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緩緩地朝家的方向前進, 俞斯年見鄭殊沒有要交代的意思,終於忍不住道:“阿殊。”
“嗯?”
“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鄭殊立刻笑眯眯地湊上去,抱著男人甜言蜜語, “我很想你。”
“彆的呢?”
彆的?
100萬嗎?
鄭殊故作不知地歪了歪頭,把爪子搭在俞斯年的大腿上,不客氣地摸了兩把,“還有什麼呀?”
裝蒜?
俞斯年將他占便宜的手挪開,接著抬起手腕輕輕敲擊表盤, 淡淡道:“現在離家大概還有半小時的車程,你可以慢慢想。”
他高冷地坐在一旁, 對著窗戶, 閉眸小憩。
嘖, 想問就問唄,怎麼還玩自首這一套?
鄭殊把屁股挪過去, 將腦袋靠在俞斯年的肩膀上,對著他的下巴吹氣, “斯年哥?”
俞斯年沒有搭理他。
鄭殊於是苦惱道:“那親愛的,能給我一點提示嗎?”
俞斯年睜開眼睛,側眸看他, “你的保證書還在我的辦公桌抽屜裡,需要逐條過一下嗎?”
“哦……”鄭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我差點忘記跟你說了,後來我又追加了阿林100萬。”
原來如此, 俞斯年點點頭, “理由?”
鄭殊坐直身體,把玩著手上的戒指,意味不明地道:“這個呀, 是阿林替我調查情敵的辛苦費。”情敵兩個字加了重音。
俞斯年:“……”
鄭殊依舊在笑,不過怎麼看都是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慢慢地說:“那叫齊什麼峰來著,我男人不僅高薪聘回到自己的公司,還熱情地邀請人回家做客,直接挑釁到我這個原配麵前呢!斯年哥,難道還期待本少爺就這麼算了?我是這種寬宏大量的人嗎?不把他的底褲給扒出來,這麼多年我豈不是白混了?”
俞斯年:“……”
那天鄭殊沒有發作,俞斯年還以為他忘了這件事,沒想到在這裡等著他。
今天還能過來接機,送上一朵鬱金香,實屬鄭少爺對他的真愛。
擱任何人家,門都可以不讓你進!
這頭鄭殊還在叭叭,企圖用眼神夾死男人,“我是改邪歸正了,但也沒打算立地成佛呀,斯年哥,你說是不是?”
“咳……”俞斯年露出尷尬的表情,早知道這100萬是這個用處,就不逗趣地問了。
“抱歉。”他除了這兩個字,彆無可說。
但鄭殊顯然沒打算就這麼簡單地放過他,笑不到眼底地繼續問:“斯年哥,你老實告訴我,這種追求者還有幾個,我好做點心理準備,畢竟都是社會精英,說的都是我聽不懂的話,作為你的另一半,這壓力似乎有點大。”
他的語氣涼颼颼的,刮著打轉的小寒風,俞斯年很清楚,這要是答不好,讓少爺不滿意了,從現在開始,他就彆想消停,就算回到家也必定雞飛狗跳。
而且理由說出去,沒人會站在他這邊。
俞斯年輕輕一歎:“我之前並不知道他有這個心思,否則怎麼可能讓他出現在你麵前?”
“哦,不知道?他一進來我就感覺到了。”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我發誓,真不知道。”
俞斯年在這裡不得不問候一聲林子城,明知道對方彆有用心,還推薦到他的麵前來,也不提前告訴一聲,果然年終獎還是得哢了。
理由也是現成的,他的金主爸爸很不高興。
“嗬……”鄭殊一聲冷笑,挪過去的屁股又挪開,跟俞斯年之間直接空出一個身位,形成一條無形的楚漢分界線。
俞斯年此刻的後悔已經逆流成河,明明小情侶一起回家是件開心的事情,他到底為什麼想不開要提那一百萬?
現在他的小太陽打翻了千年老醋壇,全身散發著酸味,也不知道該怎麼補救。
高冷的大總裁默默看了青年好一會兒,後者望著窗外不斷後退的路燈,一點眼神都不肯施舍給他,擺明了在鬨脾氣,而且很難哄的那種。
俞斯年有些為難,但作為成熟穩重的男人,他還是悄悄地把腿往鄭殊的方向挪了挪,不動聲色地調整坐姿,讓彼此身位稍稍靠近了一些。
幸好他腿長,膝蓋碰在鄭殊的腿上,輕輕撞了撞,試圖引起注意。
但鄭殊沒搭理他,把腳往邊上一挪,直接靠在了車門上,不讓碰。
俞斯年:“……”但凡往前推四個月,他會為鄭殊這麼明確的邊界感感到高興。
可是現在,俞斯年摸了摸鼻子,想了想問:“那你查出點什麼了嗎?”
鄭殊斜眼打過去,“想知道?”
見他有回應,俞斯年心下一鬆,回答:“很有興趣。”
要是擱以前,那就是一個字“嗯”,而不是透露著殷勤的四個字。
然而鄭殊卻學著他的口吻陰陽怪氣道:“離回家還有半小時的時間,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