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雲見到呂一鶴凝聚風刃,臉上浮現與有榮焉之色,正在用手指指點點,對身邊的同伴得意的說著,不料話才說了一半,就看到他看好的呂師兄直挺挺的倒下,渾身焦黑,跟烤肋排似的,哈哈的笑聲便是卡在嗓子眼裡,再也出不來了。
他臉色的表情也有得意迅速的變成苦澀,口中沉重的咽了口吐沫,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久違的恐懼突兀襲來,宛如忽然暴漲的海潮一般,無邊無儘,令人窒息。
一個壓抑許久的可能性自他靈魂深處升起,讓他感到世界崩潰般的恐慌。
難道,楚天此子並非靠著作弊上位,而是其本身就擁有著踏入冰玄塔第八層的實力。
原本他也不願相信這種匪夷所思的假設,然而強如呂師兄都敗在此子手底,在鐵錚錚的麵前,又焉能壓製這種設想的抬頭。
能以區區二級念師的實力,就獲得了和大念師韓君笑同層修煉的資格,這是何等逆天的天分啊,此子實在是太恐怖了,恐怖到遠遠超出他這種人想象的極限。
“這還是人嗎?”
華雲一臉震驚,口中喃喃自語,身軀劇烈搖晃,不由緩緩轉過頭去,如看鬼一般看著楚天,目光中滿是驚駭欲絕的神色。
楚天感應何等敏銳,幾乎在華雲看他的同時就反應過來,也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兩人目光碰巧對上,楚天的銀瞳之中流露出無儘的威嚴,淡漠無情,宛如高高在上的神靈一般。
“楚天師兄,我,我…”
華雲收到楚天目光掃視,猶如受到實質般的重擊,臉色慘白,連連後退,嘴唇蠕動著吐出幾個無力的字來,眼神惶恐似乎想解釋些什麼,可總歸想不出借口,心裡又萬分焦急,急怒攻心之下,雙眼一翻昏厥了過去。
楚天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來,他記得侯勇的提醒,知道呂一鶴出手和這華雲的挑唆不無關係,因此才淡淡的掃視一眼,略作警示,不料此人偌大的年紀,竟是如此不濟,隻是看了一眼,就把人給看昏厥了,倒顯得他有多凶蠻似的。
一眼之威,竟至於斯,這並非華雲有多膿包,作為經過協會官方認證的二級念師,這華雲自然也算優秀,若換做平時,定然不會如此不堪,隻能說楚天的表現對他的震撼太大了。
為了克服對楚天恐懼造成的心魔,他堅定的相信楚天是靠著作弊取得冰玄榜第二的好成績,這算是一種心理的自我保護,然而這種保護卻被楚天用鐵的事實擊得粉碎,失去了保護,以往的恐懼再度增幅,竟是膨脹到讓他昏迷的程度。
經此一事,心魔已經深深在他心裡生根發芽,可憐的華雲,想來終此一生,都要受到心魔的影響,難以在修煉一道取得大成就了。
穆大師見呂一鶴倒在地上,再起不來,便是宣布了挑戰結果,“呂一鶴挑戰失敗,楚天保住名額。”
他身邊一位高個兒老者臉色大變,不聽他說完,就立即跳入場內,將呂一鶴抱出場外,向陶槐使了個眼色,陶槐會意從他手中接過呂一鶴,用手按在呂一鶴身體上,神魂波動間,已是開始引導木係之力修複傷勢了。
木係之力一向最擅修複療傷,協會裡除了穆大師外,對木元素修行就是陶槐了,由他療傷最為合適,把呂一鶴抱出場的是呂一鶴的一位伯父,名喚呂川,在協會裡算是一位高層,他算是呂家這一代在協會裡地位最高之人。
而那邊華雲的一眾朋黨見其昏厥,連七手八腳的上去幫忙,想方設法讓他恢複清醒。
楚天的勝利出乎大多數人的意料之外,眾人望向他的目光中少了些垂涎,多了些凝重和忌憚,再也沒有原本的群情激越。
呂一鶴實力不弱,此次塔鬥名列冰玄榜第九,算是協會裡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就連他親自出手,都是以極為乾脆利落的態勢敗在楚天手底,一般人若敢挑戰後果可想而知。
因此,原本打算拿楚天墊腳的人也是收斂了其囂張的氣焰,麵麵相覷,半晌也沒人吭聲。
場麵一時凝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