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5 一條好友申請(1 / 2)

佳偶婚成 小舟遙遙 11764 字 9個月前

[chapter05]

舒雲念也不知傅司衍怎麼就答應了。

從他答應的那一刻起,她的腦子就一片空白,接下來恍恍惚惚的,隻老實跟在他旁邊。

傅老太太和舒正霆夫婦都鬆了口氣,互遞了個眼神,也不再耽誤時間,擺出辦喜事的燦爛笑臉,跟著一對新人直奔宴會廳去。

前廳的客人們見新人遲遲沒露麵,早就低聲議論起來。當然,相比於那位平平無奇的程家小姐,他們議論的更多是慘遭不幸的傅司衍。

“聽說他腿骨都撞出去一截,整個人癱在床上一動都不能動,就連洗澡方便都是被人搬來搬去,完全不能自理了。”

“啊呀!傷得這麼嚴重?”

“那不然怎麼大半年都沒露麵,我聽說他一直在M國治療康複。”

“真是可惜了,那麼優秀一個人遇到這種禍事……”

“不過他現在都能訂婚了,是不是恢複得差不多了?”

“難說哦,真要恢複好了,怎麼會和程家訂婚?不是我說,程家什麼檔次,能夠得上傅家的門檻?”

說到這,有人咦了聲:“你們進來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清溪園都沒門檻了?”

不提還好,這一提其他人也都記起來,好像的確沒看到門檻?

眾人正奇怪著,台上響起司儀的聲音。

一段聲情並茂的開場白後,西裝革履的司儀笑容滿麵,提高音調:“各位尊貴的來賓們,大家中午好!今天是20xx年8月8日,農曆六月廿二,也是傅先生和程小姐訂婚的大喜日子。首先我代表一對新人感謝各位至親貴友能夠歡聚一堂,共同見證他們的訂婚儀式。兩姓聯姻,二星和彩,現在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今日訂婚宴的兩位新人!”

古色古香的宴會廳內燈火輝煌,在一片如潮雷動的掌聲裡,今日婚宴的主角從那扇繡著花好月圓紋樣的蜀錦紫檀木繡屏後走出——

具體說,一人走出來,另一人則是神色冷漠地被推著出來。

刹那間,滿堂掌聲好似都凝滯了兩秒。

現場來賓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齊齊落向了輪椅上那道修長的身影,麵上都難掩震驚。

傅司衍這是…殘廢了?

最初的震驚過後,賓客們目光變得疑惑、好奇、惋惜……

舒雲念原以為她這個“冒牌新娘”應該是最引人注目的,甚至來的路上還腦補了一堆抓馬場麵,想著會不會有人當場拆穿,丟著菜葉子大喊冒牌貨滾出去。

沒想到憂心忡忡入場後,賓客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輪椅上的男人身上。

那一道道神情各異的目光如無數個明晃晃的探照燈,雖然不是在看她,但她站在一旁,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不適。

稍定心神,她悄悄去瞄右側之人。

男人冷白的臉龐仍是一副淡漠神情,深邃眉宇間無悲、無喜,更無憤怒與窘迫,仿佛一片寂靜的深潭,周圍一切都與他無關。

這份沉著冷靜實在讓舒雲念佩服。

佩服之餘,又不禁去想,他是接受殘疾的事實,完全不在乎了,還是已經心灰意冷、徹底麻木?

如果是前者,那是件好事。如果是後者……

思緒紛亂間,輪椅上的男人忽的朝她看來。

那眼神不冷不淡,卻帶著勘透人心的力量似的,叫舒雲念眼睫顫了顫,悻悻地彆過眼。

“諸位貴客今日蒞臨我們傅家和程家的訂婚宴,老婦我深感榮幸……”

傅老太太笑容溫藹地走到台前,身旁不知何時多了兩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一左一右陪在老太太身邊,滿臉恭敬。

等老太太作為大家長說罷場麵話,兩位中年男人裡偏瘦的那個攙著她走向主桌,另一位闊麵的男人則留在原地,繼續致辭。

這滿座的賓客,對舒雲念來說都是陌生人,她一個都不認識,隻能靠猜——

比如這位留在台上繼續發言的中年男人,應該是傅先生的父親?

