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婆不在家,那不是應該更快樂嗎?”
“人家才剛熱戀,如膠似漆,哪像你,恨不得人趕緊消失!”
這一說,俞斯年驚訝地問:“飛魚,你分手了?”
那養著一個粘人小男友,月月過情人節,錢包快掏空的哥們輕輕一歎,惆悵道:“是啊,這個ATM誰愛當誰當吧,我當不起了。”
好了,唯一一個有男朋友的人,現在也回歸了單身。
俞斯年聞言有點好奇,“他同意了?”
“不同意。”
“那怎麼辦?”
“簡單。所有聯係方式拉黑,每天加班到深夜,從停車庫離開,分手當天就搬家,我現在躲在老石這裡,他找不到人,自然而然就死心了。”
俞斯年:“……”
林子城狐疑看著屏幕,“咋了,你打聽那麼清楚乾什麼,難道你……”
俞斯年平靜回答:“隨便問問。”接著又補了一句,“關心你們。”
這一口欲蓋彌彰的味兒也太濃了,要知道這位就不是一個暖心的八卦人。
“老俞,他倆是隻是情侶,掰了就掰了,你們可是夫妻,有問題得及時溝通,不要想著逃避。”林子城一副經驗人地勸道。
“就是,要知道小少爺還是咱們公司的大金主,你得小心伺候。”
俞斯年看著這群吃裡扒外的下屬,冰著臉道:“我們沒有問題。”
“真的?我不信。”
看著這群單身狗眼裡閃爍著八卦的精光,俞斯年冷冷一笑,“我隻是苦惱他太粘人了,影響我工作,看看有沒有辦法讓他消停一些。”
眾人:“……”
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是這種人!
林子城,“散會散會,老子被狗糧撐死了!”
不過視頻會議剛結束,他又打來電話,“關於TX031超級計算機,你還記得齊宇峰嗎?他研究的就是這個方向,現在在OCCI擔任總工程師,前兩天他聯係我,要是我們需要,他可以幫忙。”
俞斯年微微一愣,“他能弄到TX031?”
“不能,但是能試著給我搞來芯片,國內完全可以再組裝一個。”
俞斯年倒是有些意外,於是問:“他的條件?”
“看上咱們小破公司的硬件總工程師的位置。”林子城說完,輕輕一歎,“老俞,他的技術肯定沒話說,就是……”
俞斯年眉峰一揚,“怕我給不出國外的高薪?”
林子城笑了笑,“人家不要高薪。”
“那要什麼?”
林子城頓住,試探道:“你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
林子城:“……行吧,反正這都是你結婚前的事了,提起來也沒意思,你怎麼看?”
俞斯年說:“他願意來,我求之不得。”
林子城得了準話,明白了,“行,我回頭跟他說。”
電話掛斷,書房重新恢複寧靜,隻有電腦一點細微的啟動聲。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過了10點。
而這個時間點,往往是船上處於最嗨的時候。
俞斯年想到那個充滿曖昧和旖旎的主題,心情頓時無比複雜。
他熟門熟路地打開微信,看向高高置頂的鄭殊頭像,那還是聖誕那天兩人買了戒指對著陽光拍的執手照。
他猶豫了一下點開來,手指按在輸入框內,有心問一問對方在做什麼,卻最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怕一聯係鄭殊就打蛇上棍纏上來撩他,他無法招架;然而不問吧,他又……很不放心,心情隱隱焦躁。
看著聊天記錄,他發現今天最後一條消息是在中午,慣例是鄭殊一個麼麼噠的表情包作為結尾,而到晚飯時間,竟然沒有再聯係。
俞斯年心裡就有點不是滋味,手下意識地往上翻了翻曆史記錄,不知什麼時候,原本稍微一劃拉就能到頭的聊天記錄竟然變得這麼密密麻麻,這僅僅隻是兩個月的時間。
不過對話框裡幾乎全是鄭殊的叨逼叨逼,俞斯年看著那些可愛的表情包,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可一看自己的回複,不是嗯,就是好,要麼可以……簡短的回答,明確的反饋,常常不超過兩個字,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
要不是知道他素來這個風格,這放在任何一對夫妻之間,都算冷漠。
粗略按照比例來算回複率,10:1。
鄭少爺追人熱情如火,洋洋灑灑,能把生活中任何的小事都拿出來跟他分享,似乎一點也不在乎他的冷淡,像個小太陽一樣,自己就能發光發熱。
但是觀這兩天的交流,這個熱度也已經開始下降。
當然這不能怪鄭殊,而是俞斯年在刻意敷衍,哪怕是每天晚上的視頻,也總會用各種借口儘快掛掉。
之前通話時長平均15分鐘,而且有時候斷了還能在入睡前再接上聊一會兒,可這幾天3分鐘不到,根本說不上幾句話。
應該能感覺的出來吧,他在故意躲著人。
鄭少爺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追個人就沒有追不到的時候,廢了那麼多心思見他還是這麼不識趣,估計也開始失去耐心了,分開半個月,倒也是件好事,旁邊誘惑那麼多,鄭殊總能找到新的目標。
這個設想是俞斯年理智所希望看到的,但是真被冷淡對待的時候,情感上又有些難過,充滿了酸澀感。
30年都沒喜歡過人,這頭一個,卻是最糟糕的一個。
俞斯年如果要另一半,是絕對不允許對方見異思遷,可惜鄭少爺怎麼看都不符合。
拇指摩挲著鄭殊的頭像,卻不小心點了開來,看到了對方的朋友圈動態。
俞斯年自己不愛拍照,也不喜歡把自己的私事分享給陌生人,性格古板無趣,早沒了年輕人該有的活力和張揚。
但是鄭殊不同,就算設置三個月可見,朋友圈裡也能拉出十多條。
要是兩個月前的記錄沒有被刪除,那麼俞斯年還能發現他跟各種男男女女在一起的親密合照,有林夕的,也有彆人的。
但是現在,照片裡出現的是公司大樓,每日定點投喂的午餐,辦公桌上的玫瑰花和相框,以及他隱約露出來的一隻手……暗藏著鄭殊的小心思,都隻跟他有關。
俞斯年忽然翻到了那天元旦接機時鄭殊發的官宣照,豔麗的玫瑰花束上兩隻手合出的一個心形,而配圖的文字隻有一句話:餘生,請多關照。
可餘生……他會是唯一嗎?
俞斯年對這個問題啞然失笑,轉瞬又笑不出來,他深深地望著那簡短的六個字,然後退出到主頁,戳開謝晟風的頭像,然後拍了拍。
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正沉浸於晚上的活動中,總之謝晟風沒動靜。
於是,他乾脆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這回接了。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激烈鼓點,謝晟風富有磁性的聲音懶洋洋地傳來,“喂,俞董,有事?”
“合作項目的節點定案你們豐裕沒提交過來,你催一下。”那頭,俞斯年低沉道。
嗯?
這個時間,這個場合,要工作文件?
這不搞笑嘛。
但是轉眼一想,謝晟風明白了,“你是要文件還是要看人啊?”
“下周一之前交。”俞斯年說完,掛斷了電話。
既然是下周一,那就是不著急,純粹就是打個電話提醒他。
嘖,老男人還挺悶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