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晟風:[還沒問,你打算怎麼報答我,為了嫂子,我身上可添了不少傷。]
[傷口1.JPG]
[傷口2.JPG]
[傷口3.JPG]
……
俞斯年仔細地看著這一張張照片,明明同樣是美男子的身體,謝晟風那阿波羅的身材甚至更勝鄭殊的白斬雞一籌,可他反複地看,試圖找出一點吸引他的地方,卻最終發現內心深處根本就波瀾不驚,仿佛方才那顆悸動到顫栗的心已經死了一樣,無動於衷。
發現這一點之後,他知道自己陷入了非常糟糕的境地。
他心情惡劣,麵無表情,冷漠地回複:[他受傷了]
謝晟風:[?]
俞斯年:[你讓他受傷了]
謝晟風:[艸,關我屁事!]
所以,老婆受傷了,弟弟的功勞就沒了?有沒有一點兄弟情義?
簡直太可惡了!
*
俞斯年畢竟沒有喪心病狂到讓人負傷還當沒事一樣,半個小時後,謝晟風拿到了無良兄長發過來的賬號追蹤記錄。
那通過體彩中獎的形式,打給肇事司機兒子百萬的海外賬號,終於有了眉目。
對方藏得很深,百萬,通過多個銀行躍遷多次轉賬才彙總到這個指定賬戶,要是沒有海外關係,光是追蹤銀行都得陷入困境。
但是在俞斯年的乾預下,專業人士慢慢抽絲剝繭,還是發現了端倪。
兜兜轉轉一圈,最終款項來源如他所想一樣指向了國內。
謝晟風拿到記錄的那瞬間,眼神頓時冷得像啐了冰渣。
他套了一件鬆鬆垮垮的襯衫和運動短褲,露著胸膛走出房間,到了一處無人的甲板上吹風。
淩晨的海風總算有了一絲涼意,吹在臉上舒服而愜意,他靠在欄杆上,點燃了一根雪茄,目光沉沉地望著遠處的重影群島。
8年了。
當年謝鵬夫妻出事的時候他18歲,離生日差一天,夫妻倆是特地提前趕回來給兒子過成人禮的,結果,成人禮變成了葬禮。
所有人將事故歸於意外,而可笑的是,這個意外卻算在了即將過成年的謝晟風頭上。
每個人見到他總會有一句風涼話……要是不回來給兒子過生日就好了。
特彆是兩個伯父,每次見到,總要替他惋惜一下,實則卻不遺餘力地插他心肺。
時間久了,這好像成了他的錯。
但事實呢?
此刻,謝晟風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上,隻剩下沉沉的悲哀和抑製不住的憤怒,猶如被遊輪排開的海浪,奔騰不止,急需要發泄。
他深吸了一口雪茄,閉上眼睛,伴隨著一吐一吸,讓翻騰的心緒平靜下來。
他告訴自己,就算掌握這個證據,也還不是時候。
來日方長,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他呆了一會兒,讓頭腦冷靜下來就打算回房間去,剛打了一架,替鄭殊挨了不少拳頭,風吹久了,傷口碰著海風鹹腥味隱隱作痛。
然而剛要轉身,卻聽見拐角處有人在說話。
“你老實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在這艘船上?”
這個聲音真好聽,清亮剔透,一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謝晟風心說。
“我……”
“我都問過了,這艘船根本沒有船票,所有人都是拿著邀請函上船的,那你的邀請函呢?”
“我……我丟了……”另一個人支支吾吾地回答。
“你根本就沒有!是有人故意帶你上來,那個人是誰!”
“若飛,我不是說了嗎,是我一個朋友,他……他有事來不了,所以才讓給我的……”
這聲音讓謝晟風直搖頭,一聽就沒底氣,估計人也長得一般,讓人提不起任何興趣。
“你什麼朋友那麼神通廣大,能弄到這艘船的邀請函?”
“若飛!”
“我受夠了,張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誌普煤業的劉長奇也在船上?是他讓你騙我上來的!”
另一人頓時慌了,連忙解釋,“沒有,若飛,我不知道,你相信我,我隻是帶你來散心……”
謝晟風靠在船艙的牆壁上,一邊悠閒地吸著雪茄,一邊聽壁腳,這個新鮮的八卦猶如一股大風將他之前的憤懣吹得一乾二淨,所以他毫無愧疚地繼續偷聽,還無聲地嘖嘖評價,心說這一聽就知道心虛得不行,誰信誰傻。
果然,“那你告訴我,剛才你去哪兒了,為什麼這幾天晚上每次你一離開,劉長奇就出現了?他對我動手動腳的時候,你他媽在哪兒?”
