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整個赫特福德的人,不僅覺得達西自大妄為,還覺得達西是個不遵父親遺囑的不肖子孫啊!
可是達西先生坐在班納特先生的對麵,寵辱不驚的模樣。
賓利先生心想,達西也太能沉得住氣了。
這時,班納特先生那雙睿智的眼睛盯著達西先生,沉聲說道:“年輕人,在你第一次參加梅裡頓舞會的時候,你的傲慢無禮就已經傳遍了赫特福德,他們都不願意與你交往。”
達西先生並不否認。
賓利先生沒想到未來嶽父這麼不給達西麵子,汗顏道:“班納特先生,達西並不是傲慢。他在公共場合向來都是這樣的,他怕麻煩,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的。”
可是班納特先生沒看賓利先生,他隻是笑著跟達西先生說:“你的做法是對的。因為不管你說的是什麼,真相如何,赫特福德的絕大部分人都不會在乎。因為菲茨威廉·達西太過高傲,不顧他人感受,而風度翩翩,談吐優雅隨和的維克哈姆先生更值得他們無條件的信任和支持。”
賓利先生:“……”
眼前這位老紳士的話太過毒辣,賓利先生端起桌麵上的咖啡猛灌,他需要冷靜一下。
可是達西先生依然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確實是這樣。謠言止於智者,我也不需要向所有人解釋事情的原委到底如何。”
班納特先生:“那你的意思……我是聽信謠言之人?”
賓利先生頻頻擦汗,下次未來嶽父如果要和達西聊天,他一定要離得遠遠的。
達西先生搖頭,“您有選擇相信誰的權利,我也有保持沉默的權利。”
班納特先生不免得又多看了眼前的年輕紳士兩眼,然後沉默不說話。
沒過多久,班納特太太讓仆人來通知幾位男士,說正餐將要開始。
賓利先生在書房裡聽達西先生和班納特先生聊天,早就如坐針氈。
聽到正餐即將開始,快要感動哭。
大概是賓利先生起來的動作太過迅速,達西先生的目光淡淡瞥向他,嘴角似笑非笑地勾了下。
賓利先生:“……”
由於達西先生目中戲謔的意味過於濃厚,賓利先生忍不住瞪了回去。
班納特先生讓兩位年輕人先行去餐廳,他隨後就來。
賓利先生跟達西先生出去的時候,忍不住低聲埋怨:“你跟班納特先生兩人說話都尖酸刻薄,毫不客氣,我聽得害怕極了。”
達西先生低笑,“我當初在舞會上冒犯了伊麗莎白小姐的事情,這位老先生並不是無動於衷。查爾斯,你的未來嶽父並不如表麵上看著好相處。”
賓利先生忍不住嘀咕,“達西先生,論得罪人的本領,誰能與你相比啊?”
兩人步入餐廳,班納特家的幾位小姐都在。
簡看向賓利,朝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班納特太太和兩個小的圍著他,問他有沒有想過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伊麗莎白對這個問題也很好奇。
賓利先生笑著說因為他父母都不在,家裡能做主的長輩也沒有,隻要跟簡商量好了就行。
達西先生安安靜靜地被冷落在旁邊。
瑪麗看的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在他耳邊說:“你和賓利先生去我爸爸的書房,有沒有看到他有什麼私藏的限量版好書?跟我爸爸聊天好玩吧?你們都聊了什麼呢?”
放輕了的聲音,軟軟糯糯的,伴隨著那陣若有似無的馨香,達西先生恍惚了一下。
他轉頭,想在瑪麗耳邊說兩句。
可班納特先生來了。
老先生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他們身後,輕咳了一聲。
瑪麗被嚇了一跳,差點摔倒。
達西先生今天第三次撈了女孩一把,他的手掌捉住瑪麗的手腕,將突然往旁邊跳的人拉了回來。
“小心。”
瑪麗驚魂未定地看看他,又滿眼嗔怪地看向班納特先生,“爸爸,您怎麼突然出來嚇人呢?”
班納特先生目光落在達西先生握在她雪白皓腕上的手掌,挑了挑眉尾。
達西先生:“……”
手掌鬆開,若無其事地將手掌背在身後。
班納特先生這才將目光移開,他清了清嗓子,跟瑪麗說:“你顧著跟人說話沒注意我來,還怪我嚇人?”
說著,這位老先生又要笑不笑地看了達西先生一眼。
達西先生背負在身後的手不動聲色的收攏,少女手腕纖細柔軟的觸感仿佛還未消失。
他忍不住撚了撚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