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點點頭,緩緩提槍,催動體內元力凝聚到槍尖上,待身不由己倒飛而來的陳洛到達,抬手一槍從後背直捅到胸口,滾燙的鮮血染紅了剛穿過心臟的槍尖。
旋即,他猛地收槍,陳洛翻轉過來,兩人麵麵相對。陳洛嘴唇蠕動著,似乎想說點什麼,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倒在地上四肢動彈幾下,斃命死去,而鮮血兀自從左胸洞口中衝天而起,似在訴說著死者的怨恨和不甘。
親眼見證仇人喪命,王鼎眼睛突然有點兒濕潤,忙微微抬頭,臉龐在銀色月光的揮灑下,破開慣有的堅硬,嘴角掀起一絲久違的笑容。
阿鐘,哥哥終於替你報仇了,一路走好,來世咱們還做兄弟。
正思慮間,柳語柔一聲驚呼,俏臉浮現驚容,伸出玉指指天,檀口張圓,旋即道:“哥哥,王哥,你們快看天上。”
柳玄抬眼一望天空,目光中露出震驚,以他的沉穩,也犯了口吃,斷斷續續地道:“雲朵飛走了。”
聞言,王鼎方從追憶過往中回過神來,舉目眺望了下遠方,眉頭深深蹙起,道:“不隻是白雲,林間的霧氣也沒有了。咦,那邊的幻獸在逐個消失。”
三人一看,果然,林間的霧氣徹底消失,連帶著幻獸也不見了,盯著瞧了會兒,才發現化作霧靄,衝上天去和白雲彙合了。
柳玄就地盤坐,閉目試著修煉,很快睜開眼來,臉上滿是苦笑,無奈地道:“這可怎麼修煉?”
王鼎和柳語柔經過試驗,均是驚訝的發現,修煉無法進行下去了。手裡雖然有不少元丹和元石,由於失去外界補充,功法運轉無法形成循環,就算吞服下去,元力無法儘數施展,藥力也要大打折扣。這般修煉,可不是回事兒。
柳語柔明眸中若有所思,突然嬌軀雀躍起來,抬手指著雲霧飛去的方向,頗為欣喜地道:“我預料沒錯的話,那邊應該有不錯的機緣...”
沒等妹妹話說完,柳玄眼睛一亮,這些時日為了療養與趙宏一戰所受的傷勢,差點沒把他憋死,其間隻曆經剛與陳洛一戰,為了報仇,還是以多打少,根本就不足以緩解心情。聽到有機緣出世,哪裡還坐得住,催促兩人儘快收拾東西出發。
一向沉穩的柳玄,竟然急切成這副模樣,不難想象,清閒的日子,對他是種多麼大的折磨和摧殘。
幾人簡單收拾了下,柳玄準備了必帶的物品,王鼎收拾行李,裹成一個包袱挑在槍杆上,愛乾淨的柳語柔則找到水源,簡單清洗了下戰鬥時出的香汗,更換了套清爽整潔的換用衣裙,與餘者彙合,三人一道,加入了朝著中央蜂擁而去的浩蕩大軍中。
樹下的一方青石上,黃天虎坐在上麵,心神沉入右手拿著的深青玉簡中,其上隱約雕刻著一人一獸,彼此水乳交融、默契無間,線條都是有些模糊,麵目不很清晰,由此可見年代相當久遠。
這是從林青屍體上搜刮來的最珍貴的財富,正是他無意中獲取的禦獸師傳承,玉簡看似不大,裡麵包羅萬象,鍛魂術、秘技什麼的應有儘有,讓黃天虎大開眼界。
這東西他自己不用,打算回族後賜給一個心腹,但不影響他對禦獸師之道抱有強烈好奇心。
一來,把武道與禦獸師相互印證,算是開拓眼界,利於長期修行。二來,他將來注定要走出去,麵臨的敵人中,說不定就會有禦獸師,不如提前有所了解,免得到時措手不及。這正是黃天虎平時所信奉的,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忽然,黃天虎被外部的喧嘩吵醒,皺了皺眉,睜開眼看時,見駐紮在附近的人們,皆是麵色興奮,往某個方向奔走,他放眼打量下四周,再看看頭頂,風起雲湧,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思索神色。
“難道這就是父親所說的,雲氣演化二階幻獸的前兆,可也不太像,據說當時動靜遠沒有這般大。莫非有更大的機緣?”
事先雖從黃鎮嶽那裡得到消息,黃天虎在秘境中曆練時,卻發現諸多不同,當時的某些機緣,此次沒見到,此次的個彆福地,之前也沒聽到絲毫的風聲。雲霧奔湧,氣勢不凡,難道彼處有貴重寶物要出世?
懷著這個想法,他收起手中玉簡,簡單收拾了下,腳尖一點地麵,幾個起落就追上前方大部隊,沿著雲朵途徑道路,去探索那未知、扣人心弦的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