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露出糾結,猶豫著拿起放下,眼神幽幽地瞥向客廳。
最終他按耐不住走過去將沙發底下的一把吃灰的體重秤給挪了出來,沉默三秒,咬咬牙站了上去。
鄭殊:“……”
艸!秤一定是壞了!絕對壞了!
他不死心地稱了三次,最終乖乖地把蛋糕原封不動地放回冰箱,不敢再看一眼。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跟僵屍漫步似的上了樓,一臉死寂地站在衣帽間的鏡子前撩起了睡衣,他摸著腰上那把軟乎乎的肉肉,輕輕一歎,啊……最近心寬體胖了!
他拿起手機惆悵地戳開男人的頭像,給俞斯年發了一條信息。
[斯年哥,我愛的是你不羈的靈魂,不向命運低頭的倔強,永不言敗的鬥誌,還有那顆包容強大的內心!絕對不是八塊腹肌和英俊的容貌,你相信嗎?]
[所以……你會喜歡軟糯糯胖乎乎的小可愛嗎?]
[手感特彆棒的那一種。]
[可憐兮兮.jpg]
他等了一會兒,忐忑中,俞斯年回複了,乾脆利落兩個字,[喜歡]
瞬間,鄭殊冒煙的火氣瞬間變成天上五彩繽紛的煙花,他一把將睡衣放下來,將還沒形成的早期鍛煉計劃一同拋到腦後。
[我更加愛你了,哥哥~]
他美滋滋地摸到床上,將被他錘的亂七八糟的屬於男人的枕頭拉過來,抱在懷裡睡得心安理得。
老婆都不介意,那他擔心個錘子。
這頭俞斯年看著這四條信息,忍不住笑了笑。
一頭吃了睡,睡了吃,無憂無慮成天作妖的鄭小豬還在嫌棄他身材不好,究竟誰給他的底氣?
他正要熄燈休息,忽然秘書艾瑪打來了電話。
“什麼事?”
那頭快速地將事情彙報。
俞斯年驚訝,“鄭鴻鳴?”
艾瑪回答:“是的,抵押了1%的股份,百彙的人詢問您願不願意買下?”
股權是不能隨意買賣變現,除非在股東之間轉讓。
“他人呢?”俞斯年問。
“還在他們手裡,欠了2個億的賭債。”
俞斯年皺了皺眉,“2個億?”
“是的。”
“這1%的股份不值這個價。”俞斯年說。
“您的意思是……”
“百彙若是能找到其他買主,隨意,但我隻出1個億。”俞斯年淡淡道。
“我明白了,會準確傳達給他們的。”
說完,艾瑪就掛了電話。
*
京市,謝家
齊宇峰陪著母親走進客廳,正看見王慧琴沉著臉坐在客廳裡,旁邊的傭人手裡拿著一個精致的包包,一副準備要出去乾架的模樣。
另一邊謝博文則捏著手機,目光時不時地往外頭望,臉上儘是焦急,看見他們頓時眼睛一亮,連忙迎了上來,“姨媽,表哥!”
“怎麼回事,昨天不是已經想通了嗎?”王慧箏看著妹妹,坐在她身邊,“怎麼又氣不過了?”
“姐……”王慧琴剛開口喚了一句,眼淚就簌簌落下來。
“哎哎哎,這……你有話好好說,彆哭。”王慧箏趕緊抽了紙巾給妹妹擦眼睛,安慰道,“我都來了,有什麼委屈你就告訴我。”
齊宇峰對著謝博文朝王慧琴示意了一下眼神,問:“怎麼回事?”
謝博文無奈道:“還不是前天晚上在老宅裡鬨的。”
“那個私生女?”
謝博文點點頭。
齊宇峰皺了皺眉,不解,“姨夫不是已經打算補償你了嗎?這麼大的女兒,也不可能說丟就丟了,況且,你們老爺子也已經承認了她的身份。”
謝博文麵色不由地沉了沉,低聲說:“不止這些。”
“嗯?”