喲,謝晟風的臉上露出驚訝。
“我……”
“剛才要不是兩邊打起來,劉長奇被叫去,你猜我會發生什麼事?來的路上碰到我的經紀人,他讓我好自為之,你說這又是什麼意思?”
“……”
“沒借口了?4年的感情,他媽4年了!你……就這麼對待我?”
質問的聲音弱下來,帶著一絲絲哭腔的控訴讓謝晟風吹了一口煙氣。
4年算什麼?他家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都能隨便下手,利益麵前,屁都不是。
天真!
話說得這麼明白,對方再多的狡辯也沒用,於是也不企圖蒙混過關,一聲哽咽下,張誠竟直接哭了,一邊哭一邊說:“若飛……我也是沒辦法……我家的公司就靠著那個大客戶,根本得罪不起!劉長奇把話帶到我爸那裡,一單子砸下來,我爸就逼著我答應……要是不同意,彆說你的違約金,我能不能跟你繼續交往都說不好……若飛,我舍不得你,我……我也不想答應,我那麼喜歡你,怎麼甘心把你送給彆人?但是我沒辦法,公司要是倒閉了,我……我怎麼辦?我爸我媽年紀大了,他們經不起折騰……你能不能體諒我?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
“……”
謝晟風聽著驚呆了,連雪茄都忘了抽。
傅若飛也沒了聲音,似乎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無恥。
良久,他才艱難地問:“所以你就出賣我,騙我,我活該為了你們家的公司把自己賣了,否則就是我不體諒,我逼你?”
“若飛,你彆這樣……你的經紀人說了,隻要一次,之後你的違約金他們一筆勾銷……到時候我們躲遠點,重新開始,好不好?”
腳步傳來摩擦聲,謝晟風聽著揚起了眉。
下一刻,“滾,彆碰我!”
歇斯底裡的聲音遊離在崩潰邊緣,隻聽到傅若飛啞著聲音問:“你把我賣了多少錢?”
“……”
“說啊!”
張誠低頭閃爍道:“500萬的訂單。”
“嗬……”
“嗬……”
兩聲低笑同時響起,一聲出自傅若飛,一聲出自謝晟風。前者自嘲,後者嘲他。
接著空氣凝固了。
有人偷聽!
張誠的臉瞬間漲紅,但他沒膽子把人叫出來,更心虛自己做的事,於是對一同怔愣的傅若飛道:“若飛,我們在一起四年了,我對你怎麼你心裡清楚,就這一次,是我對不起你,可也是因為你先招惹過來的……”
傅若飛一愣,難以置信道:“你說什麼?”
“我……我媽說的沒錯,你這樣的,我根本留不住,進了那個圈子,遲早有一天,你也會傍上彆人……看看這艘船,不都像你一樣的嗎?”
謝晟風換了一個靠牆的姿勢,重重地吐出嘴裡的一口煙,腳摩擦在地上,存在感十足。
張誠再不敢多說,腳步匆匆地就走了。
海風吹拂這海浪,伴隨著遊輪的汽笛,讓這個本該靜謐的夜不平靜起來。
謝晟風站在原地,他沒出去看一看那位被男友背叛的傷心人,而傅若飛也不管偷聽的人是誰,隔著一個拐角,兩個陌生人共同望著這片大海。
良久,謝晟風抽完了這支雪茄,說:“你剛才應該揍他一頓。”
他知道傅若飛沒有離開,後者沉默了一會兒,回答:“臟了我的手。”
謝晟風笑了笑,“晚上有點涼,回去休息吧。”
“謝謝。”
有骨氣還有禮貌的孩子,而且是個彆人見了就念念不忘,耍手段砸錢都要到手的美人,謝晟風本打算離開的腳步一頓,突然來了興致問:“你要不要考慮考慮我?”
傅若飛覺得聽錯了,“什麼?”
謝晟風悠悠道:“我年輕、英俊、有錢,你害怕的劉長奇在我眼裡不算什麼,怎麼樣?”
“……滾。”
“嘖。”謝晟風攤了攤手,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