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狐疑地問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想到晚上在休息室玩牌的事情,瑪麗開心地笑了起來。
她向簡眨眼,用得意的語氣炫耀,“我今晚有幫賓利小姐贏了很多錢哦。”
簡:???
瑪麗把晚上在休息室打牌的事情告訴簡。
簡聽得瞠目結舌,“這、這……你在家裡不是幾乎不玩牌的嗎?怎麼在這裡玩起牌來?你雖然幫賓利小姐贏了錢,可賓利先生他們都輸了錢呀,他們會不會不高興?”
“不會,玩牌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有輸有贏的啊。技不如人,就要願賭服輸呢。你彆擔心賓利先生不高興,我都沒看過有人輸錢輸得像他那麼高興的!”
簡聽得汗顏。
怎麼可能會有人輸錢還高興呢?
但是真的有呀。
賓利先生對簡一腔深情,愛屋及烏,瑪麗高興,簡就會高興。更何況,晚上高興的不止是瑪麗,還有他的妹妹賓利小姐。
賓利先生晚上輸錢的時候,笑得就跟那些錢不是錢似的。
嘖。
陷入愛河的男人……看上去有點蠢,但是蠢得很可愛。
瑪麗默默地在心裡點評賓利先生,轉而又跟簡說:“你隻要安心養病就好了。賓利小姐不太喜歡媽媽,可是媽媽又不是英鎊,不可能人人都喜歡。不過我也在賓利小姐麵前替媽媽說過好話了,看在我今晚幫她贏了那麼多錢的份上……她多多少少會對媽媽寬容一點吧。”
說起班納特太太,瑪麗也有點無奈,她歎了一口氣,“彆奢求她會喜歡我們的媽媽,隻要不討厭就行了。”
簡被震驚了。
她們家的瑪麗小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乾了?
但這好像不是重點,簡伸手拽著瑪麗的衣袖,“我在家裡幾乎沒見過你玩牌,就算去梅裡頓姨媽家裡玩,也不見你玩牌。你什麼時候學會記牌算牌的,我怎麼都不知道呢?”
瑪麗清亮的眼睛直直看向簡,她忽然笑了笑,將衣袖從簡的手裡輕輕抽出來。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
瑪麗的話很平靜,她說的毫無怨懟之意,隻是很平淡地闡述一件事情。
可是簡心裡卻莫名一痛。
回想起過去,瑪麗總是自己一個人看書彈琴,很少跟兩個妹妹去梅裡頓鎮上玩,她和伊麗莎白也很少關心她在做什麼。
作為家裡外貌最普通的女孩子,瑪麗總是很容易被人忽略。彆人誇獎她的美貌,誇獎伊麗莎白的風趣,誇獎兩個小妹妹活潑開朗在社交場合混得開,可是彆人誇獎瑪麗什麼了呢?
一時之間,簡甚至想不起來大家說過瑪麗哪裡好。
大家都覺得她迂腐古板,跟她聊天太過無趣,彈鋼琴又總愛彈那些長長的協奏曲炫技……
瑪麗總是顯得跟大家格格不入。
她們也都習慣了她的不合群,並不關心她在做些什麼。
“瑪麗……”簡的神□□言又止。
她的神色落在瑪麗的眼裡,她歪頭笑了下,笑得又甜又乖。
“簡,我並不是在埋怨。我雖然總是一個人,但還是很開心的。”
因為瑪麗在家裡總是被忽略,幾乎毫無存在感,所以她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不論她發生什麼改變,都可以說是家裡人對她過於忽視,才會不知道。
而班納特一家,對此也無可否認。
可是內心深處,她又忍不住為原主而感傷。
瑪麗的靈魂被一個來自異世的人取代了一年,班納特一家居然也沒有覺得什麼地方不對。
就算她們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也無法尋根問底,隻能籠統地說,女大十八變,瑪麗那個迂腐的小古板終於開竅,有了這個年紀應有的活潑生氣。
她們甚至不知道這個瑪麗班納特,並不是她們真正的姐妹。
瑪麗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可能會刺痛簡。
她無意要刺傷彆人,但是那句話說出來,有什麼關係呢?
不論是簡,還是家裡的誰,關於瑪麗的一切,多的是她們不知道的事。
不管她們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她現在就是瑪麗。
真真假假,其實也還都是一家人。
昏黃燈光下,女孩微微俯身,伸手摸了摸簡的頭發,用誘哄小孩似的語氣,甜甜說道:“好啦,你彆想那麼多了。乖乖閉上眼睛睡一覺,明天醒來莉齊就會出現在內瑟菲爾德莊園陪你了哦。”
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