“我媽昨天查出來,她得到了謝家兩份資產,比我都多。”
齊宇峰怔了怔,立刻否認道:“怎麼可能!你才是正兒八經的謝家少爺,她不過是……”
“可她養在俞家。”
齊宇峰一頓,“俞家……”
謝博文是個剛出象牙塔的青年,臉上本該帶著學生獨有的稚氣,但此刻也已經被慍怒所替代,眼神裡帶著戾氣。
“你知道我媽嫁給我爸之前,我爸已經有過一任妻子,而且還生了一個兒子吧?”
齊宇峰點了點頭,“不過不是已經過世了嗎?聽說是醫療事故,沒被搶救過來,母子倆一起沒了。”要不是這樣,王家也不會答應謝家的提親,把女兒嫁給謝章做續弦。
“其實不是沒了,是跑了。”這時,王慧琴已經止住了眼淚,冷漠地說。
她的話讓齊宇峰吃了一驚,包括王慧箏也懵了,她看向妹妹,追問:“跑了?不是,小琴,你怎麼知道?”
謝博文說:“是我昨天無意中聽到了我爸跟俞新海在書房談話,他們提到了。”
提起昨晚,謝博文依舊像在做夢一樣,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家庭父慈母愛,非常的幸福,但沒想到一切都假象。
私生女他忍了,王家當初鬨了鬨,可豪門裡這種事情太多了,反正也不認回謝家給王慧琴添堵,那就可以當做沒這個人。
但是……
“本來我媽因為那個私生女分了我的財產就很不高興,我好不容易安撫好她,就想去書房請爸過去說說好話,畢竟夫妻之間都這麼多年了,磕磕絆絆過來,也沒必要為這種既定的事爭執。況且這是爺爺做的財產分割,爸也沒辦法。”
齊宇峰聞言露出一絲譏嘲,怎麼就沒辦法,謝章可以選擇不出軌,不弄出個私生女啊!
這些年,要不是有王家和齊家在背後支持,謝章怎麼可能在豐裕站穩腳跟,跟謝清打擂台?一個除了臉能看,什麼本事都沒有的男人早被謝清丟到下屬公司去了。
齊宇峰雖然不在國內,不過跟父母交流的時候總會聽到這些。
這次,要不是母親放心不下妹妹,謝家的破事他根本不想參合。
“那你爸跟俞新海談了什麼?”
“我爸說,這下你滿意了吧,拿了那份就讓謝成睿滾蛋,彆出現在我的麵前,謝家也沒他的位置!彆忘了,當初是他要跟那個賤人走的,不是我逼走他!現在眼巴巴地湊上來分財產,好大的臉?”謝博文學著謝章的語氣沉聲慍怒地說,“而俞新海在一旁陪著笑說放心放心,就這一次,好歹也是你兒子,你消消氣。”
齊宇峰一下子抓住了關鍵,“謝成睿?”
“就是我爸頭一個兒子,據說已經死掉的那個。”謝博文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他母親就是出自俞家。”
齊宇峰恍然,“你說他沒死?”
謝博文搖了搖頭,“不清楚,現在聽起來應該是沒死,而是跟他的母親走了,謝家為了臉麵才說人沒了,所以這次俞家才拿到了兩份財產。”
一旁聽著的王慧箏頓時稀裡糊塗,“我怎麼覺得這不對啊,當初這對母子為什麼要離開?”
這時,王慧琴說:“我昨天問過謝章,他見瞞不過去了,就說那女人是跟彆的男人跑了,謝家丟不起這個人,就隻能對外宣布母親跟孩子都沒了。”
王慧箏聽了就更加奇怪,“那為什麼連孩子也一起帶走?”
要說跟男人跑了,也許有可能,可謝成睿是謝家的孩子,這樣一個拖油瓶帶在身邊,有多麻煩先不管,那男人難道就樂意替她養?
除非謝成睿不是謝章的,但又說不通了。不是謝家的種,老爺子給他分什麼家產,俞新海又有什麼臉麵來替外甥要這份?
王慧琴的臉色越發陰沉,目光沉沉,咬牙道:“所以,我一定要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說著,她立馬氣勢洶洶地站了起來。
“慧琴,你去哪兒?”
“我去俞家!”她咬牙道,“找俞新海!博文,我們走!”
齊宇峰和王慧箏互相看了看,隻能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