那傅先生的母親呢?怎麼都沒見到。

她第一次訂婚也沒經驗,所以有錢人家的訂婚宴,新郎新娘都不用說話,隻要站在台上維持笑容就好了?

省心倒是挺省心的,就是…沒什麼參與感。

某一瞬間,舒雲念覺得她和傅司衍就像迎親婚車上擺著的陶瓷娃娃。

婚宴需要一個新郎,他就坐在輪椅,被推了上來。

需要一個新娘,她就趕鴨子上架,稀裡糊塗站在了這裡。

而這場看似熱鬨和諧的訂婚宴,對他們兩人而言,都毫無意義。

直到雙方家長都聲情並茂結束致辭,掌聲再次響起,舒雲念才拉回思緒,打起精神。

司儀又說了一段串詞,就到了交換戒指的環節,“吉日結良緣,喜氣暖人心,在這秋高氣爽、賓朋滿座的美好時刻,請一對新人互換戒指,訂下這段美滿姻緣。”

說話間,一位身著燕尾服的應侍生捧著托盤上前。

雕花木質托盤上放著兩個紅色絲絨首飾盒,女戒是經典款的五爪鑽石,男戒是最簡單的素圈。

除了女戒鑲嵌的那顆大鑽石是普通人買不起的鴿子蛋,這對戒指的款式中規中矩,和普通人結婚的戒指沒什麼區彆。

從這訂婚戒指,舒雲念也足以看透這場婚姻的性質——外表光鮮亮麗,實則毫無感情。

思忖間,輪椅上的男人已拿起那枚鴿子蛋鑽戒,靜靜看向她。

舒雲念輕抿了下唇,很是配合地將手遞上前。

手指被握住的那一霎,冰涼的溫度透過肌膚,直達血液般,叫她後腦勺一個激靈。

他的手好冷。

和他蒼白的膚色一樣,毫無生氣。

要不是他在呼吸,舒雲念真懷疑他是不是活人。

“到你了。”

男人清冷的嗓音在眼前響起,舒雲念垂下眼,那枚鴿子蛋鑽戒已經穩穩戴在她的中指上。

輝煌明亮的燈光下,鑽戒精細的火彩,耀眼奪目,襯得她本就纖細如玉的手,愈發白皙優雅。

她也無暇欣賞,趕緊拿起那枚男戒,套上男人的中指。

之前隔著一段遠距離,她就覺得他的手好看,現在靠近了看,指根修長,骨節分明,冷白手背清晰可見淡藍色的血管,好看得宛若藝術品。

就是他的體溫太低,她隻是虛虛托著他的手,就像是握著一塊冰。

戒指戴好,她收回手,低著頭安靜站著。

司儀笑著說了一堆喜慶話,又過了兩分鐘,倆人一起走下台。

舒雲念尋思著應該到敬酒環節了,卻見傅司衍抬手,示意輪椅停下。

迎著她疑惑的目光,他淡淡看向她,沉默兩秒,還是開了口:“我身體有些不適。”

舒雲念微怔,目光下意識看向他的腿。

是腿疼嗎?

清楚察覺到她目光走向的傅司衍:“……”

兩抹漆黑濃密的眼睫緩緩垂下,他嘴角似輕扯一下,不再看她,隻朝方秘書抬了抬手指。

方秘書會意,目光複雜瞥了眼舒雲念,就推著自家老板,轉身離開。

被獨自落下的舒雲念:“……!”

他怎麼就這樣走了?

等等,難道他剛才那句話,是讓她推他離開?

要真是這個意思,他直接說出來呀,她又不會讀心術,哪懂他的啞謎……

舒雲念心下鬱卒,既懊惱自己的遲鈍,又無語那男人的高冷,可現在人都走遠了,她已經錯過了跟上的最佳時機。

好在傅老太太招手,將她叫到身邊,溫聲道:“阿衍的身體還未完全恢複,醫生交代他要多休息。夫妻一體,這應酬見客之事,就辛苦你一些了。”

說著,又指了指那位闊麵的中年男人:“你跟著阿衍的大伯就行,他會替你介紹。”

舒雲念也彆無選擇,隻得訕笑應著:“好。”

再看那外表威嚴的中年男人,她心裡奇怪,怎麼是大伯主持婚禮,傅先生的父母呢?

也不等她多想,手裡就被塞了杯紅酒,跟著傅家大伯見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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