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雲昭也坐這艘艦船,他也跟著進入。
艙內空間很大,分左右兩列座位,每列座位都有兩個座位相鄰,一排共四個,約莫三四十排左右,楚天雖然起得早,但和社團的同伴們一道,速度自然慢了些,進來時前中排已被占滿,後排一位銀發老者雙眼微閉,一臉肅穆地坐著。
楚天進入時,這位一直閉眼的老者耳朵抖了抖,似是能從眾多腳步中辨認出他們的聲音,睜開眼,眸中鋒銳之色一掠而過,旋即很快歸於平淡,靜雪恭敬地行了一禮,道:“黎長老您好。”
那長老見是靜雪,一看就很刻板的老臉上也是露出一抹難得的笑意,道:“是你這妮子啊,不必緊張,西門老弟昨天還說你要回去。你第一次坐這個吧,不必拘束,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
“還有,你叫我黎爺爺就好,長老來長老去的,多拘謹。”
“黎爺爺。”靜雪微笑,輕點螓首,極為乖巧地依言叫了聲。
“好乖的妮子,這麼多空位你們隨便坐,隨便坐。”
那位導引學員進入的艦員這陣子得了空,往裡麵看,聽到了這一句,頓時滿臉不解地看向這位黎長老。
這麼好的脾氣,這麼平易近人,這還是刻板易怒的黎長老嗎?
正迷惑間,黎長老察覺到他不禮貌的打量,白眉一豎,老眼一瞪,他連忙收回目光,規規矩矩地,乾自己該乾的事。
這一瞪眼,他心裡也不迷惑了。
千真萬確,一點兒也不迷惑了。
果然,還是他平時熟悉的那位黎長老。
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嘛。
黎長老恢複到他正常認知中的樣子,他全身上下都舒服了不少。
楚天雖然感覺此老剛才所言“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頗為耳熟,像是最近在那裡聽過,但也沒有不禮貌的麵露疑惑之色,而是隨著靜雪找一處空位相鄰坐下。
雖然前麵中間的座位已滿,但後麵還是有一小半座位空著的,很容易便找到一個座位。
而雲昭幾乎不假思索地找到另外一列,距兩人儘量遠的一處座位安坐。
他可是聽說,惡意做電燈泡很敗人品的。
又仿佛有某位偉大哲人說過,敗人品這種事偶爾也會傳給他的親人,譬如兄妹相傳。
因此,為了保護他可愛無敵萌萌噠的妹妹,他覺得還是自覺點好。
他們進入後,又過了不到一刻鐘,該上的人已經上來,艦船微微一振,碩大的船體上被一個藍色的半透明光罩包裹,這光罩起保護作用,雖然大多數有資格坐此艦的學員,大都不會被高空的氣流所傷,但這也是為了保險起見。
艦船尾部噴出火焰,在平闊路徑上加速滑行一段距離後,騰空飛行。
起初也並不如何快,比起凝丹境正常的飛行速度都稍有不如,但後來越來越快,遠遠超出了這個層次,比擅長飛行的獨角鷹還迅疾了不知道多少倍。
正因擁有這種速度,才能在三四天之內從靈武院跨越漫長的距離抵達天羅國。
這段時間,楚天想修煉了,閉目修煉精神。
真龍血是不敢吸收的,動靜太大,除非他像影響艦船的飛行。
閒了就陪身邊的靜雪聊天。
楚天平時也是沉默寡言之人。
但碰到了貌似更喜歡沉默的靜雪,身為男子漢大丈夫的他,隻得自覺擔任了說話的義務,他變成了話簍子。
有話要說。
沒話找話也要說。
即便沒正經的話說,那就講不正經的冷笑話,看靜雪一臉鬱悶的樣子。
雖然她在鬱悶,他卻莫名地覺得當她鬱悶時,就不寂寞了。
否則,她的嘴角何以會偶爾趁他不注意時,蕩漾起溫柔的弧度了。
她以為他沒注意到,其實他偷偷注意到了。
嘿嘿。
這般令人身心愉悅的旅程持續了三四天時間,準確說是三天半,第一天清晨起飛,第四天傍晚抵達。
夕陽落下時,楚天、靜雪乘坐的這艘艦船終於是跨越了漫長的距離,抵達天羅國的第一大都市,也是其國都,天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