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哥,你這就不厚道了,咱們要求也不高,就是想跟在你後麵撿點漏。”
鄭殊:“……”這種事情居然也能引起公憤,他不確定道,“那……我回頭問問?”
“趕緊去。”
“哦。”
看鄭殊真的繞過眾人一副往門口的樣子,莫林奇怪道:“你還真走啊?乾嘛呢,門禁時間門還沒到。”
鄭殊回頭笑嘻嘻地揚了揚手機,“因為斯年哥那邊已經結束了,他現在過來接我!”
“艸!”朱遊罵了一句,“你就這樣走了,那嶽明成怎麼辦?”
嶽明成被酒精渲染下,呼吸已經濃重起來,眼神朦朧,就這麼望著鄭殊,看起來像一條被遺棄的小狗。
鄭殊毫不在意道:“我都說了啊,有方案就給我,拿不出來就不關我的事了,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家斯年哥辛辛苦苦管著大公司,熬夜加班一個子兒一個子兒賺出來的,沒有平白無故送人的道理。”
他說完聳了聳肩,直接轉身離開,一副迫不及待跟老公貼貼的樣子。
莫林嗬嗬一笑,拍了拍朱遊的大肚皮,然後站起來走到台上,拿過歌手的話筒道:“諸位,今晚朱少心情好,全場買單,大家不要客氣,儘情地嗨!”
嗷嗷嗷——
尖叫和口哨聲頓時響徹整間門酒吧。
*
鄭殊給俞斯年發了一條信息,告訴對方自己在酒吧門口等他,然後一邊踱步一邊思考那兩人不知道談得怎麼樣,不過這麼快就結束,可能是鬨掰了。
等待中,一輛熟悉的黑色SUV印入眼前,朝著鄭殊開過來然後緩緩停下,車窗往下,露出了男人英俊的臉。
鄭殊美滋滋地正要上前,忽然身後的酒吧叮咚一聲,隻見嶽明成腳步不穩地走出來,一把拉住鄭殊,不顧一切地懇求道:“阿殊,你想怎麼樣都行,求你幫幫嶽家,我實在沒辦法了……對不起,以前是我的錯,是我沒珍惜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等鄭殊走後,酒吧裡的人對嶽明成立刻就失去了興致,沒人再捉弄他,自然也沒人搭理他。
他孤零零地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看著大家自顧自地喝酒聊天,跳舞找伴,孤立無助的感覺在酒精的刺激下深深地扼住了他的心臟,清晰地告訴他,他嶽明成現在什麼都不是!
他的清高孤傲隻不過是用金錢堆砌起來的包裝而已,靠他自己根本立不起來。
粉絲們崇拜他,喜歡他,認為他是影視界的一股清流,無非是有嶽家保駕護航,所以一路順風順水的他無需麵對任何需要折腰的事。
等到真落到了這種困境,他顯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堅強,抬起的頭顱終究為現實低頭,甚至……願意出賣自己。
他得認命!
然而此刻的鄭殊,內心隻有滿屏的臥槽!臥槽!臥槽!
一排排的彈幕從眼前劃過,最終變化成兩個字——完了。
他幾乎跟燙手一般猛地將人推開,“你,你乾什麼!”
瞠目結舌,萬分驚恐,跟碰到了傳染源似的,恨不得一蹦尺遠。
嶽明成本來酒就被灌得多,神誌有些不清楚,走路的腳步都是蜿蜒的,再被鄭殊這麼用力一推,直接一屁股往後倒在了地上,手掌擦在地上磨破了皮,生疼。
“阿殊……”嶽明成也懵了,他從來沒想過鄭殊會這麼毫不留情地把他推開。
這麼大的動靜,周圍的視線頓時跟著過來,酒吧門口是非多,這種戲碼幾乎天天上演,大家也都站在不遠處看個熱鬨。
有好事的認出了當事人,立刻興匆匆地跑進裡麵,年度大戲,得大家一起看才帶勁。
然而鄭殊根本沒時間門關心這個,他一把撲向了SUV裡的男人,急切地解釋道:“斯年哥,我冤枉啊!你相信我,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依舊是清清白白的人!”
