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3]
一刹那,舒雲念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再看麵前的男人,目光清明,臉龐冷白,並不像是喝了酒。
“傅先生,你是…哪裡不舒服麼?”
還是受了什麼刺激。
傅司衍看著她:“不是你說,想報答我?”
舒雲念:“……”
她是這樣說了,可以身相許什麼的,這不是電視劇裡才有的台詞?
傅司衍:“你不願意?”
舒雲念紅唇無意識翕動兩下,腦袋還有些怔怔的:“不是,我肯定是想報答你的,不過你這以身相許……是指哪方麵?”
那四個字說出口,她腦中隨之浮現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麵。
難道他是想她……陪他睡覺?
雖然他們是夫妻,做那種事不是不行,但如果扯上報答,好像成了某種見不得光的權色交易。
看著她輕蹙起的眉,還有那一臉的窘迫無措,傅司衍眼睫輕垂,片刻,他淡淡嗤了聲:“和你開玩笑的。”
舒雲念:“啊?”
傅司衍望著她,薄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然你以為?”
舒雲念微窘,麵頰一陣發熱。
她心裡咕噥,哪有人開玩笑的時候像他這樣一本正經。
而且他這種從不開玩笑的人,突然說這種話,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
腹誹歸腹誹,她麵上乾笑兩聲:“隻是沒想到你也會開玩笑,剛才真的嚇我一跳……”
傅司衍道:“你很怕?”
舒雲念:“……?”
傅司衍:“怕真的和我當夫妻?”
“不是……”舒雲念支吾,看著男人那難辨情緒的黑眸,心頭莫名有些緊張:“隻是你剛才的話太突然了,而且我們之前不是約法三章麼。我以為你會一直按照那個來,沒想過其他……”
約法三章。
傅司衍額心輕跳。
忽然明白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兩人都沒說話,車廂裡一時靜了下來。
少傾,傅司衍在輪椅上坐正,抬手輕敲隔板,吩咐司機:“回去。”
轎車很快啟動,蘇城夜景在車窗不斷後退。
舒雲念感覺到車廂裡的氣氛有點微妙。
大概他真的不擅長說笑話,一說整個場子都冷下來了。而她也不知該說什麼,讓氛圍融洽一些。
低頭納悶了一陣,見身側之人再無動靜,她悄悄抬眼瞄去。
隻見窗外不斷變化的昏暗光影裡,男人雙眸闔著,似乎在閉目養神。
流動的光影打在他輪廓立體的麵龐上,宛若一座擺在博物館裡完美精湛的雕塑,這張臉,實在是無可挑剔的英俊。
怔怔看了片刻,舒雲念才挪開視線,心裡卻始終沒有平靜。
他剛才那句話,真的隻是玩笑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對她……其實有點好感。
隻是舒雲念也無法分辨,那點好感是純粹的喜歡,還是,一個男人想睡一個女人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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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什麼懵懂無知的小女生,就像女生在經期結束後那幾天會受激素影響,會格外想談戀愛一樣。傅司衍作為一個成年男人,雖然腿殘疾了,但應該也會有那方麵的需求。
她是他的妻子,又是他每日接觸最多的異性,無疑是床伴的最好選擇。
舒雲念在心裡問自己,如果他真的要她以身相許,她願意嗎?
應該是會的吧。
畢竟新婚之夜她就做好了那個準備,何況這段時間相處起來,她並不討厭他,甚至……真心感激他。
車上兩人各懷心思,一路安靜地回了禦湖華府。
臨睡前,舒雲念照舊給傅司衍送去一杯水。
隻是這回,她放下玻璃水杯,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床邊,麵露遲疑。
她纖細的影子映在牆邊,傅司衍抬眸:“還有事?”
舒雲念飛快掃了他一眼,手指輕掐掌心:“不然,我今晚睡在這?”
最後幾個字越說越小,幾乎都成了氣音。
哪怕傅司衍沒聽全她的話,但看著眼前的女孩兒握緊手指,頭顱低垂,雪白肌膚從臉龐紅到耳尖,一副羞窘緊張的神情,也猜到怎麼回事。
他說的以身相許,她從字麵上理解了。
莫名的,有些好笑。
喉頭微滾了滾,他嗓音略沉:“都說了是玩笑。”
見她纖長的眼睫蝶翼般顫了兩下,他握著輪椅扶手的長指也不覺收緊,語氣愈發淡了:“之前說過,找醫生給你媽媽會診這事,就當我日行一善。而且,我如果想要……”
他嗓音微頓,幽邃眸光掃過她透著緋紅的白膩脖頸,暗了幾分:“也不會是這種方式。”
不等舒雲念想明白他這句話,傅司衍轉過輪椅,背過身軀:“很晚了,回房吧。”
被直接拒絕,舒雲念也很尷尬,頭也不敢抬,訥訥說了聲好,急忙轉過身。
主臥床邊,看著那道逃也似的背影,傅司衍扯了扯唇角,眼中一片涼薄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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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窗外刮起了風,吹得窗戶輕響,也亂了舒雲念的心。
一想到自己竟然主動提出留下來睡,她扯過被子蒙住臉,既懊惱又羞恥。
太丟人,太尷尬了。
不過他那句“如果想要,也不會是這種方式”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是指他可以自行解決,還是指去找些更漂亮更年輕的明星嫩模?也是,憑著他的權勢財富,真想要女人,不愁找不到。
她越想腦子越亂,最後什麼都沒想明白,還熬到了淩晨兩點。
翌日她頂著倦容出門,看到同樣眼下有淡淡青色的傅司衍,還愣了一下。
難道他也沒睡好?
“昨晚沒睡好?”傅司衍先問
了出來。
舒雲念微怔,而後勉強牽起個笑容:“想著馬上就要見到我媽媽,太興奮了。”
稍停,她覷著他的臉龐:“你昨晚也沒睡好嗎?”
傅司衍:“……”
靜了片刻,他淡淡道:“昨晚刮風,有些吵。”
被風吵的?舒雲念眼睫輕眨,覺得這個理由有點站不住腳,但他這樣說了,她也沒去多問。
兩人一起在飯廳用早飯,蘭姐還驚訝他們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知道舒雲念是要趕去見她媽媽,蘭姐也為她高興,“這叫做否極泰來,太太,您媽媽熬過這一次,以後定然順順利利,無病無災了。”
這種好話舒雲念當然愛聽,柔婉麵龐也染上笑:“嗯,我打算等她出院,帶她去寺廟拜拜。”
蘭姐點頭:“要的要的。”
傅司衍吃著三明治,聽到這話,看舒雲念一眼:“你也信這個?”
之所以說“也”,自然是因為家裡還有一位天字第一號的狂熱迷信者,傅老太太。
舒雲念想了想,道:“好的我信,不好我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