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麗蓉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尖,又將女兒攬入懷中,再看那枚冰糖大的鑽戒,心裡是感慨萬千。
孩子長大了,也要離家,去築小窩了。
做父母的也隻能放手,讓他們去過屬於他們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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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舒雲念就把沈麗蓉知曉一切的事和傅司衍說了。
傅司衍聽完並不驚訝,隻淡淡頷首:“這是好事。”
舒雲念:“……?”
視頻裡,穿著墨色睡袍的男人好整以暇道:“既然她已經知道我們是夫妻,你也能早點搬回來住。”
說著,他調轉視頻,拍著空空蕩蕩的床邊,磁沉嗓音不緊不慢:“可憐漫漫長夜,大好男人,氣血方剛,獨守空房……”
舒雲念忍不住笑出聲:“什麼亂七八糟的。”
鏡頭又轉回男人清冷英俊的臉龐,他濃眉微挑:“這麼慘,你還笑?”
“這就叫慘了?”舒雲念眨眨眼:“算起來我們分
開還不到3個小時。”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秋共36個月,平均下來一小時1.5個月,三個小時就是4.5個月,四舍五入也算半年。”
屏幕裡的男人一本正經:“傅太太,半年不見,還不算久?”
舒雲念一開始還試圖跟上他的計算速度,轉念再想,他這一本正經偷換概念呢,差點又被他套路了。
“才不聽你胡說八道。”
經過這兩日的耳鬢廝磨,她的脾氣也被他慣得嬌了些,在他麵前也再沒從前那般拘謹客氣:“搬回去的事,我還沒跟我媽提。我看得出來,她雖然接受我們結婚的事實,但一時半會兒還有些不適應。而且再過一十多天就過年了,我想在家陪她過完年再搬。”
傅司衍沉吟片刻,頷首:“也好。”
反正他和她還有往後無數個朝朝暮暮,無所謂再多等一十來天。
又聊了半個小時,約好明天中午來家拜訪,晚上和宋瀅一起吃飯,便互道晚安,掛了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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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11點,傅司衍就帶著豐厚禮品登門。
司機進進出出搬了五回,才將那些禮物搬完。
眼見那些價值不菲的禮品占據客廳一大片角落,沈麗蓉嘴上說著“客氣了”,私下略顯惶恐和舒雲念道:“下次讓他彆這麼鋪張,那些貴東西我也用不上,浪費那個錢做什麼……而且我就給他包了3800的紅包,多了也包不起。”
舒雲念聽到沈麗蓉還準備了紅包,眼底笑意越深,按照蘇城的習俗,新女婿上門,丈母娘會給女婿紅包。
現在媽媽準備了紅包,說明她是真的認可了傅司衍這個女婿。
“媽,沒事的,紅包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認可。”舒雲念挽著她的手:“哪怕你給他包38,他也不會計較的。”
沈麗蓉聽到這話,心裡冷笑,傻女兒,那你是不知道這姓傅的背後是個什麼模樣。當著你的麵斯斯文文,彬彬有禮,實際上心狠手黑,絕非善類。
腹誹歸腹誹,最後那封紅包還是送了出去,一頓午飯也算其樂融融。
飯後,三人坐在客廳喝茶,沈麗蓉主動聊起夫妻同居的事:“你們既然是夫妻,也不好長期分開住,小念,挑個休息日,你就搬回去住吧。”
舒雲念愣了下,把年後搬的打算說了。
能和女兒一起過年,沈麗蓉自然沒有異議,她將目光投向一旁穿著深灰色大衣的年輕男人:“你覺得呢?”
傅司衍緩緩放下茶杯,眉眼平靜:“媽,我都聽小念的。”
這一聲“媽”,喊得沈麗蓉眼皮一跳,後脊梁都一陣雞皮疙瘩。
可偏偏他這樣喊,也挑不出錯,隻得硬著頭皮偏過臉:“行,你們商量好就行。”
又坐在客廳不尷不尬聊了會兒,沈麗蓉回房間午睡。
除了晚上和宋瀅約飯,這一日也沒彆的安排,於是舒雲念和傅司衍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了幾秒,輕咳一聲:“不然,我們也
回房間午睡?”
話音剛落,就見麵前男人慢悠悠撩起眼皮,黑眸平靜望著她:“好。”
舒雲念:“……”
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
十分鐘後,鋪著清新淺藍小碎花床套的單人床上,她紅著臉,並緊雙膝,聲音細若蚊呐:“不…不行。”
“為什麼?”
“我媽還在隔壁,老房子的隔音不好……”
身後的男人將她擁得很緊,高挺鼻梁間都盈滿她身上清甜香氣,他嗓音愈啞:“那你小點聲。”
感受到那兩根指節的觸碰,舒雲念緊張地抓住男人肩頭:“阿衍……”
“嗯?”
“彆欺負我了。”
她咬了咬下唇,嬌糯嗓音儘量克製著顫動,呼吸卻不禁變得急促:“還是…午睡吧。”
“欺負麼?”
一陣窸窸窣窣衣料摩挲聲後,男人稍稍撐起身,兩根骨節分明的長指暴露在冬日微涼的空氣裡,視線觸及那濕漉水意,他眸色愈暗,俯身在她耳畔:“明明就很喜歡。”
舒雲念隻瞥了一眼,臉頰霎時滾燙,整個人都縮進被子裡,恨不得原地消失。
可單人床實在太小,她怎麼躲也逃不出男人懷裡,最後隻能咬著唇,在他掌下失態嗚咽。
等意識漸漸回籠,身後緊貼的胸膛愈發熾熱。她知道他難受,小聲咕噥:“早跟你說了不行,我這裡也沒那個。”
午後昏暗的房間裡,男人眸色漆黑,薄唇貼著她細膩的後頸:“手和腿,選一樣?”
舒雲念耳尖發燙,嬌嗔:“我才不選。”
“過河拆橋,傅太太好狠的心。”
“……”
舒雲念紅著臉,心想明明是你自討苦吃,活該。
可當男人擁著她,故意在她頸間說著難受,她終是心軟,把手借了他。
儘管弄到最後,腿也沒幸免。
也不知是這場午覺睡得太長,還是冬天的夜晚來得早,等倆人起床,舒雲念換好乾淨的床單,窗外天色已經轉暗。
她推開窗戶,屋外寒風立刻灌進來,衝淡屋內那沉靡濃豔的氣味,也讓她頰邊溫度稍稍冷卻。
轉過身,再看輪椅上衣冠齊整、清冷端坐的男人,舒雲念忍不住扯了下唇角。
衣冠禽獸四個字,好像突然就具象化了。
腹誹歸腹誹,想到和宋瀅約在了一個小時後,她也不再耽誤,和傅司衍出了臥室。
沈麗蓉送他們出門,叮囑了舒雲念兩句,再看傅司衍,想了想,道:“這大冷天的,你多穿點,不然老了容易得老寒腿……”
說到腿,視線又落在他兩條腿上,沈麗蓉抿了抿唇,語重心長:“好好康複,有希望的。”
“我會的。”
傅司衍垂了垂眼,再次掀眸,神情平靜而客氣:“謝謝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