

是試探,亦是心底的期盼。

他知道自己得不到他想要的回應。

“抱歉,我覺得太尷尬了,”顏暮如實相告,“如果我和你的家人並不相識,我想我或許會願意演上兩場,逢場作戲而已嘛,但是你嫂嫂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什麼無法逃脫的誤會,最後傷了你嫂嫂的心。”

她說得是這樣順理成章。

顧寅輕笑,“你好像對於其他女人的關心和在乎,遠勝於對我。”

顧寅說著他不願意承認的事實,但是顏暮身上就是非常自然地有著這樣一種精神,他對於男性的不在意,對於女性慈愛的目光,放在任何人身上他會想這個人是否過分極端,但是這在顏暮身上一點也不違和。

而作為男性的一員,很不幸的是自己得不到她任何的偏袒。

“我嫂子是想撮合我們。”

顧寅故意把話說得直白,他也沒有適時從顏暮臉上讀懂害羞或是不安,她冷靜無比,而又那麼強大地說,“那你覺得我們適合嗎?”

顧寅冷了很久,久到連顏暮覺得顧寅也應該排斥這個答案的。

他像是故意的,他知道正中自己下懷的答案,他原本也有替他們推掉這些不必要的煩惱的能力,可是,他偏偏卻說,“我覺得我們是天作之合。”

顏暮笑道,“哪些方麵?”

顧寅的理論能力似乎不必他的抓捕行動能力要差,他吐露出一長段話來,“比如說,你有孩子,我沒有;你結過婚,我沒結;你會賺錢養家,我追求正義……”

“好牽強的答案。”顏暮不忍吐槽。

他像是也是為了取悅她才說出這些不著邊際的話來,而就算到他們談話的最後,他也沒有說出真正匹配的內容來。

顧寅該怎麼表達。

他無法忘記那個夜晚他看見女人穿著細長的高跟鞋,如何在男人之中毫不猶豫地退場的,他也時刻記得,她在莊子裡,是如何提醒她根本不需要男人的出手相救的。

他不能說,第一眼他是難得看見了女性身上的棱角。

那是她尖銳的地方,也是與眾不同的地方。

當然他也不得不承認,男人的確是視覺動物,包括今天捧著花來的她,身材曼妙,人美豔而不可方物。那是一種成熟的美,是歲月沉澱過後的,她足夠柔軟,又足夠強大。

當他得知她的無意以後,顧寅並沒有和普通男人一樣狂躁,並且口出惡言。

他對著背道而馳的他們,還能繼續回應起她說的牽強道,“是吧?”

“等會我會和顧彬說清楚的,讓他彆乾這些蠢事,”他心虛於自己在醫院足足多住了兩天,這時候卻隻能說,“我再觀察一一,不出意外明天就能出院。”

“好。”

聽她的聲音,似乎甩開了什麼大麻煩。

顧寅冷淡的性子絕對也說不出“你明天不來送送我”的傻話,他就是單純覺得如顏暮一樣的女人,決計在生活裡有她自己的安排,而自己從未真正出現在她的清單上。

這一點,他比大多數人都要有自知之明。

顏暮說得自然,“我明天要去亞,走不開,就不過來接你嘍。”

顧寅乾脆站起身來,又不知道在屋裡轉悠乾什麼,重新躺下,“腿好了,我還不至於四處要求人幫忙。”

但他洗滌還是有過意思不確切的希望的,“那來年,我去你的酒店,有什麼特殊安排嗎?”

“不是吧,顧寅?”顏暮其實完全沒有往那方麵想,但她就是想看看顧寅是不是也有害羞無奈的時刻,免得人躺在病床上還一副警察巡視四周的模樣,“我們是正規酒店,你腦子裡在想什麼啊,我怎麼可能給你安排女人呢,且不說我和你哥哥嫂嫂認識,你自己當警察的,難道你不知道這是違法的嗎?”

“我的意思是有個果盤什麼的。”顧寅對天發誓,他絕對沒有想那些不該想的,他以為是優惠,是折扣,或是一些水果。

以為那是她的特殊優待。

誰知道這個女人會往那方麵想。

顏暮笑出了聲,“行行行,等我們顧隊過來,給你床上鋪滿玫瑰花,這總得了吧。”

而程影月在門外聽見了個什麼床的,以為小叔子根本不需要教導,無師自通了,和顏暮親上加親的事就快要得逞了。

她這又立刻報備了他老公。

……

“這不需要,你知道我工作性質的。”顧寅沉聲,費力地同眼前頑劣的女人一遍又一遍地解釋,那又該如何說明,難不成這麼些年,他對於女人都不感興趣的麼。

但是他確實如此。

他被顏暮言兩語繞進死胡同裡,這會兒不是他想上岸,就能掙紮著上岸的。

“果盤要花錢的,我們顧一少又不缺錢,”顏暮此刻徹底將自己化身成精明的商人,挪揄道,“我可以讓服務生給你折一個天鵝,反正那不用花錢。”

“以後江城首富看來得是你啊。”

“現在和我前夫之間還有一丁點差距,假如顧一少爺願意投資入股,那可就說不準了,”顏暮俏皮道,“說不定明天一覺醒來我就真成了。”

顧寅:“這麼會賺錢的商人,我怎麼會不舍得投資,隻是經商買賣的事不並不懂。”

顏暮以為這算是委婉拒絕了。

但是沒過多久,不知道顧寅從哪裡的褲兜裡掏出一張存折,上麵是六千多萬的現金。

“你這摔的是腿,不是腦子吧?”

顏暮承認自己這麼說有那麼一點點不近人情,但顧寅的慷慨令她意想不到。

顧寅怕她心存誤解,這才特意說明,“單純以為顏小姐比我哥更會做生意。”

“收起來吧。”不然,顏暮都不知道等會兒程影月進門該怎麼說了,這是投誠還是討人歡喜,隻不過當顧寅大大方方拿出來的那一刻,她感覺不算太壞。

還有那麼點因為自身能力而被信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