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男頻重生文中的女配四(1 / 2)

或許是因為給霍連雲燒了紙錢, 夜裡南秀做了一場夢,夢到了自己在關山樓度過的那幾年。而夢裡的霍連雲身上傷痕交錯,還是一副不怎麼愛理人的冷淡模樣。

南秀在夢中完全忘記了四方山的一切, 用草葉給霍連雲編出各種各樣的小動物努力想要逗他笑一笑。這都是她爹教她的, 七歲以前雖然跟著爹娘四海為家,但每天都過得很快樂,樂觀的性格和這些美好的回憶支撐著她在關山樓咬牙活了下來。

關山樓還未易主之前,教主是武林中臭名昭著的陸雪君。很多人都曾聽聞陸雪君膝下有一個小女兒陸元元, 護得像眼珠子一樣, 但從沒有外人見過。有人說陸元元生來魔種,和她爹一樣從小就殺人不眨眼。

不過這確實是謠傳,因為南秀從七歲到十四歲,便是頂著“陸元元”這個身份生活在陸雪君的陰影之下。

“元元”原本是李緣緣行走江湖時用過的化名, 並且以這個名字結識了陸雪君。起初雙方以兄妹相稱,感情十分深厚, 但李緣緣對陸雪君從始至終隻有兄妹情誼,以至於兩人鬨得很不愉快,選擇了分道揚鑣。後來為了躲避仇家, 李緣緣和黃靜天一直不以真名示人, 女兒的名字也頻繁更換, 可夫妻二人最終還是死在了仇家手中。陸雪君聞訊趕來卻沒來得及救下他們,最後隻帶走了李緣緣的屍首和年幼的南秀。

自從李緣緣身死, 陸雪君變得更加極端,喜怒不定,對心上人也是愛恨交織。他認南秀做了女兒,南秀卻並不像傳聞中那樣備受他的寵愛,而是在關山樓過著如同被囚禁一般的生活。

隨著漸漸長大, 南秀的樣貌也不再肖似李緣緣,陸雪君發瘋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多,經常會故意餓著南秀,或者讓她穿單衣在大雨大雪中罰跪。

南秀想過無數次逃跑,但見識了陸雪君殘忍的手段後就被嚇得老實了。

霍連雲比她還要淒慘得多。

初見霍連雲那天,陸雪君笑眯眯地對她說後院裡養了一隻聽話的小狗,問她想不想過去看看。

她當時還很天真,年紀也才將將九歲,因為院子裡實在太寂寞了,陸雪君還不許彆人和她說話,所以想著如果可以有一隻小狗陪著她,至少身邊會熱鬨一點。

直到陸雪君牽著她去了後院她才知道,他口中的“小狗”,居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霍連雲被關在一個巨大的狗籠子裡,很安靜地蜷縮在角落。初見時是冬天,他穿著單薄破損的外衣,鐵籠子最底端幾乎全都陷在了雪裡。看他靠著籠壁一動也不動,南秀還以為他已經被凍死了。

陸雪君很喜歡把身邊的叛徒和抓來的名門正派關進籠子裡折磨,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因為嫌棄他們聒噪而割掉他們的舌頭,或是怪他們撞擊鐵籠發出聲音而砍斷他們的手腳。但霍連雲卻很安靜,怎麼折磨也不會出聲,所以他活得最久。

他那時候也才十五歲左右,麵容清俊,眼睛黑白分明,清淩淩的,像是能看穿人心。

也正是因為“聽話”,他被送到了南秀麵前。陸雪君還給南秀做了一條漂亮的帶著倒刺的鞭子,要她用這條鞭子在霍連雲麵前立威,學會調教好他,做他的主人。

但年幼的南秀哪裡下得去手,所以院子裡經常發生的一個場景就是她站在院子裡握著鞭子崩潰大哭,霍連雲戴著鐵鎖靜靜地盯著她看。

陸雪君罵她心慈手軟,但看她哭起來和李緣緣還算有幾分像,心就軟了一些。

再後來她逐漸學會麵對陸雪君時用她娘來扮可憐,借此讓自己和霍連雲的日子好過了不少,甚至可以跟著關山樓的長老們習武。她苦學易容遮蓋容貌,則是怕陸雪君因為她越長越像親爹再發瘋。

