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繁星滿天,一閃一閃地照耀著小巧精致、格調古樸的南海鎮的每一個角落。
同樣沒落下靈武院諸多驕子居住的客棧。
當然,這會子宴席雖已接近尾聲,但尚未結束,是以大多數驕子尚在酒肆,未曾折返自己所在的客棧。
楚天則是早早回到居處。
房間內。
他坐在客棧配置的靠椅上,緩緩閉上雙目。
“無燼前輩臨消失之前,還刻意留下一則訊息,此舉必有深意。”
他沉吟了一會兒,遂打定主意:“且看看訊息裡有什麼,說不定是有用的信息也未可知。”
旋即,他拋開所有雜念,漸漸平穩情緒,凝定心神。
待心神凝定後,去溝通碧濤劍宗宗主無燼在彌留之際留下的那道貌似蘊含著畫麵的訊息。
恍惚間,他似乎離開了這個南海鎮這家客棧的這間客房,似乎離開了這個時代,回到了四千年前的過去。
他仿佛置身於一片兩邊有著挺拔峭壁的峽穀間。
雖然是峽穀,但中間的地麵尚算空闊,除了位數不多的樹木,和到處都是的灌木,沒有其他阻礙物,峽穀之間倒是形成了一個天生的戰場。
戰場上兩撥人馬正在廝殺。
元氣迸射,大地崩陷,一道道能量波動在虛空中劇烈碰撞,碰撞之間產生的衝擊波猶如颶風一般肆虐了整個峽穀,偌大的峽穀都似無法將其容納。
致使波動肆虐到距離極遠的峭壁時,依然餘力未儘,將高高聳立,幾乎連天接地的挺拔峭壁都衝擊得劇烈顫動。
也有鋒銳到極致的劍氣肆虐過來,將峭壁堅硬的壁石上刮出一道道痕跡。
楚天見了暗暗感慨,若不是這個峽穀實在空闊,原也容納不了這麼劇烈的戰鬥。
想來正因如此,交戰的雙方才把此地作為戰鬥場地的。
交鋒中的兩撥人馬旗幟鮮明,極具特色,楚天隻須看一眼便能認出。
一邊是身前繡著一把小劍的青衣人。
小劍用一種會發光的絲線紋成,造型特異,猶如一把燃燒著白熾光焰的小劍。
或許因為絲線的材質特殊,明明隻是絲線繡成,卻莫名給楚天以熾熱的感覺。
雖然這和碧濤劍宗這個名字不搭邊,但楚天一下子就知道了這是當時劍宗的專用服飾,如假包換。
這則訊息中,非但是簡單的影像,當楚天注視這幫人時,他腦海中自然便得知此乃劍宗的人馬,就好像無燼的殘魂依然存留,並親口告知他一般。
碧濤劍宗這個名字之所以取名碧濤,並非因為其劍法亦或劍意與這個字眼相關。
實際上,若將其招牌劍術修成,劍刃之上會升騰起這連元氣都可燃燒的,灼熱的令人窒息的劍焰。
總歸,之所以取碧濤這個名字,是因為宗門的地址就在如今南海鎮這一帶,雖然地域要大得多,但總歸比鄰外海。
當初在碧濤劍宗原址宗門總部的閣樓上往下俯瞰,便時常能見到陣陣碧濤,遂將宗門名稱定為碧濤劍宗。
另外一邊是身著兜頭黑袍,多將蒼白麵目隱藏在黑袍中,探出的右手不時釋放出色澤程度不一的,極具破壞力光束的黑袍人。
楚天也知曉了這是直接導致碧濤劍宗覆滅的天眼教。
趁著射出光束的間隙,楚天驚訝地看到光束的發射源乃是一直長在黑袍人手心的異瞳,這便是傳說中的天眼了。
從不時從空中極掠而過,射向另一邊碧濤劍宗眾人的一道道光束攻擊之上,他能同時感受到元氣波動和精神波動。
顯然,這光束便是這兩種能量進行某種結合的產物了,難怪有這等威力。
天眼教一方多用天眼光束遠程攻擊,一旦命中劍宗中的某人,下場必好不到哪兒去,即便不死也要重傷。
而碧濤劍宗眾人則在無燼的帶領下,進行激烈的還擊,或與敵人拉近距離,一劍斃命,以各式各樣的方式將其殺死,或突然發動劍氣攻擊,或偷襲致勝,或打斷對方發射天眼光束的步調。
戰鬥異常的血腥。
每過一秒,雙方都會有弟子措手不及的死去,血肉橫飛,死無全屍。
劍宗一方,衝在最前的是位滿臉虯髯,殺氣騰騰,同樣身著青衣的粗豪男子。
楚天知道這便是生前的無燼了。
在他的帶領下,雙方的距離在不斷拉近,再拉近。
隨著距離的拉近,不管是碧濤劍宗,還是與其為敵的天眼教都損失慘重,十成人馬剩下不到兩成。
不過,當抵達一定距離,雙方近乎麵對麵,彼此借助出眾的目力,都能遙遙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時,無燼雙目卻有著一抹難以掩飾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