青年急得臉都紅了,眼睛睜得大大的,生怕男人一氣之下失去理智,再也不搭理他了。
他真是曰了狗了,好不容易讓俞斯年不介意原主的那些破事,好不容易來接他一次,結果轉頭讓人碰到這副場麵,媽的,設身處地一想,鄭殊都要氣炸了。
“斯年哥……”
俞斯年的眼神從鄭殊的急赤白臉上移開,微微往後一瞥,落在了那至今跌坐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皺了皺眉。
嶽明成的目光也下意識地看向車裡的男人,成熟冷俊,考究的金絲眼鏡遮不住明銳,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他,看穿他心底的軟弱和無能,刺穿了他毫無骨氣的脊梁。
嶽明成心中怔然而驚愕,這就是鄭殊的結婚對象嗎?
他居然根本不敢與對方對視,一想到方才自以為豁出去的話,又羞恥地漲紅了臉,狼狽地撇開了視線。
這時,酒吧的門鈴重新響起,莫林匆匆地跑了出來,他看著坐在車裡神色淡淡的俞斯年,趴在車窗外不知所措的鄭殊,包括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嶽明成,一個頭瞬間門兩個大。
媽的,最擔心的事情居然發生了!
他連忙走向俞斯年解釋道:“俞董,抱歉,這事都是我的責任,是我沒安排好,讓這人有機會糾纏阿殊,您彆誤會。您要不放心,可以隨時隨地查酒吧裡的監控,隻要彆影響兩位的感情就好。”
鄭殊有多重視俞斯年,簡直恨不得一顆心掛在對方身上,於情於理,莫林都不希望俞斯年誤會。
即莫林之後,還跟著一大串的人,所有的公子哥都出來看熱鬨,朱遊還嘖嘖兩聲,手賤地拍照。
“斯年哥……”鄭殊又喚了一聲。
俞斯年沒有多說什麼,“先上車。”
“好嘞。”鄭殊立刻走向副駕駛拉開車門,一屁股坐了進去,然後乖乖地係好安全帶,把所有的喧鬨都隔離在外。
俞斯年朝莫林點了點頭,然後搖上車窗,黑色SUV啟動,直接駛離了酒吧。
鬨劇還沒開始就立刻結束,人群兩兩就散了,回家的回家,進酒吧的進酒吧,隻有嶽明成孤零零地坐在地上,人仿佛傻了,一動不動。
若是地上有個深淵能夠讓他跳進去,他一定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一了百了。
莫林本不想搭理他,高中時代鼻孔朝天,誰也看不上,拿鄭殊當條狗一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不是很清高嗎?拽得二五八萬一樣,現在落魄了,倒是想來挽回了?
哪有那麼好的事!落到這步田地也是活該!
隻是終究這混蛋差點坑了他,以防萬一,他還是走上去踢了嶽明成一腳,冷冷地警告道:“你最好離阿殊遠點,他脾氣是好多了,但你要是讓他的心肝寶貝不舒服,你看他會不會饒過你?”
雖然俞斯年跟心肝寶貝四個字完全不搭,但是就衝鄭少這戀愛腦,差不多也能等價了。
“再說。”莫林嗤笑一聲,“你不過是想找個金主而已,也不是真的喜歡他。”
嶽明成緩緩地抬起頭,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上,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莫林。
莫林笑了笑,雙手抱臂帶著惡劣的語氣道:“阿殊你就彆想了,不過衝著你國際明星的名頭,我可以幫你問問圈子裡有沒有興趣的,你要不要?”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嶽明成,後者擦破皮的手掌緩緩地捏緊,然而可悲的是這種羞辱他卻沒辦法反駁回去,他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接著扶著牆壁一步一步地往外走,一直走到牆角,突然再也抑製不住嘔吐起來。
喝得實在太多了,春節的冬日又冷得人渾身哆嗦,被這麼一刺激,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都受不了。
莫林看著皺了皺眉,回頭吩咐了一聲,“看著一點,彆出事了。”
“莫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