陸雪君不讓她識字,都是霍連雲在悄悄教她。她那時候猜霍連雲的出身一定很好,明明年紀也不算大,知道的卻很多,由於教她時沒有書可用,全憑他腦子裡默記下來的東西。但她不敢詢問他身世,害怕戳到他的痛處。

雖然霍連雲話少,南秀卻默默將他視為了依靠,全身心信賴著他。所以後來他手刃陸雪君和陸雪君的走狗,即便手段再殘忍,南秀也覺得可以理解,畢竟親眼見他受過太多折磨了。

殺人前夜霍連雲問她怕不怕,她說不怕。

可真的看到血流成河的關山樓她還是怕得嘴唇發白雙腿發顫,第二日天還沒亮就胡亂卷了幾件衣裳首飾,帶著她娘的牌位趁亂跑了。

……

南秀被輕輕推醒,皺眉睜開眼才發現天已經大亮了。

“你夢到什麼了?”馮夢俯身湊近,滿眼關切地說,“你流淚了……”

南秀抬手在側臉抹了一把,起身坐在床沿,發了一會兒呆才垂著頭無精打采道:“沒什麼,夢到從前的事了。”

馮夢寬了心,又招呼她吃早飯。

“一早收到傳信,說嶺南派的幾名弟子也在幫著尋找孫掌門,現在正往靜江城趕呢。你要是沒睡足,吃過了飯也可以再睡一會兒,要等他們來會合大家才會離城。”

南秀道了聲謝,洗臉漱口後坐在桌邊吃東西。

她吃飯時候幾乎聽不到咀嚼的聲響,乖乖巧巧的,樣子很文靜。馮夢忍住摸她腦袋的衝動,壓低嗓音一臉憎恨地和她講今早客棧外發生的大事。

城內昨夜發生了一樁滅門慘案,上下三十餘口人呈跪姿朝向大門,被捆住雙手斬了首,場麵慘烈無比。這是關山樓慣用的向武林正派挑釁的一種方式,雖然近幾年不曾見過了,但過去的幾次足夠令人難以忘懷。

馮夢恨聲說:“若關山樓真的死灰複燃,這樣的慘事隻會更多。”

南秀拿著筷子的手一緊。這種做法確實是當年陸雪君最喜歡的,但自從陸雪君死後就再也不曾出現過了。

馮夢又繼續歎著氣說,半個時辰以前客棧門口還圍了不少百姓,不停往門裡砸臭雞蛋扔爛菜葉,想趕他們一行人速速離開靜江城。普通百姓由於滅門一事,認為他們繼續逗留在城中勢必會惹來魔教再度“挑釁”。

百姓們的這種做法馮夢自然能理解。不過青陽派的江波行是個極端火爆的脾氣,他當即抽出了刀要砍人,人群中為首的那一個似乎是被他暴起的氣勢嚇到了,居然直愣愣站在原地不敢跑,像根木頭一樣,除了他旁邊眾人都四散逃開了。

不過幸虧在江波行衝動揮出刀時,旁邊一人穩穩地握住了他的手臂。

馮夢惟妙惟肖地模仿著江波行當時的動作和語氣。

他臉色發青,瞥眼認出攔他的人是誰,冷笑道:“秋天奚,你倒是好心腸,真是到處做菩薩。”

南秀聽到這個名字後在腦海中搜尋一番,結果並沒有與任何一個人對上號。她們四方山與青陽派結伴同行,早已經互相介紹了一番,好像沒聽到過這個名字。

馮夢見她一臉懵懂,就知道她肯定也對這個秋天奚沒有印象,解釋說:“秋天奚也是青陽派的弟子,聽說是剛拜入門下不久的,總在角落裡站著,木訥寡言,和同門都不大對付,所以介紹時才有意略過了他吧……沒想到心腸倒是很好。”

馮夢又形容秋天奚的長相:“生得文弱纖秀,看起來不像習武之人,倒像個教書先生。”

聽到這樣的形容,南秀忽然之間就想起了這個人的臉。她也確實從沒有聽這人說過話,真的很容易被忽視。

“江波行脾氣那麼大,卻好像不敢惹他,隻敢陰陽怪氣……”馮夢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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